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一章 收获与意外
“不是人为施展的魔法，那需要源源不断的法力供给，而且不能分神。
没有一个魔法师会无聊到在这里不间断的释放一个守护魔法长达……很久。”
程深思考着。
“那么组成这片黑暗领域的就只能是魔法阵。”
他做出结论。
随后便是感到浓浓的好奇。
程深目前所见识过的，大多数与魔法有关的物品，都仅仅只局限于独立结构的符语。
而魔法阵，
则是由无数符语和魔纹组成的繁密组合结构。
说起来，他刚得到古代祭祀面具, 应算得上是一件高阶的魔法装备。
其中，符语之间的结构部分组成，便有些接近于魔法阵的构成。
但仅能算是一个不完整的缩影。
耐久限制。
便是不完整的最大体现。
一座真正的魔法阵，不但要具备吸收能量、转化能量、传输能量的基础组成部分。
更要兼顾，维护组成魔法阵的物质本身，使其能得到长久滋养, 不会轻易损坏的作用。
以此，来达到一座魔法阵可以在无人照看的情况下，也能维持成百上千年运转的目的。
这跟魔法装备使用一段时间, 就会因耐久耗光而报废，有着本质上的区别。
举例来说。
前者就相当于是一个单独的生命个体，其活动周期，不过是生命粒子活跃期间的刹那。
而魔法阵则是一个完整的、当然或许称不上永恒，但起码能够维系很久的生态循环圈。
在此基础上，
才是组建起魔法阵所要达成目的的重要部分。
因此，要构建一座完整的魔法阵，可以粗浅的将其暂时分成三个步骤。
以基础功能符语和能量传输纹路组成的阵基、
以维护、加固、循环、隐匿等特殊功能符语组成的魔法阵主体、
和由影响主要效果的元素符语构成的核心。
其中，每一个部分的组成，都会有一个或以上建立在实质物体基础上的关键轴心。
也就是阵眼。
要以常规手段破解法阵就必须找到这些阵眼。
当然。
还有暴力破解的办法。
任何魔法阵，都不可能是凭空建造的，而必须要使用到一些具备魔法特性的材料作为结构基础。
但暴力破解魔法阵便意味着要直面其所能爆发的最强威力。
没有足以碾压的强悍实力, 这样做就是找死。
而且，一般若是保护性质的魔法阵, 大多都包含着自毁性结构, 一旦进行暴力破解, 触发其中的自毁结构, 魔法阵中存在的一切都将被瞬间摧毁。
另外还有第三种情况。
便是封印法阵。
这类法阵一般都镇压着魔法阵建造者无法消灭的怪物, 和灾难。
若是不明不白的情况下破坏掉魔法阵，将里面的东西放出来，也是相当愚蠢的行为。
“保护……还是封印？”
程深看向前方。
他一开始是通过黑暗迷雾没有攻击性，来判断它是一座防护类型的魔法阵。
但当第二个念头升起后不由得多出一分考虑。
“你们先后退。”
程深对阿尔洁卡和士兵们说道。
随后，他向前走去，金红色的浓稠光晕在他眼底涌动，好似两种互不相融，充满胶质感的能量光焰，融汇成一条缓缓流淌的河流，缓缓曳动升腾。
越靠近。
弥漫的黑暗物质在他眼中便展现的愈发精细。
那并非纯粹的雾气，而是一个个游离不定的魔法符语，数以千计的聚合在一起，按照某种特定的结构和运行规律，支撑着整座魔法阵持续的运转。
凝聚、萃取、转化、能量……
一眼看去。
程深立刻就看到了无数他已经掌握的基础功能符语。
还有许多他没有接触过的，此刻，也都在精神共鸣的影响下被自动解读出其象征的名称。
分解、
重组、
凝固、
……
程深激动的隐隐颤抖。
强压下心头喜悦。
构建一座魔法阵动辄便需要刻画上千枚魔法符语，尽管这其中有很多是重复的，以此加强效果。
但对他而言也是一座庞大的宝库！
当然。
也只是对他而言。
换做旁人, 最多只能看清魔法阵中的能量流动痕迹, 凭此寻根溯源，找到阵眼所在，进行破解。
而他却能直接看清每一个基础构成！
直达本质！
破解魔法阵此刻忽然变得不重要了，程深异常饥渴的、贪婪的解读着一切可见的符语结构。
迅速丰富着自己的知识储备。
仅仅片刻。
他掌握的一环符语数量就从原本的28个，增加到了39个，而且增加的基本都是珍贵的功能符语！
“三十二个一环功能符语……”
程深心底震撼。
单单是构建这座魔法阵的阵基，就需要用到三十二种不同的，数量多达两千多个一环功能符语！
多么复杂而浩大的工程！
劳伦斯曾跟他说过的，对正常符雕师的能力定义还历历在耳。
倘若是换做一个寻常的一阶符雕师来做这项工作，起码要耗费两三年的时间！
当然，前提是这名符雕师没有在过程中得到成长。
可也足够惊人了。
程深有准备，这座魔法阵会给他带来一定的颠覆认知，但还是小看了它的复杂程度。
“怪不得……
劳伦斯说过上千名符雕师中都难以出现一名阵法师，而且，这名阵法师还很难达到高级层次……”
程深轻轻感慨。
阵法一学，作为符语学的升华及复杂演变。
不但需要超然的天赋。
更要投入大量的时间！
构建一座魔法阵动辄便要耗费长达几个月甚至几年的时间，就算拥有堪比战士的旺盛生命力，也很难在临终前，从这一领域中取得多么高的成就。
除非突破超凡。
人力终究有限。
而超凡者，寿命轻易便可达上千年。
程深很快压下心底不切实际的幻想，尽管他不否定自己有踏入超凡的潜力。
可前提是，能在诡异的威胁下活到那个时候。
程深随后向前一步。
此刻，他距离黑暗弥漫的边缘已不足一米。
面前的浓稠雾气似乎受到某种感召，分出丝丝缕缕的黑线，向他涌来。
但每当达到一个固定距离后便会消散于无形。
“范围限制……”
程深若有所思。
即便如此，他还是感觉到体内涌起一阵不舒服的感觉，就像有某种活物在蠕动，有些毛骨悚然。
但这种不适感对亲自接触过诡异的他来说还不算什么。
他蹲下身，仔细观察，果然，在界限对应的位置上看到了地面上刻画的魔法纹路。
纹路被黑雾遮挡。
程深犹豫片刻后还是伸出右手向黑暗中探去。
他的手臂一穿过那个界限，便立刻有浓稠的黑雾覆盖上来，程深顿时看到、和感知到，在他手臂的皮肤下有一道道粗壮的蚯蚓纹路隆起并且移动。
这不是幻觉产生的景象。
噗！
一根淡紫色布满细微尖刺的触须，猛然撕破他手臂的皮肤，钻了出来，在黑暗中缓缓扭动身躯。
程深却以一种接近冷漠的态度看着这一幕。
“侵蚀、腐化、畸变……”
他平静的分析出手臂产生异变的整个过程。
尽管过程很迅速。
但对能量达到分子结构的感知，还是让他瞬间便掌握了黑暗能量对血肉组织造成的阶段性影响。
而且。
更不能忽视侵蚀过程中附带的负面情绪冲击。
这可要比他吸收血气、怨灵时产生的负面情绪还要强烈、纯粹无数倍，若不是鲜红形态的特殊抵抗，程深也很难能抵抗得了这种程度的怨念侵蚀。
这并非是因他的意志力不够强大。
而是，这种能量本身便已然算是一种超限的存在。
根据记载。
普通生物只需要在黑暗气息泄露的区域内生活一段时间，不用接触能量，就会被影响情绪，变得暴躁、易怒，触发诱因后更是会立刻畸变成魔物。
直接碰触黑暗能量，就连旧时代的高阶神术师都做不到。
他此刻就相当于越了四五个阶位在进行实验！
程深立刻将手臂收回。
直接触碰黑暗的代价，就是他的整条手臂，在短短三秒内便产生了彻底的畸变化。
手臂上的皮肤变得焦黑、扭曲，仿佛干皱的树皮，一条条半尺长的紫色触须从血肉中钻出，顶端长出眼球，眼神中充满邪恶狂乱的扫视周围一切。
程深用身体挡着触须的视线，不让其跟普通士兵产生对视，那绝对不会带来什么好的变化。
他感觉到，一股混乱浑浊的能量，还在不断从手臂中渗透进他的体内。
程深却没有急着进行鲜红化将手臂分离出去。
他冷静的打量着畸变部位，并试图重新获取对手臂的掌控。
有些困难。
但他的手掌还是缓缓的合拢了起来。
“力量……增加了一倍，而且若是用这只手臂攻击敌人，恐怕还会附带很强的黑暗侵蚀效果……”
程深感知着变化。
不仅如此。
他很快便获得了对手臂中蕴含的黑暗能量分子的控制。
在魔法阵内，受到阵法的效果隔绝，他无法直接动用天赋能量去影响其中的能量变化。
如果能做到这一点。
面对敌人，他甚至都不需要动手，直接将其体内的元素能量引爆就能轻松解决了。
显然。
现阶段的能量掌控天赋还做不到这一步。
但眼下这一部分黑暗能量已经是属于他自己。
“奇怪……黑暗能量的强度层级，似乎不比地风水火等基础元素更高……根本就是同一强度的！”
程深诧异道。
他本以为黑暗能量或许是跟浓缩魔能一样属于某种高级能量。
但现在看来，却并非如此。
黑暗能量之所以会如此危险，只因为它所蕴含的负面性质，对常规生命体会产生灾难性的影响。
而实际上，只要让自身产生畸变，或是转化成亡灵，哪怕是一名低等的暗法师，便可以轻松掌握这种能量了……
“够了。”
程深当即决定中断测试。
但就在这时，一股阴冷恐怖的气息陡然在他体内爆发，那在他身体中窜动的黑暗能量，瞬间便被同化成一片死寂，手臂上生长的触须顷刻间枯萎！
潮湿腥臭的海水在他皮肤上渗透出来。
转眼间。
就将他浑身浸透！
“不好！”
程深心中一凛，黑暗能量的侵蚀，竟提前引爆了他体内隐藏的深海诅咒！
噗！
他没有丝毫犹豫，当机立断，左手中出现一把金色匕首，向着胸口猛地一捅！
呼！
除灵之刃没入他的胸膛，匕首中顿时爆发出白色烈焰，将他浑身笼罩！火焰与海水相遇，立刻产生剧烈反应，连同他的身体一起蒸发成大片灰烬！
嗤……！
程深感受不到疼痛，但却能感觉到，他的生命力正在迅速衰弱。
除灵之刃本身就是一件附带诅咒的诡异物，仅仅是使用，就能让人付出生命的代价。程深此时用来攻击自己，便是在直面另一种诡异力量的侵蚀！
但这种情况，实际上早就已经在他脑海中预演了无数遍。
这还是目睹青木同时融合两种诡异力量给他带来的灵感！
不过，程深的目的可不是为了通过除灵之刃的诅咒，压制深海诅咒，以达到制衡的效果，那虽然能够阻止诅咒爆发，可也会让他变成诡异共存体！
何况。
他体内可不仅仅是隐藏着一个深海诅咒！
这种制衡，本就无法达成，等到苹果诅咒爆发时他还是会被诡异同化！
程深要做的只是要利用除灵之刃对抗深海诅咒的间隙，争取脱身时机！
哗啦！
他的身躯陡然融化成一滩血液，但此刻，血液不见鲜红，一半变成仿佛海水一样浑浊物质，一半漆黑表面升腾着白色火焰，中间形成一条分界线。
就在这条仅有一条缝隙宽的分界线内，一道血箭嗖的射出！
“离开这里！”
程深的声音从这道血箭中传出，顿时让茫然无措的阿尔洁卡和士兵们有了主心骨。
“撤，快撤！”
大猛曾见识过诡异的恐怖之处，急忙指挥士兵从废墟中撤离，不敢去看那地上残留的血液一眼。
片刻间。
整队人马便撤出废墟将近百米开外。
而程深在舍弃九成九的身躯后，也已通过被动技能的高额回复效果，重新回复到了健康的血量。
他脸色依然有些惨白。
心有余悸。
幸好，他是通过鲜红化进行的黑暗侵蚀测试。
不然正常形态下他连脱身的机会都没有，顷刻间就会被诡异同化！
程深最担心的是，被诡异同化的他，究竟是算死亡，还是被系统认定的另一种生命形态？
如果是后者。
他甚至连触发被动复活和触发苹果诅咒的机会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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