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6章
所以华子建要有自己的防范措施,他拿起了电话,叫来了公安局的邬局长,这个事情必须让老邬协助,面对公安厅的那些人,邬局长比华子建更能发挥作用。
“邬局啊,你好,我华子建啊,忙不忙?不忙的话到我这来坐坐。”
“华书记你好,我也正想和你汇报个事情呢,你在办公室吗?”邬局长声音很大,中气十足的说。
华子建就把电话的听筒稍微远离了一点,说:“我在办公室,你来吧。”
“好咧,马上就到。”
放下了电话,华子建就认真的思考起来,等会邬局长来了,自己该怎么给他提出自己的想法,邬局长这个人啊,很耿直,让他帮自己到省厅去为车本立的事情周旋?让他违反原则的去给车本立带话搞攻守同盟?这些事情他会不会接受?就算接受了,从此之后邬局长会不会看轻自己,鄙视自己呢?
但除此之外,华子建实在也是想不出太好的办法,这些年来,华子建也很想用一些光明正大的手段来抵御,排解一些进攻和危机,但现实里,绝不是几句高调,几个邪不压正的词语就能解决问题,在面对不同的对手的时候,自己只有比他们更狡诈才可以,和豺狼讲什么礼仪,那是迂腐。
华子建这样的想着,过了大约十几分钟的样子,邬局长就敲响了华子建的办公室,华子建站起来,跨前几步客气的招呼说:“老邬啊,快坐,快坐。”
邬局长的腿有点不方便,所以他不大喜欢坐沙发,就一面回应华子建的招呼,一面走到了华子建办公室对面的高椅子上坐下,掏出了香烟,对华子建说:“来一根,今天我是忙死了,几个小时硬是没抽一只烟啊。”
华子建就笑着接过了邬局长的香烟,一面让小刘忙着邬局长把茶水泡上,说:“忙什么呢?还这样紧张啊?”
邬局长就嘿嘿一笑,很神秘的看看华子建,好一会却是没有说出话来,这一副表情让华子建心里也有点疑惑不解了。
邬局长慢慢的收敛起了笑容,说:“我在忙很重要的事情。”
“很重要?”
“是很重要,而且和你有关。”
华子建一下就眯起了眼睛,他很担心,又会有什么麻烦事将要降临到自己的身上了。
而杨喻义现在的心情却是大好,刚才在茶楼杨喻义用上了恩威并施的手段,以牙还牙的对付了徐海贵,让他不得不臣服在自己的威仪之下,这样的感觉真好,真的很好。
杨喻义离开的时候是愉悦而快意的,上车之后,杨喻义说:“小张,回政府。”
秘书小张发动了车子,却没走,转过头看看他,一笑说:“杨市长不是说到我家吃饭吗?”
“奥,奥,呵呵,看我这记性,嗯嗯,到你家里去。”
小张这才开动了小车,两人要不了多久就到了小张住的地方,小张开门把杨喻义让进了客厅,喊了几声老婆,也没见在家,小张对杨喻义说:“估计是买菜去了吧、”
“不急,不急,这会一点都不饿呢,我们坐坐。”
小张赶忙手脚麻利的给杨喻义准备了烟茶,两人坐着喝了会子茶,聊了阵子天,小张老婆回了来,她手里大袋小包地拎满了菜,进门热情地招呼道:“杨市长。好长时间都不来妹子这里吃妹子做的菜了,是不是嫌弃了妹子的手艺?”
小张老婆叫沙采佳。沙采佳虽逝去了少女岁月的芳龄,但却也风~韵犹存,天生得一副美人胚子,窈窕身材,最具惹人喜欢的是她那妩媚一笑,几乎倾国倾城,并且听闻过她名字的人都会私下里称赞说,这沙采佳还不妄叫了这么个独有风格且高雅的名字,并还有一些街头的狂妄之徒流传出这样一些胆大之言来,说如果不是碍着这沙采佳做了市长秘书的老婆,定会掠了充作自己的情妇的。
杨喻义与进得门的沙采佳搭讪道:“采佳妹子说得哪里的话啊,就别说你这菜做得好坏了,就凭你这诗画般的名字,我都不忍忘了的,何况手艺还不一般呢。这一阵子有点忙,这不,这一有空便抽身过来了。”
“杨市长。你喝茶。烟没了。我出去买两包烟去。”小张说着告别杨喻义走出门去,虽杨喻义要拦,说不抽了,但这小张却走得匆匆,终没喊回来。屋子里最后剩下杨喻义和沙采佳漫漫聊叙起来。
沙采佳过来在杨喻义身边应酬似地坐罢片刻,之后便进得厨房忙活去了。忙活毕,做得好一桌丰盛的饭菜,却小张说是去买烟了,但还没有回得来。
沙采佳便吆喝着不再等了,便把菜一一端上了餐桌,并客让杨喻义凑桌坐下。
杨喻义刚稳下身子似要说点什么,但沙采佳却先了一步:“你看这小张,说是出去买烟了,却刚才打电话来,说遇到了一个牌友拉扯着去打牌,回不来了。竟将市长一个人丢在了家,真不够意思的。咱们不等他了,做菜用了好一会子时晌,让市长一定等饿了。来。杨哥。动筷子。甭管他了。”沙采佳说着将一双筷子递到杨喻义手里并往杨喻义面前的碗里夹了好几筷子菜。
更为奇怪的是,她现在连杨喻义的称呼都变了,怎么就城了杨哥了,杨喻义心里也隐隐约约的觉得有些什么事情,有点不安起来,虽然接筷子在手里,却不肯动得,说:“咱们给小张打个电话让赶回来,好不容易来家里聚个饭场,怎么就他缺了。”
杨喻义说着拿出手机拨了小张的号,但机子里却传出关机的应答。
“这小张啊。怎么竟关了机。”杨喻义叹言道,脸上露出诧异的神色。
“杨哥,咱们甭管他了。他那个人一见打牌连自己的命都不要的,那还顾得上杨哥和我。”沙采佳说着脸上显出一片愤然之色。
“小张在我的记忆中可对打牌没什么爱好的,怎么现在竟好上了这个?”杨喻义惊讶道。
“那你回头问问他,也批评批评他。。。。。。”沙采佳说着又为杨喻义面前的碗里夹起菜来:“咱们吃咱们的吧。甭管他了。”
至此也许是饿了,杨喻义没再客让,便动起筷子用餐起来。
沙采佳一边吃,一边幽闲地拉着话,一边满上两杯酒与杨喻义碰,杨喻义也不拒绝沙采佳的一片盛意,来沙采佳这里用餐也已数次,虽然旁边没了小张陪着,但也无碍用餐之欲,酒盏之兴。
酒过三巡,沙采佳的脸上泛出红色酒晕来,沙采佳此刻竟喊说热地走近卧室将外衣去掉露出了臂膀重又回到饭桌上。杨喻义再次拿眼睛去打量沙采佳时,眼前显得一阵迷离。
杨喻义发现沙采佳去了外衣后,惹人眼馋十分,杨喻义显得有点怯懦地将目光压下来,兀自夹起菜吃罢一口地打发着眼前的尴尬。
“杨哥。其实妹子不喝这白酒的,但今儿不知怎的,就想用这白酒陪了杨哥喝,虽然酒劲冲得我满身直泛烫,但却愈喝愈来了兴致。杨哥。我们再干了这一杯。”沙采佳说着又举起盛满酒的杯子。
“采佳,这酒喝个尽兴就行,可别喝醉了啊!”杨喻义说着但还是在沙采佳的客让下举盏碰后一饮而尽,饮完杯中的酒刚置杯子于桌面上,突然间眼前的沙采佳竟摇晃着头颅,迷糊着眼睛猛地倒在桌上不动静了身子。
“采佳,采佳……”杨喻义忙凑过身子去扶,但沙采佳此刻却已醉得不醒了人世。
杨喻义瞅着俯在餐桌上的沙采佳,无奈之下只好半搂其在怀里向卧室扶去,沙采佳的身子这晌已软成了一摊泥巴,靠在他身上,但杨喻义明白,这怀里女人是自己秘书小张的妻子,虽然自己早就对她垂涎欲滴了,可是碰不得的。有句俗话说得好:“朋友妻不可欺”,虽然杨喻义被惹得直上火,但也只好将这团火压在心底里。
将沙采佳扶下,拉被子覆在身上的那一刻,杨喻义的眼睛被平坦坦的置于床上的这个躯体线条分明、体态优美的女人烧得烫红,谗得杨喻义只好梗一口唾沫在喉咙。
照看好沙采佳在床上躺稳,杨喻义正要直起身离开,这时,沙采佳竟一伸手,两只胳膊勾住了杨喻义的脖子,近距离的目视与接触,加上酒劲的冲力一下子使杨喻义的情感失控了。。。。。。
终于,激情消耗怠尽。
杨喻义困乏地闭上眼睛倒在沙采佳旁边,点滴的睡意已朦胧中爬上脑际,但朦胧中却似乎又忆起这好象并非自己的居室,也并非搂了老婆或婉儿在床上,回忆罢刚才的情景,追索起竟是搂了秘书小张的老婆在一起,便惊得杨喻义猛地从床上站直了身子。
正当杨喻义陷入自责之中时,突然沙采佳从床上清醒过来,竟传出这样一段令杨喻义惊愣十分的话来:“杨哥。你不必这么内疚的,妹子愿意为杨哥付出,即就是那小张晓得了,也不会有什么怨言的……我们能有今儿的这番光景都是杨哥给的,为杨哥付出这么一点儿算得了什么呢。只要杨哥开心快乐就好。”
“我视小张为小兄弟,兄弟之妻怎可欺?……”杨喻义言毕匆忙走出卧室神情沮丧却又慌张地离去。
到了第二天,杨喻义在办公室都打不起精神面对时常出现在面前的秘书小张,小张到像往日般和自己亲近,但杨喻义却内心总似蒙了一层挥之不去的阴郁,纠缠得他怏怏不乐。
好在另一个消息让他一下子高兴了起来,那就是刚刚上面传过话来了,说今天晚上省委要召开常委会议,专门研究新屏市火灾和华子建的问题,据苏良世说,李云中书记已经默许了他的想法,不仅要对华子建做出处理,还要把北江大桥的招标方案从新调整,一个身有严重火灾问题的公司,根本没有资格在继续承建这么重要的工程了。
这个消息就彻底的让杨喻义快乐起来了,他忘记了自己对小张的那一点点愧疚,马上叫来了小张,开始发号施令,让小张召集几个嫡系过来,准备安排一下后面的工作。
小张依然是谦恭的记录着杨喻义的所有指示,然后赶快的去联系了。
要不了多长时间,一些局长,副市长们就都汇聚到了杨喻义的办公室,杨喻义很自豪,也很骄傲的给他们宣布了这个消息,让他们都感受到了自己无法撼动的强势。
而建设局的杨局长在听到了杨喻义的宣布之后,心中也是暗自惊讶,没想到结果是如此,看来自己上次给华子建的投诚有点早了,不过这样也好,嘿嘿,华子建肯定是不会说出来这些事情的,到时候自己两头讨好,实惠多多。
当然了,这次的事情自己就要装着不知道,不用给华子建去通风报信了,到了晚上,华子建也就威风扫地,威望大减,自己何必去捧他的臭脚。
想到这些,杨局长就嘿嘿的笑了起来,他觉得他真的是一个很聪明的人啊。
其实这次的事情华子建也不需要他来通风报信,当华子建一接到晚上召开常委会的时候,他已经心里很是清楚了,苏良世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动手了,自己也无法回避这次遭遇。
同样的,在省委的秋紫云也在接到会议通知的时候,一下子感受到了巨大的压力,她不想和对方硬碰硬,因为这不是秋紫云的性格,她从来都是以柔克刚,以退为进,向这样真刀真枪的,火药味十足的对垒,过去很少有过,更何况将要面对的是两个自己最直接的上级领导,这对秋紫云也是一次巨大的考验。
她再一次的和谢部长做了一个电话沟通,虽然谢部长已经感到胜出无望,但他还是坚定的做出了支持的表态,对他们来说,这已经不完全是一场针对华子建的事情了,唇亡齿寒,在这个权力之场,很多东西是要依靠自己来争取,包括尊严和威望。
放下电话后的秋紫云才稍微的安心了一点,至少自己不是孤军作战,就算最后没有获胜,但还是要拼一把。
应该说他们确实胜算不大。
当夜幕降临到了北江市的省城的时候,或许忙碌了一整天的人们都准备好好的休息和感受生活的乐趣了,对一个省城这样的大都市,夜生活也才刚刚的开始。华子建坐在自己的小车里,正往省委赶去,车窗外是大大小小的商店那五颜六色的灯光,还有逛商店的年轻人和在路边空地唱歌跳舞的老年人,看到他们这样轻松的生活着,享受着华子建真有点羡慕不已。
华子建感觉白天的人流没有晚上多,白天的景色没有晚上美丽,白天的商业气氛没有晚上浓,晚上是:灯红酒绿,繁华至极;络绎不绝,人潮如海;旅游观光,游车穿梭,拍照摄像,忙碌不停;叫卖声音,此起彼伏,不绝于耳,热闹非凡。人们悠闲地在大街上消遣着,紧张工作的大都市人们就用这样的方式扫除着一天工作的身心的疲劳。
但华子建却无法去享受这样简简单单的生活,因为他选择的道路不同,他选择了一个最为艰难的权力之路,任何事情都是有得有失,既然拥有了至高无上的权利,那就必须放弃很多简简单单的幸福。
车穿行于人流不息的街道,时快时慢,用了大约半个小时的时间,华子建到了省委大院。
走进这肃穆森严的大院,华子建自己也一下子变得庄重而沉稳起来,这个大院的后面,正聚集着北江市几千万人中的那几个佼佼者,偌大的北江市,都在这些人手中变化着,而他们的性格,脾气,爱好和习惯也都决定着很多事情的走向,这不得不说有点让人不可思议。
但现实就是如此。。
华子建踏进了小楼中的常委会议室,会议室不大,但很凝重,不管是装修的风格,还是里面家具和摆设,都走的是一个格调,但就是厚重,大器。这个时候,里面已经坐着几个人了,包括秋紫云也坐在里面,华子建对所有的人笑了笑,然后和秋紫云打了一个招呼,说:“秋书记今天看起来很精神啊。”
秋紫云一笑:“少乱拍,我有什么精神的,你才是我们这些老太婆,老头子里面最精神的人,是不是啊,老谢。”
谢部长呵呵的笑着,说:“是啊,是啊,年轻就是好。”
旁边坐着的省宣传部的秦部长就搭了一句话:“老谢,你就是年轻的时候,我估计也精神不起来,你看看你都长的有多园了,估计年轻的时候也没苗条过。”
谢部长哈哈的大笑,说:“这你可是冤枉我了,想当年啊,那时候我老谢也是风度翩翩,潇洒英俊的。。。。。。”
门口就响起了李云中一声话:“你算了吧,不要到这吹牛了,又不是没见过你年轻的时候,那时候比现在还难看。”
会议室一下就响起了一片哄笑声,笑声中,李云中和苏良世也跨入了会议室。
谢部长就嘿嘿的一笑,说:“云中同志啊,咱们不带这样揭短的,你还说我,你年轻的时候,唉,也是惨不忍睹啊。”
李云中笑着从谢部长身边走过,拍拍他的肩头,就到了华子建的身边,也是用手摁了一下华子建的肩头,说:“是不是你引起的比美大赛啊。”
华子建很无辜的说:“他们都想和我比,我也是没办法啊。”
大家又都笑了起来。
李云中就和苏良世一起坐了下来,等省委办公厅的工作人员帮他们把水泡好离开之后,李云中才微微的扫视了一眼所有在座的领导,说:“大家平常都忙,今天就占用你们一点休息时间,一起讨论几个问题吧,因为会议开的比较急,所以也没有提前送发议题给大家,大家谅解一下吧,下面就请良世同志谈谈今天会议的议题。”
李云中的话一开始说,刚才这些人都一下收敛了随和的表情,每个人都变得认真和严肃起来了,不要看李云中说的轻描淡写,但这里的人几乎都知道今天所要涉及的议题是什么,对他们来说,这无疑是一次难以避免的遭遇战,当然,看一看那端然入座的秋紫云等人,也都在脸上挂起了冷峻,只怕事情会很棘手啊。
没有人说话,也没有人咳嗽,会议室很安静。
苏良世低垂着眼睑,谁都不看一眼,从放在桌上的包里拿出了一份材料,缓慢的翻开,依然并不抬头的说:“今天的常委会是我提议要求召开了,本来不想惊动大家,但涉及到我们这里的一个同志,所以我们不得不慎重一点。”
说到了这里,他才抬头,用深不可测的眼光看了一眼华子建。
其他人也在这个时候,下意思的动了动眼球,看了华子建一眼,当然,还要看看旁边的秋紫云和谢部长一眼,他们很想从这几个人的眼中分辨出一丝他们内心的想法来,但这也是徒劳的。
秋紫云的连冷冷的,没有一点笑容,谢部长的脸上在微笑,但明显的那笑容并不可靠,只有华子建低着头,在看着桌子上的一个什么材料,似乎对苏良世的话一点都没有关注一样,从他脸上看不出气愤,激动,或者鄙视。
苏良世也是有点失望,这个华子建真够稳的,一点都没有自己预想的那种情绪,但不要急吗,华子建同志,我会让你跳起来的。
苏良世内心里冷笑了两声,又埋下头来,继续说了起来:“事情大家也应该知道,就是北江市大桥工地的火灾,那么我们现在要探究的是,为什么会出现这样一场巨大的灾难,只有找到了这个原因,才能在今后的工作中杜绝类似情况的发生,经过韩省长和政府办公厅冯厅长等人的详细调查,走访,他们得出了这样的一个结论。。。。。。”
苏良世的话是很多的,他从事故引发的原因,谈到了招标,再从招标,谈到了北江市当初招标出现的一些不正常的问题,最后也就顺理成章的把华子建的名字带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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