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三章 是时候了
“我信你。”
谢文澈按一按他的肩，向前快走几步和将军见礼，随后前去点兵。
待至安排妥当军营事宜、确定好出征时辰后，他便和谢子清一同离开此处。
“兄长……”
谢子清眸中满是不舍，闷声道：“我难得回京来，本以为能和兄长多亲近亲近的，不想才这么些时日，兄长你便要离京了。”
谢文澈失笑：“我又不是不回来。”
“可总归是要离开一阵子。”谢子清抬起清亮的眼，眼巴巴看着他，“在兄长离开前，我请你吃顿饭，好不好？就我们两个人，一起叙叙旧。”
谢文澈微顿，眸中闪过丝迟疑。
“怎么了？”谢子清敏锐察觉到，小声询问，“兄长晚间可是有安排了？”
“我……”
谢文澈眸光微晃，流露出几分羞赧和为难，无奈笑道：“我本是想去和阿窈道个别，毕竟此去，我也确实不知何时能回来。”
“哦哦，是这样啊。”
闻言，谢子清立即收回可怜兮兮的样子，笑嘻嘻地道：“哎呀，我再怎么不懂事，也不可能在这种时候和未来嫂子争嘛，兄长尽管去就是了，不过说好了，等你回来后，我们定要好好喝几杯。”
“好。”
谢文澈放松下来，衔起温和笑容：“待我回来，你想喝多少顿都行。”
两人击掌为誓，分别后，谢文澈便迫不及待地赶往宁府，郑重送上拜帖。
不多时，他便见宁清窈从府中走出，顿时有几分恍惚之感。
长久守在皇宫里，他已经数不清，有多长时间未曾见过宁清窈，此刻再相见，思念霎时如潮水般涌上来，让他心跳抑制不住地加速。
“阿窈……”
微微启唇，听见自己嗓音里的哑意，他又抿住唇，只充满眷恋地看着宁清窈，夹杂着些许不舍。
“殿下。”
宁清窈上前几步，微微行礼，尚未开口说话，便被谢文澈给拦住。
“你我之间，何须如此多礼了？”谢文澈轻声一笑，带着点苦涩和自我调侃，“难不成是因太久未见，和我生分了吗？”
“……没有。”
谢文澈摇摇头，不再纠结这个问题：“我今夜便要离京，愿意赏脸一同吃顿饭吗？”
太子亲自领兵出征的消息，已经在城内传遍，宁清窈自然也已经听说，她知道谢文澈是来道别的，因此并未拒绝。
两人前往聚云楼，谢文澈熟练地点了几道宁清窈爱吃的菜，抬眸望向她时，眸光格外温柔，轻声道：“我离京这段时日，你若有什么事情，尽可去寻十四。无论什么麻烦，他都会帮你解决的。”
“好，多谢殿下。”宁清窈随意应下来，但没有真的去打扰谢子清的想法。
谢文澈欲言又止，想到这段时日自己的疏忽，以及谢昀的日日相伴，他心中便不是滋味。
即便他这段时日迷茫着自己的选择，但眼下到这种时候，已经容不得他自己说放弃了，他必须继续在这条路上走下去。
只希望一切尘埃落定之日，能来得及……
和煦眸色里闪过丝复杂之色，他微微张唇正想说什么，雅间门便被敲响。
他只当是送菜的小二，随意说了声“进”，便端茶掩饰此刻的心绪。
房门打开，走进来的却是谢寅，他看见谢文澈和宁清窈，眼眸里浮现出浓浓喜悦，道：“他们果然没骗我，真的是皇兄和漂亮姐姐。”
他小跑进来，弯着眼满脸灿烂笑意，献宝似的捧着一个草编的蝴蝶递给宁清窈，道：“姐姐，这是我学了好几日才会的呢，也是我这几天编得最好的一个，送给你好不好？”
宁清窈微怔，对上他纯良双眸，心里一软，还是接了下来，笑道：“谢谢，我很喜欢。”
“嘿嘿~”
他自然地坐下来，又朝谢文澈道：“皇兄，他们说你要离开京城了，是真的吗？那你走了，以后是不是彻底没有人陪我玩了呀？”
谢文澈眉心微不可察地蹙一瞬，耐着性子温和道：“皇兄还会回来的，这段时日你便乖乖的，若是无聊，便寻宫人陪你玩。若有人欺负你，便寻太后给你做主。”
顿一顿，他暗藏着一缕锋芒问：“谁告诉你，我在这里的？”
“是二皇兄。”谢寅嘿嘿笑道，“刚刚在宫门口碰见了呢，二皇兄好像是想进去看父皇，但是皇祖母不愿意，他就一直在等……皇兄，皇祖母为什么不愿意呀？”
谢文澈眸中闪过丝深沉痕迹，带着几分嘲讽扯了扯唇角。
他尚未离开京城，谢柏舟便这般迫不及待了吗？
“皇兄。”谢寅歪着脑袋，眼眸明亮地看着他道，“阿寅不明白，为什么从前大家都不愿意进宫见父皇，这段时日却都争着要见呢？还有皇祖母，为什么要拦着我们呢，阿寅也很想父皇呢。”
谢文澈随口道：“父皇病了，皇祖母怕大家打扰到父皇。”
“是吗……”
谢寅微微垂眸，窗外黄昏光线照进来，在他低垂脸庞投下丝暗影，看不清楚情绪：“父皇病了这么久，也差不多是时候了吧……”
“什么？”
“我是说”
谢寅重新抬起头，扬起纯粹笑容道：“父皇的病，应该快好了吧，难道皇兄不希望父皇好起来吗？”
“自然是希望的。”谢文澈伸手揉揉他的头发，“别多想了，吃完饭就早点回去。”
“好~”
谢寅乖乖应下来，端起茶小口地喝。
小二在此时端菜上来，谢寅闻着味道“哇”一声，给宁清窈夹菜：“姐姐，你尝一尝，好像很好吃呢。”
谢文澈拾起筷子的手微顿，眸中闪过丝无奈，只好转而给他夹菜：“你也吃，一会儿吃饱，我便让人先送你回去。”
“好哦，谢谢皇兄。”
三人融洽地用着饭，暮色自窗外倾泻，将屋内照出一片温馨之色。
吃饱喝足后，谢寅本想继续粘着两人，最终还是被谢文澈给哄走。
渐渐隐退的暮色里，谢文澈望着那辆远去的马车，缓慢吐出口浊气，望向身侧的宁清窈，眸光温柔夹杂着浓浓情愫：“方才都未能好好说话，距离宵禁且有段时间，不如我们逛逛夜间集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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