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章 割羊肉
岐山王府的正门开着，萧晏泽亲自站在门口迎候孟恪远，后面跟着已经到的张之遥，柳世南，谢维，宋延也在。
孟恪远从马车上下来时，萧晏泽看到他额头的伤，神色一紧，“孟左相这是？”
孟恪远淡淡一笑，“不小心磕到了，不打紧。”
萧晏泽望向后面的孟知嬅，孟知嬅悄悄摇了摇头。
张之遥三人过来郑重拜见孟恪远，孟恪远仔细看着他们，点头笑道：“果然是青年俊才，个个气度不凡。”
萧晏泽请众人进去，趁张之遥他们围在孟恪远身边说话，他放慢脚步，等孟知嬅赶上来，拉起她的手用力捏了一下。
孟知嬅吃痛，又担心被前面诸人看到，拍了一下他的手，低声道：“要是被我祖父他们看到，我就不理你了。”
萧晏泽不舍，但也不敢在孟恪远和众人面前与她亲近，只得放下她的手，拉开一步的距离，委屈道：“你知不知道，我这些日子很累，每天有看不完的折子，饭都吃不下，你都不心疼我的。”
孟知嬅知晓他是故意卖惨，想让她怜惜，但他自从回到朝堂后，确实很忙，两人若见面，只能趁着吃晚食的工夫，还得匆匆吃完。
她心头一软，柔声道：“待你忙过这段时日，有空闲了，我陪着你好好吃顿饭。”
萧晏泽看着她，双眸幽暗，压着声音，嗓音低哑：“待我有了空闲，我可不止要你陪我好好吃顿饭了。”
孟知嬅听出他的言外之意，脸颊一热，脚步较快，不再理会他。
烤全羊的地方在莲池的水榭旁，地上烧着炭火，两边有几个粗大的木头搭成架子，一只肥羊横在架子上，薛云和周文坐在架子旁，慢慢转动着肥羊，让炭火均匀地灸烤着，羊肉已经被烤得焦黄，滋滋作响，不时有油脂滴落，在炭火上溅起小火苗。
烤羊肉的香味从他们一进园子就闻到了，孟知嬅深深吸了一口，“好香啊。”
孟知齐还是第一次看到烤全羊，孟府是诗礼之家，所食之物，都是厨房精心制作好端上饭桌，即便是在庄子，吃得粗简，但也不曾如此，当下他不住眼地看着。
水榭中的圆桌已撤下，放置了几张各种的案几，上面摆放着果子瓜果茶酒，椅子在旁边随意放着。
萧晏泽笑道：“我以前在军中时，最喜和众将士一起烤羊肉，喝酒，大家开怀畅谈，无拘无束，好不快意。今日我们也如此，没有王爷，没有左相，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好不好？”
孟知嬅狡黠一笑：“王爷还是得有的，不然这买肥羊的钱，我们不得一起付么？”
众人都笑了起来，宋延对萧晏泽笑道：“孟小姐这话在理，这王爷您还是得做，不光是这肥羊，瞧瞧那些吃食，我们可没钱付。”
旁边斟茶的卫谦笑道：“宋大人放心吃，这肥羊和吃食，我们王爷都是付过钱了的。”
一番说笑，张之遥他们的拘谨消散了不少，大家各自在椅子上坐下。
萧晏泽给孟恪远端了茶，又拿过一盏给孟知嬅，趁着她接过茶盏的工夫，捏了一下她的手，“你个没良心的，胳膊往外拐。”
孟知嬅抬起下巴指着正和孟恪远说笑的三个年轻人，“我不拐，他们可不敢如此说话。”
萧晏泽看着无人注意他们，又伸手捏了一下她滑腻的脸颊，“娘子用心良苦了。”
孟知嬅拍下他的手，“过去和他们说话。”
萧晏泽笑着，向她作揖：“是，为夫听娘子的话，这就过去。”
元七进了园子后，就过去和薛云他们一起烤羊，看到孟知齐一直望过来，便叫道：“孟二哥，要不要过来一起烤羊？”
孟知齐本就想过去，但在孟恪远面前，又不敢放肆，踌躇着，孟恪远瞧出他的心思，笑道：“过去吧。”
孟知齐巴不得地立即起身小跑了过去。
孟恪远正和张之遥说起联名陈情书一事，问他太学里贡生的情况。
张之遥道：“原本太学里的贡生大多是世家清流之后，自从银钱征集令一事后，王爷就安排了不少寒门学子进来，这些人极为用功，五更即起，深夜方歇。”
孟恪远向萧晏泽笑道：“王爷这是为朝廷广罗人才。”
萧晏泽道：“大周人才众多，但能让他们的才干发挥出来，为朝廷所用，还得费一番苦心。”
孟恪远端着茶盏慢慢喝着。
萧晏泽所说的让他们的才干发挥出来，并不单指贡生的学识，指的更是朝廷。
如今的朝廷一团散沙，萧容琏一派，皇后一派，曹彦一派，为了各自的利益，勾心斗角，即便是有才干之人，在这样的朝堂中，也会被吞噬。
若是要让有志之士能把才干发挥出来，就得肃清朝廷。
肃清虽然只是两个字，但要做到，不知何等艰难。
萧晏泽看着默不作声地孟恪远，没有继续说下去。
宋延喝着冰镇的果子酒，目光在孟恪远和萧晏泽之间来回打转。
孟知齐回来了，手里端着一个碟子，里面是几块烤好的羊肉，他先奉给萧晏泽，萧晏泽笑道：“先给你祖父。”
孟知齐便捧到孟恪远面前，像献宝似的，“祖父，您尝尝，这是孙儿亲手割下的羊肉，孙儿还是第一次用匕首割羊肉呢。”
孟恪远看着碟子中割得大小厚薄不一的羊肉块，笑着拿起筷子夹了一块，又让他递给宋延，张之遥他们。
待碟子里的羊肉分完，孟知齐又跑过去，不一会又捧了一碟子的羊肉片回来，“祖父，您瞧瞧，是不是比上次割得好了？元大哥他们教孙儿，如何下刀，力道如何，就能割出薄而均匀的羊肉片，孙儿试了几次，果然割出了羊肉片。”
孟恪远夹起一块羊肉片，虽然不是很薄，但厚度均匀，果然比上一碟的羊头块进步了不少。
他赞道：“是比上次割得好了，你再去多试几次，定能割得更好。”
孟知齐答应着，把碟子放在案几上，欢快地向烤羊处跑去。
宋延夹起一块羊肉片，笑道：“这羊肉果然割得越来越好了，可见，人若是想做好事情，把才干发挥出来，还得多练，更要紧的是，没人阻挠和呵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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