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第25章
鱼小瑜哭的很伤心，她感觉心好疼，她想到了老所长，上辈子，老所长是突然失踪的，没有了所长，所里的人鱼被纷纷运往各处，她也是在运送的飞船上，遭遇爆炸，穿越来到了这里。
她一直不愿意面对老所长的失踪，哪怕心里隐隐有个答案，她也不想接受，老所长是她在那个世界唯一的亲人，若没了他，她又会变得孤苦伶仃。
而高万山对待萧霁铎，就好似老所长待她一般。
看到高万山去世，顷刻之间，她的情绪崩溃了，她把所有的委屈，所有的伤心，全都哭了出来，哭的放肆，哭的无所顾忌。
“我母亲是个鲛人。”萧霁铎清冽的声音响了起来。
鱼小瑜闻言，错愕的睁大了眼睛，一时都忘了哭了。
萧霁铎表情冷酷，但是他自称用的是“我”，好似此时他和鱼小瑜的对话，不再是君臣，而是更平等，更亲密的关系。
“先皇抓她的渔网是特制的。”萧霁铎说完，垂眼看了看鱼小瑜手腕上的勒痕，那渔网勒过的痕迹已经很浅，几乎不可见了，鱼小瑜的泡水修复力很强，那点小小伤痕，好的很快。
鱼小瑜心虚的别开目光，将手腕藏到了身后。
萧霁铎睨了一眼她的动作，黑漆漆的眼眸闪过一丝波动。
鱼小瑜心中还在思索，怪不得那晚萧霁铎看到她手上的勒痕，转身就走，半夜来到了冷宫。
原来萧霁铎是想到他也使用了先皇特制的网，也同先皇一般，为了抓紧想要的，甚至不惜强迫想要的，忽然明白他的血液里面也带着先皇的掠夺性，心中产生了强烈的愧疚，于是来了冷宫，大概是想对着母亲忏悔吧。
“抓她的饵，就是这个老东西。”萧霁铎看着已经永远沉睡的高万山，棱角分明的薄唇紧闭，黑眸阴沉的吓人。
怪不得之前，鱼小瑜觉得高万山和萧霁铎生母，二人年纪相差太远，原来高万山的心上人是鲛人，能够一直年轻美丽的鲛人。
高万山和鲛人，就像山和海，相依相偎，深爱着彼此，却不料先皇从中作梗，将凡人高万山抓了来，当作鱼饵，丢到了水中。
不晓得鲛人是否知道那是个陷阱，即便是知道的，看到爱人落入海中，生死攸关，她也会忍不住来相救吧，毕竟是她心里的山，她的最爱。可是由此，她被抓住了，被带入了皇宫，被迫成为了帝王的女人。
“先皇为什么把她关进冷宫？”鱼小瑜边问边打着哭嗝。
“因为她怀了我，眼泪再也变不成鲛珠了，因为，她不是人。”萧霁铎脸色苍白，黑眸阴郁，身体颤抖起来。
他的母亲因为他，失去了赖以生存的利用价值，也因为他常去看母亲，失去了生命，所以，萧霁铎心里沉淀了太多太多的负疚，才会在雷电交加的夜里，发病发疯。
可是那时候的萧霁铎才五岁，作为一个孩子，只想留在母亲身边，怎会想到那是负累，也并不懂依恋忽然就成了错误，导致了母亲的不幸。
而鲛人没有用处的时候，不会被看成人，哪怕也是有感情的身体，也会被嫌弃，会被视为一个无用的怪物。
鱼小瑜想到了自己，她也是因为无法唱歌，差点死去，看到萧霁铎如今的无情，心中生出了些密密麻麻的痛。
鱼小瑜忍不住情绪，一席话冲口而出：“不是您的错，孩子找母亲是天性，母亲疼爱孩子，一定不会怪您，不然高总管也不会代替她一直守在您的身边。”
萧霁铎闻言身体僵了僵，看向鱼小瑜的面容，褪去了阴郁，脸色依旧苍白。
鱼小瑜想到如今连高总管也没了，泪水自眼角滑落，“您的母亲比大多数人都有人性，她是好人。”
萧霁铎咬紧了牙关，拳头握得紧紧的，脸上因痛苦而狰狞了起来。
“您心疼母亲，您也是好人，您也不是怪物。”鱼小瑜放松了语气，双眸闪着柔和的光芒。
萧霁铎瞳孔骤缩，直愣愣的看向鱼小瑜，好似全世界都不存在了，眼中只容得下这一人。
鱼小瑜勇敢的对视，眼珠像最透明干净的水晶。
萧霁铎低下头，心口顽自起伏不定，又深深喘息了一阵，再抬眼，眼神恢复了和煦平静，双眸闪着清透的光，脸上线条从未所有的柔和。
鱼小瑜穿着蓝色的锦衣，美丽的像个仙子，干净的像个露珠，萧霁铎觉得自己心中有什么坚固的东西在融化。
“你身上衣裳，还给他吧。”萧霁铎眼眸微敛，主动将母亲的遗物让了出去。
鱼小瑜闻言，点点头，她脱下锦衣，折叠整齐，轻轻放到了高万山怀中。
高万山的手抱住衣裳，好似从未离开一般，这是他珍藏多年的东西，该还给他，也该一直陪着他。
爱哭包鱼小瑜眼眶中又盈了泪珠儿。
萧霁铎黑眸泛着光，抬手抹了抹鱼小瑜的眼泪，复又将泪水放入口中尝了尝，眸色深远：“很咸，是海水的味道。”
鱼小瑜一怔，心中有点慌，不知道作何解释。
萧霁铎蓦地睁眼，眼底翻滚起了黑色的杀意：“泪水流够了，该流血了。”
他忽然就变成了索命的鬼怪，嗜血的暴君。
自怀中拿出一颗珠子，抬起了手，珠子在他手上闪着莹莹宝光。
一个影卫忽然鬼魅般现身，单膝跪在他面前。
“保护好她。”
影卫俯身一礼，站起身，接过珠子，立在一旁，动作干净利落。
带信物的君令如山，哪怕用命去完成，也不可违背。
萧霁铎带着阴恻的笑容，走向大门。
鱼小瑜看着萧霁铎笔直的身影，忍不住叫了出声：“陛下。”
萧霁铎回头看她。
鱼小瑜提醒道：“请您小心，南国蛊毒防不胜防。”
萧霁铎勾了勾嘴角，走了出去。
回头看到了影卫手上的珠子，鱼小瑜心里生出些难过。
这应该就是鲛珠吧，萧霁铎把母亲的眼泪，用做命令，一颗一颗的命令，一次一次的报复，每令一颗鲛珠，就撕裂一次内心，去报复一次爱收集鲛珠的亲生父亲。
鱼小瑜心疼萧霁铎。
第二日，鱼小瑜是肿着眼睛醒过来的。
等例行泡完水，她的眼睛就好了许多，手上的伤也结疤了，恢复速度快的吓人。
鱼小瑜坐在桌边吃早膳，她如今只能吃素，所以今天早膳是松子奶皮酥，枣泥山药糕，藕粉圆子，配了粟米粥，全是甜腻腻的，鱼小瑜看着，没有胃口，因为没有肉丁。
她又想哭了，这次是想为自己哭。
“小主，不合胃口吗？”小丫头阿宁小心翼翼的。
遗珠还在养伤，基本在床上躺着，阿宁现在帮看着内殿。
鱼小瑜蔫蔫说道：“是我自己没胃口，遗珠吃过了吗？”
阿宁点点头，“吃过了，她今日好些了，吃了好几碗，说是要养这些时日，不得要胖成什么样子。”
“伤筋动骨一百天，她的好好养着，胖了也不怕。”听到遗珠好些了，鱼小瑜心舒服了一些。
“小宝呢？”鱼小瑜一大早没看到小宝。
“小宝一早上就被陛下叫过去了，要他看着清理长乐宫。”
长乐宫，昨晚燃起了一把大火，将庭院内奇花异草，烧的干干净净，好在火没烧到大殿里，因为发现的早，被早早扑灭了。
“怎么要他去？”鱼小瑜好奇。
“陛下说，若是小宝瞧见什么稀罕，拿回来给您，要是有多的，就赏给遗珠玩。”阿宁乐的捂嘴笑。
“啊？”鱼小瑜懵了。
她大概明白萧霁铎的意思，觉得这次卫鸣珂的事，要鱼小瑜受了委屈，要遗珠受了伤，所以用这个法子，算是弥补鱼小瑜心中的不悦，补偿遗珠的伤痛。
只是外人不明，很容易想岔了，误会宠妃祸国殃民，残害其她嫔妃，宠妃这帽子又给她盖回来了，还多了头衔，行吧，鱼小瑜认了。
昨晚卫鸣珂亲信全部下狱，只卫鸣珂只身一人连夜拿着御赐令牌出宫，如今也不知身在何处，可能是早早感应到萧霁铎身上蛊毒有异，她就立马跑人了。
鱼小瑜只能说羡慕，想跑就跑，这是小人鱼的梦想呀。
小宝不一会就回来了，他倒是不客气，拿回来许多宝贝，一一给鱼小瑜展示。
“瞧这银胎绿珐琅嵌宝石瓶，这可是传了几辈子的宝贝，老值钱了。”
“瞧这金嵌宝石藏经盒，看这雕花，看这工艺，用着可好了。”
“瞧这大五钱，金银铜铁锡，分别作锭，在殿里放着，妖邪不侵呀。”
“小宝，藏经盒拿过来，给我看看。”鱼小瑜打断他的得瑟。
藏经盒小巧精致，全金打造，上面巧妙的用宝石设置了开盒机关，但也不难，鱼小瑜轻轻巧巧就解开了。
打开了盒子，里面居然都是一些简短小信。
小宝看到吃了一惊：“哎呀，有书信，奴才拿来的时候倒没注意。”连忙笑着补充：“奴才就瞧着盒子好了，回头就将信交上去。”
这些都是不重要的问候小信，卫鸣珂急着赶路也没来得及销毁，鱼小瑜一页一页翻看着信件，眉头蹙了起来，卫鸣珂和她大哥南国君王的信件中，被南国君王唤做小珂，这个称呼好似在什么地方看到过。
再翻了一两封，看到有一页写着：“小东已物色到人……”
小东？小珂？
鱼小瑜忽然起身进了内屋，把铁盒子里面太子的信翻了出来，那信里面也有一个小珂，也有一个小东，难道？太子老早就和南国有来往，曾经意图通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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