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番外
虞照寒和男朋友开始了为期一周的异地恋——七天啊, 这对黏人精来说算一个不小的考验。还好他未雨绸缪，已经学会了异地恋的谈法，现在是时候把理论知识用到实践中去了, 在微信上留下他们爱的文本记忆。
每天起床第一句, 给时渡说声“早安”。可时渡却没有像剧本中的一样, 回他一句“早安”, 而是直接播了一个视频过来。
这不是第一次。异地恋的这几天，每次他给时渡发微信, 只要他们身边没有别人，时渡都是回他视频电话。他努力了这么久，两个人的文本记忆还是只有【通话时长xx:xx】的格式。
手机屏幕中的男生双眼皮睡成了多眼皮，眼睛要睁不睁的, 因为是侧躺的姿势垂下的灰毛有一点点挡脸。
时渡看到他，在睡意中露出一个笑：“早安鱼鱼。”
“早安时渡, 但异地恋不是这样谈的。”虞照寒说, “你要给我回信息, 不要总是给我回视频。”
“能视频见到你为什么要打字。”时渡懒洋洋地说，“不嫌手累？”
时渡说的好有道理, 虞照寒思考了一会儿才道：“因为文字有视频无法取代的力量, 文字可以保存下来。”
时渡扬了扬眉：“这样，懂了。”
“那我把视频挂了，你用文字回我，辛苦。”
虞照寒也在床上, 穿着一套白色的大耳狗珊瑚绒睡衣，用被子把自己裹成一团在和时渡视频。
时渡看着他, 喉结很轻地滚了两下。
“等等。”时渡掀开被子朝里面看了一眼, 摆出一副清纯的表情, “它也起来了。”
根据人鸡分离定律，它是独立的个体，不受时渡的控制。它貌似还有自己的思想，应该和时渡区别对待。
虞照寒说：“那我也和它问个好吧。”
“来。”
时渡把镜头转成后置状态，缓缓下移。
第一次这么玩，有点羞耻啊。
虞照寒对着鼓起来的它说：“你好，几天没见，你想我了吗？”
时渡等了一会儿，没等到下文。
就这？真就是问好？
时渡语气微妙地说：“它说它有一点点想你。你呢，你想它了吗？”
“想，但也只有一点点。”虞照寒在屏幕上轻轻弹了一下，“我更想它的主人。”
这情话听得人舒坦。
时渡强忍着没有笑场：“你别弹那么用力行不行，疼啊。”
虞照寒看着自己的手，顿悟了——时渡是要在和他文/爱。
终于到了这个时刻。
虞照寒心领神会道：“好，不弹，我就摸一下。”
时渡呼吸一紧，低声问道：“你想怎么摸？”
“我……”虞照寒卡文了。
他在心中默背《文/爱技巧·进阶视频版》，没有找到怎么回答这个问题的标准答案，他只能自己组织话术：“我左三圈，右三圈？我扭一扭，舔一舔，再泡一泡？”
添一添和泡一泡他没意见，但扭一扭是不是过分了点。
时渡：“你就说你昨天是不是吃了夹心饼干。”
“是的。”虞照寒奇怪道，“你怎么知道？”
时渡：“。”
听不到时渡的声音，虞照寒还以为是网络卡顿了：“时渡？hello？老公？”
时渡幽幽道：“谢谢你宝贝，我又要萎了。”
“你骗我。”虞照寒盯着小帐篷看，“它明明这么精神抖擞。”
时渡就笑：“糟糕，被看破了。”时渡注意到已经到了虞照寒平时吃早餐的时间，“饿不饿，你要不要先……”
虞照寒好不容易在教程中找到一个合适的文/爱开头，脱口而出：“时渡，你猜猜我今天穿的什么颜色的内裤。”
时渡才平复了一些的躁动又有了加剧的趋势：“……粉红的招财猫？”
虞照寒：“不是。”
时渡：“那就是大黄鸭。”
虞照寒：“也不是。”
“猜不中怎么办。”时渡笑了声，“你给我看看？”
虞照寒欣然同意：“好。”
他掀开被子，一手拿着手机，一手将大耳狗的毛茸茸睡裤脱下。
里面是一条纯色的，没有任何图案装饰的内裤。
时渡笑道：“大过年的穿这么素净？”
“不是，”虞照寒解释道，“后面有图案的。”
“真的假的啊，我看不到。”
为了向时渡展示后面的图案，虞照寒把手机立在床上，在镜头以跪趴的面前转过身：“看到了吗？”
时渡嗓音沙哑：“还是看不清楚，你靠近一点？”
事情开始变得不受控制。虞照寒把教程上的东西忘得一干二净，脑子一片空白，只用依靠本能和屏幕里面的时渡对话。
虞照寒和时渡的初吻和初夜都是历经失败才得以成功。而他们异地恋的文/爱，仅在第一次就取得了圆满的胜利。
这是一件值得庆贺的成就。单凭这个，就足以让他们摆脱笨蛋情侣的阴霾。
虞照寒趴在枕头上贤者时间，他的意识已经进入到一种虚空的状态。
时渡气自己不在鱼鱼身边，只能隔着屏幕哄他：“醒一醒鱼鱼，先把衣服穿上，当心感冒。”
虞照寒一动不动，无欲无求地说：“时渡，你说这种事有意思吗？狂欢过后，只剩下无穷无尽的空虚。”
时渡：“……”
“宝贝醒了吗？”虞母在卧室外敲门，“早餐已经准备好了。”
时渡听见丈母娘的声音，如听仙乐耳暂明，立马清醒了，心砰砰跳个不停，是早恋被抓奸的惊悚感。
转念一想，他们都是已经出过柜的人，惊悚个屁啊。
虞照寒应了虞母一声，慢吞吞地爬起来，和时渡说：“那我先起床了。”
时渡道：“好，去吧。”
挂了视频，虞照寒正要去洗漱，时渡如约发来了文本消息。
【tiless：早安】
【tiless：想你了】
【tiless：也想和你上床】
虞照寒突然就领略到了文字的力量。他盯着时渡发来的最后两句话，心中有一点起伏，但还不够。
之前他们进行异地恋演习也说过类似的话，但那个时候他还是处男，对上床的事一知半解。现在不同了，他一看到这几句话脑海中就自动浮现出相应的记忆，身体也跟着回想起当时的感觉。
可惜，他还在贤者时间。
于是，他说——
【she：请注意素质】
时渡马上就要来他家拜访，礼貌问题必须注意。
【tiless撤回了一条消息】
【tiless：请问，可以让我睡您一下吗？一下就好】
【she：可以哦】
【tiless：太感谢了[鞠躬]】
【she：举腿之劳，何足挂齿】
过年期间，最热闹的当属rh的战队群，大大小小的红包就没停过。战队群还成了大家的吐槽群，遇到什么糟心或者有槽点的事都要在群里分享，让兄弟们开心一下。
【老谭：这年是一天都过不下去了。刚从老爷爷老太太的催婚中逃脱，又被我十六岁的侄子缠上，一本正经地问我他能不能到rh打青训，他要逐梦电竞圈[流汗]】
【tiless：能啊，怎么不能，有梦想谁都了不起】
【陆有山：你把他战绩发我一份，我评估一下】
【boulder：话说今年的春节活动你们玩了吗？还挺有意思的，这波策划全家都安全了】
des中除了最基本的占点对战玩法，逢年过节还会推出一些限时玩法。
今年的活动是躲猫猫，意在让玩家放下手里的枪，享受和谐友爱的游戏时间，为此官方专门出了一张充满年味的中国风地图。完成活动任务，玩家还可以获得春节限定的动作和喷漆。
【she：没有】
【she：，上线活动？】
虞照寒只叫齐献是有原因的。
齐献早年为了打职业和家里彻底决裂，直至今日还是老死不相往来。齐献过年没有家回，以前要不是自己一个人过，要么就是去队友家蹭年夜饭。
据虞照寒所知，今年齐献没有去队友家过年，那他真的只有一个人了。
【：[视频]】
【：抱歉哦队长，我有点忙，让别人陪你吧】
齐献发来的视频里，虞照寒看到了昏暗灯光下抱着吉他唱歌的金发姐姐，以及一只握着玻璃酒杯的手。
那只手在粼粼荡漾的酒光中显得格外修长苍白，手腕上还有一条淡淡的疤痕。
齐献正在国外的酒吧嗨，不需要他这个队长操心。
【she：好，玩得开心】
【boulder：嗯……是我的错觉吗？今年的芝士话格外的少】
【老谭：我说怎么不对劲呢。我看看翻了一下，99+条消息里没一条是芝士发的】
【jiang：cheese】
【cheese：那什么，说多错多，我选择缄默[捂脸]】
【cheese：你们就当我死了吧】
【jiang：队长如果需要人陪，我可以陪队长玩躲猫猫】
【tiless：？】
【tiless：谢谢猛男哥哥，但我还没死呢[微笑]】
【jiang：】
【she：上号】
虞照寒和时渡登陆游戏，双排匹配躲猫猫模式。
参加活动的人很多，一秒匹配成功。这一局，虞照寒是抓人的鬼，其他三个人躲。
他们用的是大号，id上还有职业选手的认证标志，一进入房间，虞照寒就听到了一男一女两声尖叫。
“啊啊啊啊，卧槽，是she吗？真的是she？！”
“she，我是你的狗！tilss，我是你哥！”
时渡：“不用自我介绍这么麻烦，你的id已然暴露了一切。”
“不行了，我手都在抖，真的。”女生哑声说道，似乎激动得快哭了，“she，我是你的老粉！我高中的时候就在看你的比赛了，你每场比赛之前我都会给你发私信加油……去年总决赛的时候我还去现场给你加油了！”
虞照寒莞尔：“谢谢。”
男生也学着女生说：“我更是你的老粉！我从小学就开始粉你了！能给个好友位吗？”
虞照寒问：“你多大。”
男生：“二十二！”
地图来到大年三十的中式大院。四四方方的院墙，春联和福字贴在门上，房檐下挂着大红的灯笼；一堆烟花堆在院子里，厨房的烟囱里冒出阵阵炊烟。
躲猫猫的玩家可以从地图上有的几样模型中选择一个变身，藏到真正的模型里浑水摸鱼。
虞照寒选出化身为白娘子的冰女应景。他在一排灯笼中注意到有两个灯笼之间的间隙比其他的窄了一些，用冰锥对着其中一个一戳，男粉丝就这么显露原形。
【rhshe找到了我是虞照寒的狗】
我是虞照寒的狗：“艹，好准的冰女！戳得我好舒服！”
时渡皱起眉，反手举报了自己的队友，理由：【不雅发言】
接着，虞照寒又在一锅的饺子里把变身成饺子的女生给戳了出来。
【rhshe找到了数钱数星星】
两个粉丝被找到了之后寸步不离地跟在虞照寒身边，把游戏里自带的动作和表情做了个遍。
虞照寒在大院里到处戳来戳去，每一个可疑的地方都戳了两遍，可就是怎么都戳不到时渡。
倒计时只剩下最后一分钟。一分钟内他还找不到时渡，系统就会判定他输。
虞照寒干脆不找了。他站在庭院中间，专心聆听游戏中的音效。在一片喜气洋洋的背景音乐中，他敏锐地捕捉到了一声“咻”。
这是猎光者回溯技能的音效。
时渡根本没有变身，而是利用猎光者的位移技能在地图上蹿来蹿去。他在前院找，时渡就蹿去后院；他去后院找，时渡又蹿去了前院，难怪他怎么都找不到。
好狡猾的tiless。
【倒计时：49，48，47……】
数钱数星星：“刚刚那锅饺子是不是漏戳了？要不要再戳一遍？”
我是虞照寒的狗：“烟花那里找过没有？”
数钱数星星：“都找两次了。”
时渡气笑了：“你们两个到底是哪边的？”
虞照寒道：“安静。”
两个粉丝很听话，瞬间安静了下来，女生还用手捂住了嘴。
既然时渡没有变身，那最佳的找人视角就是俯瞰。
虞照寒回到出生点，把冰女换成了黑天鹅。出门后一个抓钩飞天，狙击手就立在了屋檐的最顶端，足以俯瞰整张地图。
很快，她就在狙击镜中看到了一个娇小的身影——女刺客猎光者正躲在一扇门的后面，和她一样，屏息凝神地把每一个微小的声音收入耳中。
黑天鹅牢牢锁定着猎光者的位置，正要扣下扳机，猎光者突然交出回溯，回到了她几秒前所在的位置。
黑天鹅的准心在第一时间跟上了，但还是差一点击中。
这一枪暴露了黑天鹅的位置。虞照寒从屋顶上落下，正面和时渡交锋。
躲猫猫模式下，除了“鬼”以外的其他人都不能开枪。时渡只能躲，再拖半分钟就能获得胜利。
考验刺客身法和狙击手/枪法的时候到了。
在游戏的世界观设定中，黑天鹅和猎光者是对立的正反派，两人在多个暗杀任务中数次交手，胜负各半，相爱相杀。
相杀官方盖章，相爱主要是一些玩家脑补的，美艳高冷的御姐狙击手vs活泼正直的少女刺客，这太香了，香到不少玩家自发产出同人文和同人画。
猎光者围着黑天鹅转圈圈。她有三段位移，又能回溯，身材还是几十个英雄中最娇小的一个，想要爆她的小头并不容易。
更何况，是tiless在操纵她。
【倒计时20，19，18……】
十秒钟过去了，虞照寒一枪未开，准心却始终跟随着时渡，静静等待最好的时机。
两人当了这么久的队友，时渡大概能预判到虞照寒开枪的时机。察觉到危险降临时，他毫不犹豫地交出回溯。
这一回溯，猎光者撞进了黑天鹅怀里，眉心也对上了她的枪口。
虞照寒预判了时渡的预判。
你队长永远是你队长。
——砰。
庭院内的烟花升空，于最高点舒展绽放，金色的满天星在夜空中汇聚成“新年快乐”的字样。
【rhshe找到了rhtiless】
【rhshe大获全胜】
两个粉丝心知肚明，she的粉丝太多了，不可能碰见一个粉丝就给好友位。游戏一结束，房间马上解散，这可能是他们在游戏里和she说话的最后机会。
数钱数星星：“新年快乐，she！我永远爱你！”
我是虞照寒的狗：“she牛逼，明年一定要卫冕成功啊！”
虞照寒道：“好。”
游戏结束，两个粉丝的声音也消失了。
虞照寒问：“要不要换小号？”
“再来一局，”时渡要强地说，“我就不信遇不到我的唯粉。”
话刚说完，他又听见了砰的一声，不是游戏里的音效，是从虞照寒那边传来的。
时渡问：“什么声音？”
“是烟火。”虞照寒望向窗外，“我们这边真的在放烟火。”
时渡笑了声：“牛逼——好看吗？”
“嗯。”虞照寒看了一会儿，轻声道：“时渡。”
“在？”
虞照寒戴着耳机，眼睛里映照着绽放的绚丽烟火：“忽然觉得，这个时候，如果你在我身边就好了。”
虽然这只是他们异地恋的第三天，但他已经开始想时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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