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二章:人债骡偿
说句实话,如果不是宁夫人的出现,时春柔可能真的就要去献身了。
可现在墨云渡却说,身边不要肮脏的女人……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本督何时说过这种话?”墨云渡也觉得莫名其妙。
时春柔回答,“督主今早出门的时候,不是说,这件事情交给我放心吗,那不就是……”
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墨云渡给直接打断了,“蠢货,本督是让你找个人拿下他,何时说过让你自己上!”
他骨节分明的大手,再次扼住时春柔的下颌。
不同的是,这次手上的动作很轻,一点都不痛。
他告诉时春柔,“记清楚你的身份,你是本督的正妻,是东厂的督主夫人,本督给了你管家的权利,底下的人便都由你差遣,你胆敢这样作践自己,我不会饶了你!”
时春柔张开嘴想说点什么,但眼泪却不争气地,直接扑簌簌往下掉。
落在墨云渡的手背上,温热,却好像是岩浆似的,烫得他蹙紧了眉。
声音比刚才放得更柔,“哭什么,觉得本督凶了你?”
时春柔拼命摇头,带着浓厚的鼻音,“我也不知道在哭什么,但不是难过的。”
总之,眼泪就是控制不住往下掉,她也很疑惑。
“哭得难看死了。”墨云渡发话,“憋回去。”
时春柔看他板起了脸,只能也赶紧收起了眼泪,只是抽抽噎噎的,还是有点控制不住。
“督主,我补一下胭脂,脸上应该都哭花了。”时春柔说着,从自己随身的小口袋里拿出了两个小小的盒子。
但这毕竟不是在家里,身边没有宝珠玉露伺候,更没有铜镜可以照着看自己的样子。
粉还能随便扑一扑,等到了胭脂的部分,时春柔便有点拿不准主意了。
她怕给自己画成个丑八怪。
待会儿夜宴开始,顶着这样的妆容出去,必定会成为全场焦点的。
左右看了看,时春柔便迈步要朝着旁边走去。
刚走两步,就被墨云渡直接搂住腰拽了回去,“去哪儿,整日不安分,是还准备给我找多大的麻烦?”
时春柔眨了眨眼睛,抬手指了指旁边的水池,“督主,我是去水边补妆。”
如果跪在水边的话,应该就能看见水面倒映出的自己了。
“穿成这个样子,跪在水边补妆,”墨云渡眼底满是嫌弃,“你是觉得本督的面子太大了,打算看看今日能折损到什么程度吗?”
“不是的。”时春柔否认。
仔细想想,若是那个样子补妆,的确看上去怪怪的。
可如果不去水边的话……
“督主,要不我问问宫女什么的,应该能要到小铜镜。”时春柔说道。
只不过,宫女都是伺候贵人的,不允许对自己的妆容有什么心思,所以是不可能随身揣着铜镜的。
时春柔想要,就得等她们回住所去拿。
一来二去路上折腾,不知道还来不来得及出席夜宴。
最起码是要在皇帝来之前,在夜宴的位置上坐下的。
否则到时候皇帝怪罪下来,她有理说不清。
正想着,却瞧见墨云渡已经朝着自己靠近,甚至还朝着自己伸出了手。
时春柔下意识地往旁边偏闪了一下。
“别动。”墨云渡却按住她,“老实站好。”
时春柔不明所以,但还是乖乖地站直了身子。
只瞧见墨云渡十分自然地接过了她手里的胭脂,在指腹上沾了些,便开始往她脸上抹。
动作轻柔,如同云朵拂面而过。
时春柔呆愣愣地看着这一幕,脑子完全反应不过来。
督主这是在……帮她梳妆打扮吗?
“嘴张开些。”墨云渡又发话了。
时春柔不敢怠慢,赶紧张开了嘴巴。
然后便看见墨云渡沾了点淡红色的胭脂,往她的唇上抹。
动作仍旧轻柔,可不知道为什么,时春柔就是觉得酥酥麻麻的,甚至整个人都有些控制不住地发烫。
脑子里甚至冒出了一个念头。
与其被墨云渡这样梳妆打扮,还不如顶着鬼一样的样子直接出去呢。
起码不会像现在这样煎熬难受。
“怎么,怀疑本督的水平?”墨云渡察觉到她的异样,开口询问道。
时春柔立马否认,“不是的督主,您的水平自然是好的,只是让您来给我梳妆打扮,我实在有点惶恐,不太适应。”
“那就多适应适应,”墨云渡发话,“日后这样的事情还多得是,偶尔伺候一下你,总比你顶着那副鬼样子出去丢了本督的面子要强。”
时春柔垂眸,眼神里的那点光彻底陨灭。
她在心底嗤笑自己太可笑。
听到督主说让她多适应适应的时候,心脏居然还狂跳了一下。
可对于督主来说,这样做,只不过是维系自己的脸面而已。
毕竟,要落在棋盘上的棋子,总不能是坑坑洼洼,拿不出手的那种货色。
她早该有这样的自知之明的。
思考着,墨云渡已经给她抹好了胭脂和口脂,往后退了一步端详,“可以,起码是可以见人了。”
时春柔福身行礼,“多谢督主。”
她这么客气礼貌,让墨云渡的心情有几分不爽。
抿紧了薄唇,但还是什么都没说。
两人抬步回了御花园,刚到宴席上,墨云渡便直接扔下她离开了。
时春柔则站在原地,正好撞上了在找自己的塔娜。
塔娜迎上来,“阿柔,你刚才去什么地方了啊,咦,你脸上的妆容好像变了,比你方才的要好看,谁给你化的?”
时春柔看了眼不远处的墨云渡,声音压低,“是督主。”
听闻这话,塔娜的眼睛瞬间变得亮闪闪。
她挽住时春柔的手臂,语气里透着羡慕,“督主对你可真好啊,居然还给你化妆,而且这技术不错,你以后享福了!”
不像元朗,别说替女孩子梳妆了,就连梳妆打扮需要的东西都弄不清楚。
上回她说描眉用的螺子黛没了,元朗便立马去外头买了一头骡子,牵到她的院子里,把她最喜欢的那株月季都给啃了!
关键元朗也是好心,只是办了坏事而已,所以她还不好发脾气,转头就把骡子送去了磨坊,罚它磨了一天的粉。
就当是“人债骡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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