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8章
轰！
沾满血污的沉重机械臂重重插入到破败的石墙中，泽法的身影在跃动的火焰中不断借助着机械臂跟墙壁的摩擦减速下坠。
滚滚的浓烟刺激着鼻咽，让他感觉自己的气管和肺部好像燃烧起来一样，火辣辣的痛。
激烈的咳嗽声中，泽法口鼻不时溢出汩汩鲜血。
可他的脚步却是丝毫没有减缓的意思。
死死压抑的愤怒和痛苦，在他的胸腔中不断撞击，让他苍老的、血丝萦绕的眼眸染上了一抹疯狂和决绝。
轰！
第二层的地板被炸开一个窟窿，泽法借助着机械臂的液压推进力，如同摆荡般抓住窟窿的边缘，继续下落。
第三层，
第四层，
……
然后他再次看到了那从第五层极寒地狱中蔓延上来的巨大藤蔓。
下一层那惊天动地般的战斗动静，引发了阵阵狂暴的气浪，鼓荡着风雪和烈焰，从窟窿中舔舐而起。
身影踉跄两步，泽法咬了咬牙，迎头跳落！
机械臂的手指用力深嵌到藤蔓的表面，借助着这减速，泽法的身影继续下坠，直接穿过漫天的浓烟，轰的一声如同炮弹般落地！
大地冰冷，冰封的地面上到处都是翻腾的火焰。
映入眼帘的一幕却是让泽法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
只见在巴雷特等无限地狱强大囚犯们的围攻之下，麦哲伦和甚平两人已经岌岌可危，身上的伤势也是越发的惨烈。
泽法刚想冲上去支援，一道嘶哑的声音却是忽然在他的身后响起。
“真是好久不见了呢，泽法。”
泽法听到这一道声音，脸色微变，缓缓转过身去。
只见一道皮肤惨白的人影神态悠然地坐在一块巨石上，轻轻翘起二郎腿。
哪怕是身穿黑白相间的囚犯服，可他却给人一种自由人的独特气质。
泽法沉默了一下，
“的确是很久不见了，莱德菲尔德。”
一股如芒在背的压迫感涌上心头，让他的身体下意识紧绷起来。
传说中的大海贼“孤高之红”莱德菲尔德，仅凭一人就能够跟白胡子、罗杰平起平坐的怪物。
当年海军为了抓捕这家伙，时任海军本部元帅钢骨空布置了天罗地网，跟他大战十日十夜，最后力竭之后，才让卡普有机可乘，把他击败并且关入推进城。
由此可见，眼前这个仿佛古老贵族般优雅的家伙，实力到底有多么的恐怖。
哪怕是全盛时期，对上莱德菲尔德，泽法也没有太大的把握，更何况现在自己的身体状态已经无比糟糕，大量的失血甚至让他眼前视线阵阵模糊。
莱德菲尔德看着泽法那如临大敌的样子，神态轻松地笑了笑，问了一个跟眼前紧张气氛格格不入的问题。
“空那老混蛋，还好吗？”
泽法沉默下来。
他血肉模糊的手颤抖了一下。
莱德菲尔德皱了皱眉，仿佛是意识到了什么，眼神深处闪过一抹复杂的寂寞。
他摇了摇头，又问道：
“话说罗恩那个小鬼……真的是你的学生？”
“看起来真的不太像，嗯，除了对那所谓‘正義’的执念。”
泽法点了点头，嘴角浮现出骄傲的笑容。
莱德菲尔德默了一瞬。
“原来如此。”
他轻轻叹息，看了一眼泽法机械臂液压传动装置上推动出来的血色试管，淡淡道：
“看来你已经做好面对一切的准备了。”
泽法语气坚定：
“很抱歉，我不能让你们离开推进城。”
“大海贼时代马上就会被终结，BIG·MOM已经战死，凯多也即将被讨伐。”
他的眼神中出现了前所未有的明亮，充满了对未来的希冀。
“一切的罪恶都会结束的，”
他目光灼灼地盯着眼前这个活在传说中的大海贼。
“无论是你，还是别的任何人，都不能阻止这一切的发生。”
“海军数十年的努力、正義数代人的砥砺，无人能够阻挡！！”
莱德菲尔德摇头道：
“既然你对你的学生如此充满信心，又何必在这里做到这种程度呢？”
泽法爽朗大笑：
“因为老夫还活着。”
只要还活着，就要为心中的正义，为这个世界战斗到最后一秒吗？
莱德菲尔德沉吟良久，忽然笑了起来。
“几十年了，你还是没有任何的改变啊，泽法。”
“你不也是吗？”
“是啊……谁都没有改变，但这个世界改变了。”
“你不阻止我？”
莱德菲尔德摇摇头。
激烈的战斗波动铺散而来，震得大地不断撕裂，乱石和飞雪迸溅。
“你知道，我能够读取别人内心的情绪和想法。”
“很多时候，这是一种无比方便的能力，但有时候，这种能力却方便得让人无力。”
他抬起头，正色看着那满身伤痕鲜血、气喘吁吁的前海军大将。
“我能轻松地读取对手的情绪、畏惧、情感，从而以此找出对手的破绽，轻声取得战斗胜利。”
“但我没能够从你的内心读出丝毫的胆怯和犹豫。”
“这让我很无奈。”
“泽法……你的意志，超越了老夫这辈子所见的任何人。”
“这种豁出一切的意志和勇气，再加上你手中的动力岩……”
“老夫阻拦不了你。”
“去吧。”
他微笑道。
脸上的阴冷、诡谲浑然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某种复杂的情绪。
泽法深深看了他一眼，豁然转身。
看着泽法伤痕累累的背影，当年纵横大海无人能敌的孤高之红笑得无比畅快。
“空，你有一个很优秀的学生。”
“泽法，你也有一个很优秀的学生。”
他惆怅而感慨地喃喃自语起来，
“海军三代，正义传承不绝……大海贼时代终将结束。”
“罗杰……你的继承者呢？”
“这最后，没想到是你输了啊。”
他仰起头，看着眼前这一座破败、冰冷的巨大监狱，看着漫天的飞雪和火焰，忽然笑了笑。
火光照耀下来，面容枯槁、皮肤苍白的孤高之红眼神中尽是回忆。
“到最后，我还是孤独一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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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一切，感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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