第317章折腾
“母亲好生聪慧。”苏清言腼腆的笑了笑,上前圈住了云氏的手臂。
云氏瞧了她一眼,先前的憋闷也散去了大半,轻拍了拍幼女的小手,母女携手往寿安堂行去。
路上云氏就将来龙去脉与苏清言说了一遍,原是二房那位趁府中忙乱偷跑了出来,将苏宁元的事告知了苏老夫人知道。
苏老夫人一向偏疼二儿子,如今儿子不在了,自然将儿子留下的唯一血脉当成宝,立时就闹腾了起来,非要云氏立马将苏宁元从老家接回来,还要明慧郡主答应将苏宁元收到膝下,否则就自杀,让苏清雨大婚之日守孝,看她还能不能嫁的出去。
明慧郡主性子刚烈,别说本就看不上苏宁元,单是苏老夫人这番作为,她就打死也不会称了那老婆子的意,连带着看苏森也气不打一处来,都是儿子,她怎么就这么狠心呢。
苏清言默默听着,蹙眉不语,祖母此举确实过分,可她心里虽这么想,却不是她一个晚辈能置喙的,只得轻叹了口气,三叔母的气怕是都要可怜的三叔承受了。
母女二人刚走至寿安堂门口,就听见里面传出的阵阵打砸声。
云氏讽刺的挑了挑唇:“她今个的精气神倒是不错,竟还有力气砸东西,为了她的好二儿,还真连命都豁的出去。”
苏清言也有些诧异,早上听三姐姐说,祖母不是快不行了?如今光听这声响,倒怎么都不像一个将死之人。
可话她却是不能说的,眉宇间染上一丝担忧快步走了进去。
“伯夫人,四小姐。”李嬷嬷听到声响连忙出来迎,衣摆上还沾着药渍,有丝掩饰不住的狼狈。
云氏看了她一眼,道:“辛苦你了。”
李嬷嬷受宠若惊,连忙摇头道:“都是奴婢该做的。”
只要伯夫人别因往事记恨她,难为她的几个小子,她就谢天谢地了。
撩起门帘进去,浓重的苦药味迎面而来,苏清言眉头蹙了蹙,有些不喜。
“你们这群狼心狗肺的东西,我还没死呢,你们就敢阳奉阴违,投靠那二个,等伯爷过来,看我不让他提脚卖了你们。”
粗哑难听的声音从里间传来,紧接着是急喘气的声音,听上去就很是费力。
李嬷嬷垂着头立在一侧不说话,面色无澜。
“闹挺多久了?”云氏站在外间,透过屏风看着屋里问道。
李嬷嬷道:“回伯夫人,已经好一阵了,从见过二夫人后就没消停过。”
云氏点了点头,回头嘱咐苏清言在外面等她,就带着董嬷嬷走了进去。
“母亲不用等了,前院满门宾客还等着伯爷招待呢,他是没时间过来看您老的。”云氏进门便说道。
苏老夫人躺在床榻上,浑浊的老眼正死死的盯着眼前的丫鬟,闻言猛然回头看向屏风处,眸底的狠戾一闪而过。
“是不是你,是不是你搞得鬼,老二已经不在了,你为何连一个孩子都容不下,非要二房都死绝了才肯罢休吗,你这个毒妇,我当初就不该答应让你进门,果然啊,我苏家被你和那个女人搅的一团糟,连三儿的香火都绝了啊。”
苏老夫人弓起身子扯着嗓子说完这句,又重重躺了回去,老眼泛着死白,大口大口的喘气,好似随时都会闭过去气一般。
云氏淡淡的看着她,没有丝毫反应,满屋子的丫鬟也都不敢上前,等苏老夫人缓过劲来,云氏才往前走了几步,李嬷嬷极有眼色的搬来凳子,自是又挨了苏老夫人好几句谩骂。
“二房死绝是我做的吗?难道不是你纵容苏清灵抢言姐儿的亲事,导致她遭人利用被灭了口?”
“还有二弟的死,你娘家侄女是个什么德行,难道你不知?如果不是家中有这么一个拎不清的,二弟会夜夜流连烟花之地而丢了性命?”
“还有你的好孙子,若不是你和王欣华的溺爱,他会不学无术?整日只知溜鸡斗狗?辗转赌场?”
“你真以为我愿意嫁进你苏家,要家世没家世,要门风没门风,若非家父与老伯爷交好,你当我乐意进你家的门?”
“很不巧,你临了还是落在了我这个毒妇的手里,不是吗?显而易见,我还是苏家过得最快意的人,谁叫你儿子就乐意就待见我这个毒妇呢,苏家所有的不平静,都是你搅和的,没有你的这段日子,我与三弟妹都过得别提多惬意了。”
云氏冷笑着说完,捏着帕子站起了身,“母亲,你也是女人,你看轻你孙女的同时,不同样也在贬低自己的出身?”
“临了了,多少也给你的后嗣留点念想,可别连哭灵的人都没有。”
说完这句,云氏甩了甩衣袖转身欲走,苏老夫人却是聚集了全身的力气,抓起床边仅剩的一个药碗砸了过去,喘着粗气道。
“贱……贱妇,你想……想气死老身,不孝的东西,你如此对我,就不怕世人戳你的脊梁骨,不怕连累你的女儿遭人唾弃……”
“我告诉你,只要你们不按我说的做,接回元哥儿,认到三房的名下,我就立刻死给你们看,我还会将你们的不孝之行都传扬出去,让你们的女儿一辈子在婆家抬不起头来,我看你们在梁京城如何还立的住脚……”
苏老夫人说完剧烈的咳嗽了起来,背着身子的云氏神情冷然,抬起脚抖落鞋面上的瓷碗碎片,缓缓转身盯着床榻上的苏老夫人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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