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 审判
转眼就就来到了周三,杰西卡伤害案开庭的日子。
被害人拒绝调解,被告拒绝陪审团,于是法官安排案件进入快速审理程序,由公诉人检察官和被告律师进行庭辩。
如同计划的那样,朱珏没有出席庭辩,而选择收取现场直播。
如同猜测的那样,和他一起看直播的是在医院里卧床养伤的梅根。
庭辩持续了约半个小时。
梅根毕竟只是个小姑娘,喜怒皆形于色,每当公诉人发言的时候,她就会赞赏叫好,听到精彩部分还会跟着重复一遍;而每当辩方律师发言的时候,她就会大声抨击,恨不得飞到现场去回怼。
朱珏保持着微笑,不时附和两句,表示支持。
这让他得到了逐渐靠近的许可,直至扶住对方肩头的机会。当然,借口是为了更好的观看直播,因为手机屏幕太小。
控辩结束之后,法官宣布休息十分钟,用以准备最终判词。
但梅根的情绪却依然激动。
“她会得到应有的惩罚,是吗?就像检察官所说的那样,法律是弱者最后的依靠。”
朱珏深知,在这个时候,女人需要的只是鼓励和赞同,于是轻轻捏了捏她的肩膀,以示支持:“当然,因为公正的法律,这个国家才得以正常运转。”
听到这句话,梅根开心地笑了。
“朱利安先生,你是个好人,甚至……比我的父亲对我更好……”
“你知道么,我受伤之后,他不但没有安慰我,反而经常批评我,要求我反思自己的行为,接受教训。”
“上帝呀,我根本没有做错任何事情。我从没有嫉妒过杰西卡获得王中王的第一名,也没有在背后说她的坏话,她完全是在诬陷我!”
原来这姑娘并不知道挨打的真正原因--朱珏轻轻地抚摸她的后背,像抚慰小猫咪一样,让对方感受到自己的宠昵:“我相信你,你是个善良的姑娘,事实上,通过这几天和你的交流,我可以肯定地说,这世界上找不到几个比你更加善良的姑娘了。”
“而且,也没有几个比你更美丽的,如果我可以做主的话,你才是当之无愧的王中王……呃,杰西卡一定是在嫉妒你……一定的。”
猫咪和女人实在有着太多的共同之处,所以,朱珏用来对付猫咪的手法,让梅根也感到很舒适,很安全,于是她抽了抽鼻子,慢慢地往后靠去,把脑袋靠在了他的肩膀。
“谢谢你,朱利安先生……可是爸爸他不相信我……连妈妈也不相信……有时候我真的不知道怎么跟他们交流……谢谢你愿意跟我聊天,否则我怀疑我会不会患上抑郁症……”
“这是我的荣幸,美丽而善良的姑娘。”朱珏调整坐姿,让姑娘靠得更舒服,笑着说道。
世人大抵如此,对亲人和爱人持久的善意视为理所当然,却对外人偶尔的示好感到受宠若惊。人们会记住同事在加班时顺手捎带的宵夜,却忽视家人每天早起准备的早餐;会和朋友交心畅谈,却对父母的训诫毫不耐烦。
朱珏已然拥有丰富的经验,知道什么是正确的做法。
耐心地倾听,真诚地赞同,便会得到女人的欢心
当然,如果男人开始认真地规劝,严肃地谈判,往往表示他们希望将彼此的关系推进到下一个阶段,可是,这样,他们往往会失去女人的欢心。
批评你是为你好这句话,人们一般只是叶公好龙而已,向往,却不接受。
“你的父母希望你更好。”朱珏轻嗅着少女的发香,声音温柔:“我想,他们应该采用更加恰当的方法,正确地表达他们的爱……”
“但愿如此,可我已经不抱希望了。”梅根又抽了抽鼻子,嘟哝道:“他们根本不理解我……”
“你还有朋友。”朱珏顺势将她揽紧一点:“还有我。”
“是啊……”梅根突然抬起头来,明亮的大眼睛眨也不眨地看向他:“朱利安,你知道么,我永远记得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我们家快要活不下去了,如果不是你慷慨的资助,我们就必须去和那些罪犯一起在救济所排队……”
“后来,我再一次见到了你,你的主持是那么的幽默,你的知识是那么的渊博,我……而且你还勇敢地救了我,就像从天而降的米国队长……我……”
“还有现在,当我以为我彻底毁了的时候,你又一次出现在我的面前,又一次挽救了我……我……你……你一定是我的……我的……”
没有人知道,在这个姑娘的心里,他是她的谁。
因为她终究没有说出来。
因为她失去了说话的能力。
因为她的嘴唇被完全地封住。
缠绵悱恻,直到手机再次传来法庭的直播声。
两人依依不舍地分开,将目光投向屏幕。
法官威严肃穆,一字一句地宣读:
“……鉴于被告没有前科,并且深刻地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同时进行了深切的忏悔,法庭认为,被告消除了潜在的社会危害性……”
“……鉴于被告是一名优秀的学生,前程远大,具有为社会作出贡献的潜力……”
“……量刑偏重会严重影响被告的人生……”
“……特此宣判,处被告罚金九千七百美元,社区服务六个月。”
随着一声槌响,案件结束。
隐约间,手机里传来詹姆斯夫妻的惊叹声:“上帝啊,这不公平!”
然而,出席者已经陆续退出,直播也戛然而止。
“这不公平!”梅根就像被闪电击中了一般,目光呆滞,只是喃喃地重复着这句话。
“梅根,亲爱的。”朱珏温柔地将她抱住,温柔地拍打着她的后背,温柔地安慰她:“振作起来,没事的,振作起来。”
“这不公平!”梅根突然疯狂地摇起脑袋,眼泪顺着脸颊流淌下来。
“甜心。”朱珏大力箍住她,提高了声音:“听我说,你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吗?”
“我知道。”梅根胡乱抹了把脸,愤愤地盯着屋顶:“因为她有钱,因为她请到了一位著名的律师。”
“而我也是个有钱人。”朱珏昂然说道:“所以,我可以帮助你。”
梅根将目光从屋顶转向他的眼睛,先是茫然,接着振奋。她猛然抓住他的胳膊,颤抖着说道:“帮我,求求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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