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五章 都别想碰
金熙调整心绪，别好红鞭踏入宁府，走回听雪院。
皇后已经将宁雅沁安抚妥当，此刻院子里只有宁清窈和皇后两人，正坐在院内石桌旁谈话。
看皇后唉声叹气的忧愁模样，金熙便知道她们是在谈什么，不由得眸光一暗，主动开口：“母后。”
交谈声停住，皇后朝院门口的金熙望去，眸中浮现出一丝复杂之色。
金熙深吸一口气，阔步朝此处走来，停在宁清窈和皇后面前，道：“我知道，我现在无论说什么，母后都不会相信，但我确实不是故意的。”
停顿一下，她故意忽略宁清窈嘲弄的目光，定定看着皇后道：“但母后，你的女儿打算订婚了，您不打算祝福一下吗？”
皇后微愣：“……嗯？”
“我说……”金熙直直注视着她，字字句句认真地道，“我准备接下那道赐婚诏书了，和二皇子谢柏舟立下婚约。”
这下不仅是皇后，宁清窈眸中同样闪过诧异之色。
“你……想好了？怎么这样突然？”皇后寻回声音，温和眉眼微蹙，“你如果不愿意这桩婚事，不需要勉强，我不至于逼你嫁给不喜欢的人？”
她虽因金熙所做的诸多事情，而对她心存芥蒂，但毕竟是养育多年的女儿，她也不愿看见金熙在终身大事上委屈自己。
“我是认真的。”金熙凝视着她，“方才，二皇子来寻我了，和我仔细谈了一下。他待我确实是真心的，也应允会好好照顾我、给我最好的生活。”
“我这两年确实是为那摄政王做下太多荒唐事了，今日他对我的态度，我也算是死心了，既然有人愿意好好待我，那我试着接触和相处，也没什么不好吧？”
皇后静静听着她的话，眸中渐渐浮现出欣慰之色，拉住她的手道：“你能放下执念，便说明你确实有所成长……也罢，那便先试试，若是二皇子待你好，那便订一个婚期，促成这好事，可若是他待你不好，你也只管和我说，我去帮你取消这婚事。”
“是，多谢母后。”
金熙俯身抱住皇后，唇角笑意扩散，望着宁清窈的眸中满是得意和挑衅。
宁清窈撑腮扯动一下唇角，笑意却不抵眼底，只是好整以暇看戏的模样，半点不将金熙的挑衅放在眼中。
数日后，谢柏舟敲锣打鼓骑高头大马而来，一箱箱如水的礼送入宁府中，给足金熙体面和尊重，正式定下这桩婚事。
消息霎时席卷京城，成为百姓茶余饭后的谈资。
谢耀宸在病中听闻此事，精神都振作数分，只是也忧心，催促着谢文澈道：“这老二都已成功和那金熙公主订婚了，你呢？你的大公主呢？”
谢文澈侍奉着汤药，不疾不徐地无奈笑道：“感情的事，怎么急得来，我也不想过分逼迫她。”
此时此刻，若是他强硬表示要和宁清窈订婚，或许出于愧疚，宁清窈有七成的概率答应。
可他不想用这样的手段，他希望日后宁清窈若能答应他，只因为一个理由：那就是当真心悦他，而不是因愧疚或是别的东西。
谢子清在旁翘腿坐着，低头拨弄着茶盏道：“兄长就是太温柔，顾虑太多，要我说啊，就应该学那谢昀的厚脸皮，日日去纠缠打扰……我这几日可听说，他去宁府勤着呢，每天都变着花样送大公主各种小玩意。”
这段时日，谢文澈又是监国管事，又是照顾谢耀宸，确实是分身乏术。
闻听谢子清的话，他端着汤药的手顿一下，又转瞬恢复如常，淡淡道：“我说了，此事急不得，我心里有分寸的。”
话虽如此，他却也在琢磨着，虽然自己无法亲自去见宁清窈，但或许可以派属下去送点东西，也好在宁清窈面前刷刷存在感。
谢子清抻抻懒腰起身，道：“兄长真是……罢了，此事我帮你多盯着点吧。父皇，今日我给您请过安了哦，便先回去了。”
说完，见谢耀宸挥手，便笑嘻嘻地踱步走出寝殿。
在步出一段距离后，他脸庞上的笑意却渐渐收敛，低低对身侧心腹道：“去，将我们的人手都集中起来。兄长既然忙碌，那我这个做弟弟的，总要帮他承担些担子，那谢昀……”
他扯出张扬肆意、意气风发的无畏笑意，道：“不管是大公主、还是皇位，他都别想碰！敢动我兄长的东西，我要他后悔来到这人世。”
同一时刻，德妃宫中。
谢子烨慵懒靠在软榻上，折扇顿在掌心里已经许久没有摇晃，神色亦是凝重难堪，导致他这慵懒姿势没有半点闲逸之感，反而满是紧绷的沉闷。
母子二人方桌间，正摆放着各种纸张，是他们正在盘算着的手中底牌。
这越算，越是令人无望和烦躁。
谢子烨索性用折扇将所有东西都挥落，阴沉着脸道：“母妃不必算了，如今别说是谢文澈和谢昀，就连那谢柏舟……在和金熙确认婚约后，声望也是水涨船高，已经压过了我一头。”
可他呢，前段时日失去宋记的助力，又因春华楼事件、和宋薇希私卖军火案件，导致声名狼藉，朝中党羽流失，眼看是要彻底无望了。
“你以为能怪谁？”德妃冷哼一声道，“若非你做出那么多荒唐事，会是如今这地步吗？”
“母妃是怪我？”谢子烨窝着火，隐忍道，“春华楼一事，我虽做得不对，可顶多算是风流韵事，何至于伤筋动骨到这种地步？分明是那宋家不安分！”
“事已发生，埋怨何用？”德妃不满地道，“你还是想想，眼下应当如何吧。”
宋夫人虽已回归娘家，可事发时毕竟是在宋家，那是德妃的妹妹，因此她并不愿意提及这些事。
谢子烨更是烦躁，强忍着没有冲德妃发脾气。
“行了。”
德妃端茶给他，示意他消消火：“若你实在没有办法，我都是有一个，就看你能不能狠下心，愿不愿意搏一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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