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对垒
战争是残酷的，战斗是激烈的。
雁南关城上下喊杀声连绵不绝，鲜血、残肢与尸体随处可见。
作为武国军方的主帅，程怀明手握佩剑，神色冷漠，目不转睛的注视着城楼下方的战斗。
女帝的圣旨已经传达，全军沸腾。
不管是神兵还是望远镜，无一不是军人渴望的好东西，这些东西也只有神明才能够制造，更别说那仙人御酒。
他之前有幸得女帝赏赐，喝过几杯，到现在都还神往不已。
要不是他担任着统领指挥全军的责任，现在的他都想拿起大刀冲出去厮杀一番。
程怀明有这样的觉悟，可不代表其他人也都有。
尤其是呼延挺，作为女帝亲兵统制，也是掌握和负责使用震天雷的指挥军官，他早已坐不住了。
一则是想作战立功，二来，那御酒的美味他也是为数不多尝过的人之一。
“我说大帅，还要等到什么时候，该让我带着兄弟们上了！”
呼延挺亟不可待的询问道。
“不急，陛下说过，一定要等敌军与我决战的关键时刻才能够使用，一出手就要彻底的击溃对方，现在还不到时候，你自己看，敌军后阵都还没有完全压上来，说明敌人还保留了实力。”
程怀明说着话，用手指了指雁南关外十里地的方向。
呼延挺顺着对方的指点，用自己的望远镜看了看，果然如程怀明所说一样，南蛮人在那里至少还有六七万人的兵马列阵却没有调动。
呼延挺虽然勇猛好战，可也不是傻子，兵法也读过不少，只是脾气有些急躁而已，顿时也就明白了主帅程怀明的打算。
重重的哼了一声，也没多话，举着望远镜转而看向城墙上的战斗。
真别说，这望远镜实在太神奇了。
如今全军上下只有程怀明独自一人拥有，他呼延挺以及其他几名军中将领手里持有的望远镜都是女帝临时借用给他们的，战后是需要归还的。
这可让知道望远镜好处的将领们全都心痒痒的有所不甘，故而打起仗来那叫一个拼命。
虽然不知道那什么仙人御酒有多好，可起码要给自己弄一个望远镜才行，否则以后军官开会，别人有自己却没，这脸往哪里搁？
战斗从天蒙蒙亮开始，一直战斗到了接近中午时分。
双方都已经格外疲惫，却也彻底的杀红了眼。
尤其是作为进攻一方，南蛮族的军队损失惨重，雁南关外城墙下已经尸积如山血流成河。
终于，南蛮族的后军开始动了，缓缓的朝着雁南关下而来。
程怀明冷冷的注视着，他明白双方真正的决战就要开始了。
放下手中一直举着的望远镜，看了一眼身边左右的将领，沉声发布军令。
“鲍云雷、齐畅春何在？”
“末将在！”二将上前单膝跪地双手抱拳大声回应。
“带你二人所部兵马替换下西城守军。”
“遵令。”
“……”
一条条命令不断下达，众将领命之后快速离开整顿自己的兵马。
眼看着大家都有任务，呼延挺开始着急了。
“大帅，我……”
“呼延将军，带你的亲军人马去预定位置等待本帅的命令，记住了，没有本帅的命令，你部不得随意出击，否则军法处置。”
“别以为你是陛下的亲军统制，还是先帝的义子，定边侯，可误了本帅的大事，一样斩了你的项上人头。”
程怀明冷着脸厉声道。
呼延挺浑身一震，低下头答应下来。
军中无戏言，他心里清楚自己真要敢违令，到时候女帝也救不了他。
打发走了呼延挺，程怀明招呼来自己的亲兵队长，低声嘱咐道：“让欢儿与赵冼副将整顿骑兵，做好随时出击的准备，还有将陛下赏赐下来的那些可以提振恢复体力的灵水也都给将士们分发下去。”
“咱们今夜可能都没有休息的机会，这一仗陛下要的不单单是击败南蛮人那么简单，本帅心中也想毕其功于一役。”
战事已经到了最关键的时刻，秦凝霜站在雁南关城内的一地高处，从上午开始就始终一直在关注着战况。
中午也是让寒月给她随意的泡了一碗桶面对付一下。
吃着面，秦凝霜心中又想起了许辰。
要不是因为有了许辰送来的这些粮食，既方便又顶饱，自己还真没有底气御驾亲征。
就在此刻，负责秦凝霜护卫安全的禁军都统制南宫寿走了过来，施礼后对秦凝霜禀报道：“陛下，前方程大帅已经传来消息，决战即将开始，到时候我军会在击退南蛮人后主动出击，因此城内守卫可能会薄弱许多。”
“估计大帅让我护卫陛下从北门离开雁南关，去往后方八十里外的归雁城，等到这边彻底平定之后再返回前线。”
“不可，将士们都在拼命厮杀，况且朕也不会有何危险，怎可在此关键时候自己先躲起来。”秦凝霜一听立刻冷声驳斥道。
南宫寿立马单膝跪地大声回答：“陛下，这是臣与程大帅早已议定的，一切都是为了陛下您的安全，请陛下随臣先撤离雁南关，反正这一仗咱们肯定会获胜的，到时候再回来就是。”
“岂有此理，你们是打算绑架朕吗？”
“臣不敢，臣等知识考虑到陛下的安危……”
“行了，你不必再说，朕的身边有无数忠勇的将士们，何来的危险，朕已经决定，非但不会撤离，还要去前面城楼亲自为我武国猛士们击鼓助威。”
“啊？”南宫寿好悬没有吓趴下。
还准备再劝，就听秦凝霜呵斥一声。
“南宫寿，你是要抗旨不遵还是想要谋逆？”
话音一处，四周负责护卫秦凝霜的亲卫们全都刀剑出鞘，冷眼盯着南宫寿。
“臣不敢！”南宫寿小声回应，低下头退到一边。
秦凝霜没再理会他，一挥手，带着寒月和贴身侍卫们朝着南边城墙而去。
原地还留下二十多人看似无意的站在那里，很明显是在看押着南宫寿。
南宫寿心中暗恨，知道今日之后自己恐怕非但要失去女帝的信任和权力，更重要的是，此一战万一武国获胜，那他和朝中大臣们的谋划可就又一次要落空。
到时候，女帝因为亲征所获得的声望会使得原先一些还在犹豫，左右摇摆不定的大臣投向对方，再想对付秦凝霜就更加难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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