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来试试走捷径
七天假期不长，说结束就结束了。
人有时候就是需要一些激励，buff叠上，工作就风生水起。
赢仕科技的诉讼中，另一个被告也没出庭，苏唯犯错之事大事化小，但得到的教训却足以她更加谨慎和缜密。短短一周她把四个站都跑了一遍，不但报告交得质量很高，还得了梁工两句夸奖，私下里甚至帮宋仁同的工作捉了两个虫。
她还在走廊遇到过一次傅志良。本来拳头都握起来了，没想到远远一看对方居然比白澜蓝还憔悴，见了她跟见了鬼似的，掉头就躲进办公室。小文说，傅志良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最近神神叨叨的，估计要调岗，苏唯听了简直不要太爽。
还有工资。圳能充每个月十号发当月工资，本来就是业内不可多得的好福利，她这回一口气多了一个长久的六百加一个临时的648，更是美滋滋。这个钱她收得心安理得，毕竟平日的工作量摆在那里，上了几个月班，她终于明白了——自己不是廉价劳动力，多劳多得是应该的。
照这样努力下去，她月底便能申请从实习生转正式工，到时再携项目与人力资源重新讨论作为项目经理该拿的待遇，工作便走上正轨。
但人生嘛，不出意外的话，就要出意外了。
下午五点，总监办忽然出了一纸通知，要求全部门在下周一前提供国庆假期期间的行为自查报告，以响应公司守法教育和价值观教育。苏唯是第一次见识上班还要管私生活的操作，不免对这张通知的来历产生了深深的怀疑。
不会是他的报复吧？
购买男大学生服务的事情只有唐岑知道，但那是正规的陪爬山服务，没有发生任何触犯法律法规的事情。但听说那类事情如果追究，一般都看打钱记录，她又要怎么证明自己是清白的呢？早知道当时说话留一线，不要把他气得太狠了。
她望着那张自查报告表犯愁得要死，回到宿舍遇到了同样愁眉苦脸的小文。
“假期的事，你千万不要说出去。”小文叮嘱她。
苏唯一凛。
小文也很紧张：“宿舍不允许外人留宿，如果你把我家的事说出去，你这个让床的，也要吃处分。”
苏唯想着自己的心事，完全没听出自己被套路了，连忙点头答应。
小文当着她的面，在报告上写了“一切正常”。
“这就行了？”苏唯很疑惑。
“当然啊，”小文放下心，也就放下了戒备，“自查报告，当然是自己写正常呗。放心吧，这种东西每年都有，只要不被人点名举报，谁跟你较真？我只是怕你这个老实家伙，兜不住事儿自爆了而已。”
苏唯恍然大悟，学着小文写上“正常”，签好字交上去了。
但这一回，还真有人举报。
临近月底，苏唯找梁工商量转正式工的事情，却找不到人。她问了几个平时消息灵通的同事，大家都只笑一笑，并不回答。等到公出的黄乐乐回来，听她一问，迅速将她拉进茶水间。
“嘘，小声点。”
黄乐乐伸头看过情况，才回到茶水间，低声道：“梁正浩出事了。”
太突然，她“啊”了一声。
“你不知道？”
苏唯摇头。
黄乐乐将声音压得更低：“之前不是交过一张自查报告吗？那种，我一般称之为‘坦白从宽抗拒从严报告’。”
苏唯：“什么意思？”
黄乐乐：“就是如果你犯了点什么事儿，最好自己先爆出来，争取一个‘宽大处理’。”
苏唯：“梁工到底怎么了？”
黄乐乐：“大事儿，知情不报罪加一等。已经停职了，我估计他可能回不来了，因为连丁素也没来上班。”
方案工程师丁素除了做本职工作，还帮梁正浩做一些专业性的助理工作，私底下丁素还会仿签梁正浩的签名，是梁工信任的得力助手。苏唯上次转宿舍时梁正浩外出，就是丁素在授权之后帮她签的。
苏唯紧张起来：“到底什么事情，这么严重？”
黄乐乐闭紧嘴巴，摇了摇头。
“你说呀？”怎么在这种节骨眼上卖关子。
黄乐乐：“不是我不说，是这件事情还没有定论，我得到的都是捕风捉影的消息，不能乱说。免得你担心。”
苏唯：“我已经很担心了。”
黄乐乐终于等到她这句话，立刻出主意道：“那你去打听一下准确的消息呗？”
苏唯懵了：“我打听？找谁？”
还能找谁。
十五分钟后，苏唯反手关上了总监办公室的门。
她局促地站在门口，看着在办公桌后工作的唐岑，一时不知道要怎么开口。他不看她，只望着屏幕，光线闪烁照出他分明的轮廓，轻抿的薄唇一动不动，绝不是轻易开口透露消息的类型。
梁工的消息她一定要问，但是想从唐岑嘴里套话，绝对超出了她的能力范围。
“这位下属，你在看哪里？”
唐岑的薄唇轻启，他不知什么时候动了眼神，犀利地看穿了她。
苏唯仓皇地别开眼，开始后悔进了屋。
自从她和唐岑在小公园分别，两人这么久以来再无交流，更别提单独在办公室里这样封闭的空间。
但来都来了，她不愿无功而返。苏唯忽略他的问题，振作道：“岑总好。我提了转正流程，但我的领导那一格是灰色的，一直没动。”
“梁正浩？”
“是。”
“那你找我做什么？”
“我想...看看流程是不是到您这里了。”
“嗯？”唐岑挑眉。
苏唯紧张得轻轻发抖。果然，这个理由还是太拙劣了吗？
她看了他一眼。
他并不像以往那般直勾勾地盯着她，反而漫不经心地将眼神回到屏幕上，看上去并不想理她。
方才唐岑也叫她“下属”，也许是上次的对话起了作用。她不免有些失落，但这正是她要的。苏唯再一次开口道：“岑总，请您帮忙看看。”
“我不懂操作，”唐岑依旧看着屏幕，并未分给她更多的注意力，“你自己过来弄。”
苏唯等了等，一步步走上前，眼神悄然瞟了眼天花板角落上的监控。
唐岑发出一声轻笑。
苏唯不敢看了，快步绕到办公桌后面。
“电脑我要用，”唐岑解了锁，将手机放在桌上，“你用这个查。”
说完，他又专心到工作中。
那手机在他手边，发着微弱的光，但苏唯看不清屏幕。手机多了一张防窥膜，新贴上的，阻挡了侧面窥探隐私的视线，因此她不得不走上前，几乎贴在他身侧，正视手机屏才能看到里面的内容。
站得太近，她觉得有些飘。她用现实拽住自己，尽量冷静地问：“岑总，您的手机我可以借走吗？”
“就在这里。”唐岑头也不回地拒绝了。
这么隐私的东西，握在她手里，他肯定坐不住。苏唯走不了、站不住，只能心猿意马地划着流程界面，很费劲地找到了自己的申请。
铺垫至此，她终于可以问了。
苏唯偷偷看他，欲言又止：“岑总，我的流程怎么越过了梁工？他...怎么样了？”
唐岑又发出一声轻笑。
“明知故问，”他突然转过脸，近距离的对视将她吓了一跳，“难道你越级来找我，真是为了问个流程？”
被捉个正着，苏唯的脸顿时红了。
他似笑非笑，艳红色的薄唇轻颤：“还是说，你想来试试走捷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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