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江林
第一百一十九章 江林
我有些不知所措，用力挣脱了他的手。
江林似乎也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尴尬地收回手，掩饰性地咳嗽了一声。
“抱歉，我太激动了。”
他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镜片上闪过一道寒光。
“不介意的话，能不能找个地方聊聊？我知道一些你感兴趣的事，关于周董，也关于……”
他顿了顿，目光意味深长地在我和王若涵之间来回扫视，“你和她的。”
我心中一动。
关于我和王若涵的事？
这老家伙知道些什么？
我不动声色地点点头：“去哪儿？”
“我知道附近有家不错的酒馆，我们边喝边聊。”
江林说着，转身走向那辆黑色的迈巴赫。
我跟着他上了车。
车厢内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雪茄香气，真皮座椅柔，软舒适，显然经过精心保养。
江林递给我一根香烟，我摆摆手拒绝了。
“不抽烟？”江林挑了挑眉，自顾自地点燃香烟，深深吸了一口，吐出一团灰白色的烟雾。
“周董以前也不喜欢我抽烟，说对身体不好。”他语气里带着一丝追忆，“可惜，他老人家就是走得太早了……”
车子在夜色中穿行，最终停在一家装修古色古香的酒馆门口。
酒馆的名字很有意思，叫“醉生梦死”。
江林带我走进酒馆，找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下。
服务生走过来，江林点了几道下酒菜和两瓶白酒，然后挥手示意服务生离开。
“想喝点什么？”他问我。
“我不太喝酒。”我摇摇头，直截了当地说，“江总，你刚才说知道一些关于我的事，不知道是什么事？”
江林笑了笑，拿起酒瓶给我倒了一杯酒：“先喝一杯，我们慢慢聊。”
我无奈，只好端起酒杯，象征性地抿了一口。
“周董的事，想必你也知道一些。”
江林放下酒杯，目光锐利地盯着我。
“他去世得很突然，公司里很多人都说是意外，但我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我轻轻抿了一小口，辛辣的酒液顺着喉咙滑下，像一团火在胃里燃烧。
“江总说笑了，周董的事情我不过也是道听途说罢了，倒是您，作为他的左膀右臂，一定知道很多内情吧。”
我放下酒杯，不动声色地问道。
江林苦笑着摇了摇头，镜片上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他弹了弹烟灰，深深地吸了一口烟，仿佛要把所有的愁绪都吸进肺里。
“周董，他……唉，说起来，他出事的时候我正在国外谈一笔重要的合作，等回来的时候……”
江林的声音有些哽咽，他放下香烟，用手捂住脸，痛苦的回忆涌上心头。
“那时候公司已经是一团乱麻了，我甚至来不及处理公司的事务，就马不停蹄地赶去了医院。可是……”
他顿了顿，语气中充满了悲伤和无力，“还是晚了一步，医生说，他…他是因为车祸……”
我沉默地看着他，没有说话。
“车祸，多么可笑的字眼！”江林突然猛地一拍桌子，杯盘剧烈地晃动，酒水也洒了出来。
他双眼通红，像是被激怒的野兽。
“我早就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周董他一向谨慎，怎么可能在那种路段出车祸？而且，我后来去调查过，那条路上根本就没有监控录头！这太蹊跷了……”
他痛苦地抱住头，喃喃自语道：“一定是有人害他！一定是！可是，到底是谁？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江林痛苦过后，苦笑着抹了把脸，眼神迷，离，像是看着酒杯里浑浊的液体，又像是透过它在看什么别的东西。
“周氏……现在就是一盘散沙，群龙无首啊！以前那些老家伙，都倚仗着周董，现在没了主心骨，一个个都开始盘算起自己的小九九，都想跳出来分一杯羹……”
他自嘲地笑了笑，语气里满是苦涩，。
“我这个做副总的，本来应该担起责任，可是你也知道，周董在的时候，我只负责项目，公司那些元老，根本不把我放在眼里。现在周董一走，他们更是不把我当回事了……一个个都想着把公司据为己有，恨不得把我踢出去！”
我静静地听着，没有插话。酒精开始发挥作用，我的胃里翻江倒海，但我努力保持着清醒。
“现在公司里，也就周董的女儿，王若涵，还有一点话语权。可是……”
江林说到这里，猛地灌了一口酒，语气中透着浓浓的不可置信。
“可是，她居然嫁给了叶天！叶天啊！叶氏集团的太子爷！你说，她这不是把周氏往火坑里推吗？”
我心头猛地一震，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涌上心头，像打翻了五味瓶，酸甜苦辣咸，各种滋味交织在一起，让我一时间难以消化。
我深吸一口气，压抑住内心的惊涛骇浪，故作镇定地问道：
“江总，您刚刚说我眼熟，莫非我们以前见过？”
江林苦涩地笑了笑，眼神复杂，像是藏着什么难言之隐。
他沉默了片刻，将剩下的酒一饮而尽，然后重重地将酒杯放在桌上，发出“砰”的一声闷响。
“你当然不记得我，”江林自嘲地笑了笑，“但你应该还记得王若涵吧，周董的女儿，你现在的……前女友？”
我心头一凛，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
“你和她在一起的时候，周董就派人调查过你。”
江林低声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寒意。
“毕竟，你不光离过婚甚至还进过几次监狱。”
我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什么也说不出来。江林的话像是一记记重锤，狠狠地砸在我的心上，让我喘不过气来。是啊，我有什么资格说爱她？我不过是个离过婚，还蹲过大牢的loser，而她是高高在上的周氏集团千金，我们之间的差距，就像天上的云和地上的泥。
“我……我对她，是真心的。”我艰难地吐出这句话，声音干涩得像是砂纸摩擦。
江林苦笑着摇了摇头，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真心？真心值几个钱？小兄弟，我知道你是个重情义的人，但有些事，不是光有真心就够的。”
他拿起酒瓶，给我倒满，自己却没再喝，只是用手摩挲着杯沿，像是透过这杯酒，看到了遥远的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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