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等半夏睡醒起来，天色已经黑了，这一觉她睡了整整八个小时，张淑芬抱着小石头进来解开她的扣子喂了两次奶她都没醒。

窗台上点着一盏油灯，堂屋里传来压得低低的说话声，半夏起床开门走了出去。

堂屋里也没开灯，为了节约用电也点着一盏煤油灯，林长生第一个看到了她：“闺女醒了，他娘，给闺女把饭端来。”

张淑芬起身就进厨房端饭。

半夏坐在林长生身旁，“爸，对不起，让你们担心了。”

林长生叹了口气：“以后做啥事前多想想，你说说这次，哪怕你回来来说一声，我或者你弟跟着你去多好？路上要是遇见个啥事也有个照应，要是人家不给孩子，你说你一个人咋办？”

半夏的16岁的弟弟林麦冬也在一旁点头：“就是，姐，你走的那天是不是回来了？之前小栓子给我说见到你了我还以为他看错了呢。”

半夏摸了摸麦冬的头：“我那个时候没想到石冬青他真的小石头送了人。”

麦冬狠狠的拍了一下桌子：“亏得我以前还崇拜他，原来他是这样的人，姐，咱不跟他过了。”

端着碗进来的张淑芬一巴掌拍他身上：“要死啊！这么大声别把小石头吓醒了。”

她把装得满满的一碗饭递给半夏，对着麦冬继续说教：“你说得倒是好听，还不过了！你姐带着孩子以后咋办？你知不知道一个女人带着个孩子有多难？”

麦冬摸了摸被拍疼的地方，嘴里嘟嚷道：“我以后养我姐和外甥。”

张淑芬：“你说得倒是简单，等你以后娶了媳妇就知道后果了。”

张淑芬当然不是嫌弃自己的闺女，但是一个女人带着孩子过日子就是这么难。

大姑子弟媳妇的不是那么好相处的。

林长生敲了敲桌子：“行了，让半夏好好吃饭，麦冬，给你姐倒碗水来。”

麦冬听话的站起了身，张淑芬又嘱咐道：“倒碗米汤，锅里有。”

半夏吃完饭又喝了一碗米汤，她放下碗道：“爸、妈，我想给你们说个事。”

林长生默默的点了点头：“说吧。”

自己的闺女自己怎么会不清楚，他看出来半夏有心事，像是做了个重要的决定。

张淑芬看了一眼自己男人，转过头道：“啥事？妈听着呢。”

半夏咬了咬嘴角，有些艰难的说出了心中的想法：“我……我想离婚。”

“啥？”张淑芬吓得站了起来，声音不自觉的放高：“半夏啊！你可别赌气，妈虽然对着你婆婆那样说，但那是为了吓你婆婆的，为了让石家服软。你说说，你要是真离了婚，小石头咋办？你才21岁，你以后咋办？”

麦冬嘟囔道：“该咋办咋办，没有他石冬青，我姐还过不成了咋地？”

这个不说劝着还在这起哄的，张淑芬手痒得直想狠狠的揍他一顿，闺女揍不得，揍儿子总成！

“他爹！你说句话。”

林长生沉默着，脸上的表情在昏暗的煤油灯下隐隐约约的看不清楚。

“你真的想好了？”

还是那句话，自己的闺女自己清楚，他的这个闺女决定了的事，九头牛都拉不回来，脾气犟着呢。

半夏点了点头，“我不知道要怎么和石冬青过下去了，他心里没孩子，也没我。”

林长生叹了口气道：“你要知道离了婚后的日子并不会比你现在好过，不说村里的闲言碎语，就说你自己养个孩子也不是那么容易的，我和你妈你弟虽能帮你，一家人在一起把日子过起来，但我和你妈年纪毕竟大了，也有顾不到的时候，你弟以后也得娶媳妇。”

他顿了一下：“就像你妈说的，你还年轻以后还嫁不嫁人？小石头以后又怎么安排？”

半夏咬着嘴角，她也知道踏出这一步很难，但她实在没有办法说服自己再和石冬青过下去。

“爸、妈，我想好了，至于以后的事，以后再说，现在我只想好好养大小石头，如果以后能遇见对小石头好的人，也许我会再找，要是遇不到，我一个人过也没什么，别人能带大孩子，我也能，只要你们别嫌弃我，不让我回家。”说着说着半夏的眼眶就红了。

张淑芬抹着眼泪：“说啥嫌弃不嫌弃的，哪有当妈的嫌弃自己闺女的？你这是把自己的路给走窄了啊，我不怕别的就怕你以后日子难过，后悔现在的决定。”

半夏挽着她的手靠在她的肩膀上，声音嗡嗡的：“妈，你放心，我以后一定好好过，一定把日子过好，好好孝敬你和我爸。”

张淑芬叹了口气：“我要你啥孝敬啊，我只想要你好好的。”

半夏抱紧她的手臂：“妈，我懂。”

她自己也是当妈的人了，当然知道的当妈的心思，她现在就想好好带大小石头，不让他像书中那样命运多舛。

就算他很平凡也没关系，只要他正直善良就成。

张淑芬心中有千言万语想要劝自己的闺女，但一见到她这个样子，到了嘴边的话也说不出口。

一想到刚才闺女说石冬青心里没她没孩子的那句话，张淑芬心里就钝钝的难受，她闺女是受了多大的委屈啊！

肯定还有他们不知道的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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