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八章 攻城
将领们面面相觑，在昨日商讨中，他们判断太子不会在暴雨中出兵，因此已决定今日安营不出，此刻谢子烨乍然问起，他们都是不明所以。
“殿下，可是有什么变故吗？或是前方斥候探听了什么消息？”有人问。
谢子烨微蹙眉心，不好讲出是直觉这般儿戏的理由，便略显强硬地道：“本殿既然问了，你们作答便是，问这么多做什么？”
将领们知晓他的脾性，彼此对视间交换无奈目光，站出一人指着沙盘道：“殿下，今日暴雨，无论是我们，或是太子，都不宜行军布阵。在此环境下火拼，只会导致双方损失惨重。”
“我们已经打了近一个月，双方兵力都损耗许多，如今正是精打细算、半点失误都不能有的时候，所以属下不建议您出兵，若您实在是担心太子那边……”
大胡子将领伸手在沙盘上指点，道：“太子若要在这暴雨中发动攻击，能选择的，无非是这两处，其他路线要么容易暴露，要么是山路容易遇见泥石流。而这两路，您只需要让士兵在此处以静制动……”
他又点点沙盘上的一处：“这里……无论太子选择哪一路攻击，我们的人都可及时支援，不必担心奇袭。”
谢子烨心下稍定，却又忽道：“那若是，太子同时攻打两路呢，又当如何？”
“殿下大可放心，不会发生这种事情的。”大胡子哈哈一笑，语调轻松自信，指着沙盘上对方旗帜道：“即便是太子最初的兵力，都不可能在分兵情况下直接拿下我们，何况是现在的兵力？若太子殿下当真以如今的兵力来分兵，那只是自寻死路罢了。”
周围其他将领纷纷点头赞同，都认可了大胡子的话。
见状，谢子烨微蹙的眉心终于舒展，心头缠绕着的些许不安渐渐消散。
他挥挥手，下令道：“那便集结兵马过去，以静制动。”
将领们领命而去，谢子烨回到书房倚靠在榻上，唤来美婢按摩伺候，享受着片刻的放松。
掌心覆上婢女雪白修长的手上轻轻把玩着，他懒洋洋地笑着道：“手艺倒是不错，还会些什么才艺？”
婢女一愣，低着脑袋轻轻道：“回禀陛下，奴婢生来卑微，不会什么……”
“啧。”
谢子烨忽然便失去兴致，将她给推开，端起酒杯晃着道：“若是雅沁在此处，定能和本殿吟诗作对、抚琴作画……啧，无趣得很……”
婢女退去一旁，大气不敢出。
谢子烨看着她这副小心翼翼的样子，更是怀念起宁雅沁的娇俏热情，忍不住喃喃：“也不知何日才能回京娶她……”
“你要娶谁？”
德妃严厉嗓音忽从门口传来。
她一身华服跨入书房，冷眸朝婢女身上扫过后，训斥道：“你还有闲情逸致在这里逗女人？还想着娶那宁家的小贱蹄子？我看你是不知道自己的处境！”
谢子烨眉眼间闪过一丝烦躁之色，但转瞬即逝，很快便被他给掩饰妥当。
挥挥手让婢女出去后，他便端着茶漫不经心走过去，笑吟吟递给德妃道：“母妃喝喝茶消气，我这不是刚处理完军务，想着让人按按肩放松一下嘛。”
德妃拂开他的手，没有接他的茶盏，夹带着恼火继续训道：“放松？你知不知道趁你现在放松的功夫，京城都已经要变天了！”
“你说谢柏舟？”
谢子烨不以为意地摆摆手，嗤笑一声：“他再怎么风光，如今也只是一个‘代理’太子，又不是真的。他若敢趁着太子在外取而代之，京城里多的是人会反他，太子也会领兵回京，我们反而能更松快些。”
看着他这副油盐不进的样子，德妃恨铁不成钢，咬牙道：“那你究竟知不知道，如今皇宫已经彻底被他和他的神秘幕僚给管控，这两日就连皇子和亲王众臣们，都不被允许见皇上。”
“从前好歹能传出皇上尚且在世的消息，他这样一阻，极有可能是皇上已经……若他就这样瞒着消息，最后栽赃给太子，或是做别的文章，你觉得你还会有机会吗！”
“别忘了，当初那纸登基圣旨，可还在他的手里，他若直接换了名字……”
德妃越想越是心急，也愈发气谢子烨的不以为然。
听见“圣旨”二字时，谢子烨眸光微微闪烁了一下，缓慢道：“其实……在二皇兄代理监国后，我一直都在想一个问题，他既然有胆子敢挟持太后、仿造笔迹做诏书，那为何不直接用那封圣旨改改，自己直接登基？”
德妃微怔：“……嗯？”
“会不会……圣旨根本不在他手中？”
谢子烨随意倚靠在榻上，将荔枝抛入口中，含混着道：“此前在京城那夜，我去刺杀绑架宁清窈，本是想要调虎离山拿到圣旨，但那圣旨却被另一伙人给劫走。我当时猜测是谢柏舟，只因当时他的实力最强劲，但……时日越久，我越发觉得，谢柏舟或许也不知情。”
他也曾去调查过，那夜谢柏舟在醉仙楼应酬，或许也无法分心去做多余的事情。
德妃皱皱眉：“那你觉得是谁？有权有势，有能力培养那批精英的，按你的说法不是只剩下谢柏舟？”
“真的是这样吗？”谢子烨挑着眉梢看着她，笑道，“母妃，你可知道我为何不担心京城那边？因为啊……”
他故作神秘地拖长调子：“那里藏着一个大老虎呢，他的手段这么厉害，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谢柏舟登基，谢柏舟不过是一个摆在明面上吸引所有人的棋子罢了。”
德妃思索着其中关节，紧蹙眉梢却并未舒展，反而更显忧心：“那他究竟是谁，藏得如此之深，可会对你有影响？”
谢子烨扯起唇角，不紧不慢地道：“他啊，很有可能是……”
“殿下！”
书房外，忽传来士兵的急报：“太子领兵至北城门，正在攻城！几位将领已经前去调兵，现请您前去坐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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