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九章 下药了
“是。”
宁清窈帮他轻抚胸膛，温声道：“父亲不要担心我，我心中都有数的。我现在帮你去请大夫来，给您仔细看看。”
“罢了。”宁州生摆摆手，叹气道，“不过是被气到罢了，这几日吃些补物也便好了，不必浪费心神，我也不想这样的事情被拿出去说嘴。”
宁清窈只好作罢：“那我去寻人开一剂养身的方子，再买点人参等物，回来给父亲补。父亲可不要再推辞，如今女儿有钱，都买得起，你总要让我尽尽孝才好。”
宁州生呵呵笑两声，满脸慈爱：“好好，都听你的。”
宁清窈叮嘱他好好休息，出门采购药材，又将玉如霜给薅过来，道：“你平时闲着，我不管，但近日我家不太平，你需留在我身边。”
“行，老板的指派最大！”玉如霜分得清主次，乖乖和她回到宁府。
春羽将东西都送去厨房，没一会儿却又回来了，憋闷道：“厨房现在是夫人把持，谁都不许给用，奴婢想要熬药粥，那厨娘非说大人的饭食都是夫人亲自把关，不许旁人管。我从那里出来时，正看见夫人过去，听语气，像是想要讨好大人，好再提婚事呢。”
“那别管了。”宁清窈淡声道，“父亲听了我的话，自然知道怎么应付她们，这婚事向来是男方更有话语权，我们家再怎么折腾，都要陈家点头，我也懒得在这种小事上和她们争了，只要父亲能吃到东西就行了。”
“诶。”春羽应一声，也不恼了，见宁清窈准备琢磨秋冬季的手霜，便过来一同帮她看。
宁州生休养一两日，确是气色好许多，能上朝当值，一切如常，只是咳嗽始终不见好，渐渐有加重迹象。
宁清窈买来雪梨和上好燕窝，让厨房炖汤羹，她每日都能在餐桌看见宁州生喝，却也不曾见缓解咳嗽，反而是咳得愈发嘶哑，人也清瘦许多。
如此熬了小半月，用早餐时宁清窈忍不住，对宁州生道：“父亲，还是请大夫来看看吧，哪有咳嗽这么久都不见好的。”
“不用，不用。”宁州生摆摆手，咳嗽着道，“前些时日，我请太医院的御医瞧过了，他说我是回到北方来受凉，有些伤了肺腑，多喝喝冰糖雪梨，吃几碗药便好了，药方子我都拿回来了。”
“可您也没好啊……”
“无妨，无妨。”
安瑾听他说太医时，心跳提到了嗓子眼，又听太医没诊出来原因，才松下口气。
她瞪一眼宁清窈，教训道：“太医都说没事了，你能比他更精明？别瞎操心。”
宁清窈唇角微抿成直线，垂眸扒饭不语。
宁州生吃过饭，又将冰糖雪梨燕窝羹喝尽，亮给宁清窈道：“看看，都喝完了。”
宁清窈忧心忡忡地看着他。
“别担心啦。”宁州生按按她的肩，含笑道，“过几日便好了，咳疾不就是这样嘛，绵绵长长的一直磨人，我……咳咳咳……”
他忽俯身剧烈咳嗽，用手掩住了唇，安瑾和宁雅沁却仍嫌弃，宁雅沁更是摔了筷子，烦躁道：“别咳了行吗，我怎么吃啊！”
宁州生抬抬手，刚想说什么，又是一阵疾咳。
宁清窈快步到他身边，轻轻抚拍他的背，眸中担忧之色更重。
待宁州生好容易止息了，她正想劝说宁州生再去看看太医，却瞥见他拳上的些微洇红，不由微瞠眼眸，嗓音轻轻颤抖：“父亲，血……”
宁州生怔住，用手指轻轻碰嘴唇，指尖染上层淡淡鲜血。
宁雅沁轻轻“呀”一声，后退两步忙道：“我可没气您啊！”
安瑾翻个白眼道：“吃燕窝吃上火了吧，我就说应该少吃，你偏要信她的话，每日都吃吃吃，不上火才怪！”
宁清窈额角青筋微微凸起，冷寒如刀的目光刮向两人，唇瓣一启。
“阿窈。”
宁州生喊住她，按住她的手臂：“算了算了，许是真的补过火，我今日当值时，再请太医帮我看看便是了，你不要急。”
宁清窈强压下怒火，帮他整理衣裳、擦拭手上鲜血，又看着他喝下药后，亲自将他送至门口，目送他乘坐马车远离。
“如霜。”
宁清窈冷寒声音落下，红影出现在她身后。
“帮我引开厨房的人，我要进里面去看看。”宁清窈眸凝冷光，寒气逼人，“我日日送去流水的补物和药材，怎么反而父亲身体更差了？”
他吃的当真是她买来的上好雪梨，用的当真是燕窝人参吗？
还有那药……她都要看看。
玉如霜应一声，和她约好半时辰后做事，今日安瑾和宁雅沁要去岑夫人家的诗会，片刻后便也要出门了。
耐着性子，宁清窈等待半时辰，生等着安瑾和宁雅沁走了，料想玉如霜已经得手，便携春羽前往。
厨房里安安静静，半点人影都没有，宁清窈微扬下颌，示意春羽去翻翻看柜子，自己则走向灶台。
主人家吃过后，若是剩下些好东西，他们底下人自会拿去分，一般来说，都是会多做些，好自己捞油水享用，眼下灶上还有些，宁清窈将几碗都归拢过来，春羽也从柜子里翻出了些。
“您看看，这几日因日日用着，倒是没有收进库房。”
宁清窈扫一眼，确实是她买的东西，没有克扣，又舀了勺碗里的，也确实不是假的。
既然宁州生的食物和药材没有缺斤少两，那为何他会恶化？
目光在几样菜色上逡巡，她最后道：“拿一个食盒，将这碗里的每样都取一些装碟，不必太多，免得打草惊蛇。”
春羽利落照做，将食盒装好后，又将厨房一切都归于原状，和宁清窈悄悄离开。
喊上玉如霜，三人一同出了府。
宁清窈想起此前为自己把脉的郎中，那是一个有医德的好人，想来隔这么久，他已经不认得自己声音，宁清窈便大大方方地过去，请郎中帮忙验一验这些菜。
春羽小声道：“小姐，您是觉得，夫人在这些菜里……”
玉如霜悄悄竖起耳朵。
“呵呵。”宁清窈手指轻叩着桌，面容沉静看不出情绪，只是冷笑一声。
春羽便不再多言，乖顺地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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