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八章 吆喝卖被子
祁燕看到人来人往，可并没有人在她们面前驻步。
顿时有些着急：“嫂子，咋没人上前来问啊？”
邓钰歇够了，这才站起身，“咱又没写招牌，谁知道咱是卖东西，又卖的是啥东西？”
“呀，可出门时，咱并未带笔墨，这可咋办？”
邓钰指了指周边的商贩，“你瞧瞧他们是咋做的？”
祁燕仔细观察了半晌，试探说：“吆喝？”
“对，咱不吆喝，谁知道咱卖的是被子。”
“可......”祁燕瞧见这一路小摊小贩，摊主大多都是男子，她一个女子大声在街上叫卖，是不是有些不妥。
邓钰见她扭扭捏捏，率先举着被子，高声吆喝起来，“卖被子喽！卖被子！又轻又软和的被子！”
祁燕又是观察了一会，纵使她嫂子高声叫卖，来往的人们也并未露出任何异常眼色。
反倒真有几个人，因为她的叫卖，上前来询问。
祁燕觉得不好意思，但又不好让她嫂子一人吆喝，便也学着喊了几句。
没想到迈出第一步喊出口之后，倒也觉得没那么难了。
逐渐有人过来询问。
有的人摸了摸被子，又问了价格。
细棉布比不上锦缎。
再者邓钰原先就有意将被子分为两个档次。
细一些的鸭绒缝进锦缎被面，卖价二两。
稍次些的用细棉布制作，定价是一两。
即便便宜了一半，不少人还是觉得有些贵了。
觉得被子还算不错，但也不至于要一两银子。
于是整整一个时辰，邓钰嗓子都要冒烟了。
祁燕也觉得口干舌燥。
这才定出去两床被子，而且那两个妇人还不愿先付一部分定金。
只说待被子做好了再来买。
邓钰知道集市上普通百姓的生意就没那么好做了。
她的本意也是为了宣传，这般结果她早有预料。
倒是祁燕没想到是这般结果，有些沮丧。
邓钰告诉她做生意就是这样，有时无人问津，有时人们问问看看，最终也不会买。
而她们需要的，首先就是得沉的住气。
祁燕原以为烤鸭生意做得好，是因为她们家的鸭子干净卫生又美味。
如今看来，好似也不全是因为这些。
做生意这里头的门道多，她琢磨不明白。
邓钰告诉她做买卖最忌讳急性子。
细水长流才能做得稳。
祁燕一知半解，问道到底啥意思。
邓钰笑着说：“意思就是，今儿就到这，咱可以收摊儿回家了。”
“啊？不再等等么？兴许一会还会有人来。”
“十几床被子还不够你忙活么？”
祁燕愣怔一下，随即一拍脑袋。
她光想着来生意了。
这制作一床被子最快也要两日，今日定下了十一件，少说也要近一个月的时间。
再多，只怕还真是制不过来。
“那嫂子，咱还是快些回去吧。”
“不急，咱得先去把布料给买了。”
这些个客人，大多都是付了一小部分定钱，待制好了被子送过去后才把剩下的银子给补上。
这十几床被子，也需要十几匹布料。
这又是一笔不小的成本。
先前还觉得挣钱容易的祁燕，顿时又觉得做生意不那么容易了。
两人收拾好样品被子，背起背篓往布庄走去。
这会集市的人少了些，显得不那么拥挤。
两旁的小摊贩们吆喝了一上午，这时候也都渐渐不吱声了。
邓钰看到一个包子摊位，正欲问祁燕饿不饿，要不要先买一个包子垫垫肚子。
却听闻街口拐角处一阵脚步声。
卖包子的小贩听闻这声音，脸色巨变，推起他的小车，往小巷子钻了进去，一眨眼就不见了。
不仅仅是卖包子的，一旁卖冰糖葫芦的小哥，也非常迅速抱着竿子，扭头就跑了。
邓钰疑惑不已。
而那头街口的脚步声渐渐近了。
是几名穿着衙役服的小伙子。
几人四处探头探脑地瞧。
看起来凶神恶煞的。
吓得一旁不少小摊贩头都不敢抬。
不过邓钰看到他们并没有为难小摊贩们，只不过巡视了一圈，便远远离开了。
邓钰有些好奇，便走至一处卖木钗的小贩面前，问道：“小伙子，这衙差大人日常巡街，你们为啥如此害怕？”
那小伙见衙差的确是走远了，这才松了一口气，“你不是住在镇上的吧？”
“我是万祥村来的，咋了？镇上发生啥事儿了？”
那小伙子苦着脸，“怪不得你不知道呢，咱镇上新来了一个县丞大人，刚上任就分派的衙差来巡街。”
“新县丞？那原来的章县丞哪去了？”
“章县丞啊？”小伙子回答说，“章县丞因举荐有功，升迁啦，调任到泸县当县令去了。”
邓钰想起来，苏妙那篇预防蝗灾的文书，正是章县丞帮着送到上头去的。
章县丞因此升迁，倒也并不稀奇。
只是章县丞在河湾镇时，也会派衙差巡街，并未见过小贩们如此紧张。
面对邓钰的疑惑，小伙子答说：“新来的这谢县丞啊，严厉得很，特别是做吃食买卖的，那是严查啊！”
“但凡有食材不鲜，以次充好者，都会受到重罚，这几日已经抓去不少人啦！”
祁燕听了以后也变了脸色，“咋这么严厉，以往沿街不少小吃摊子，我来过镇上几次，也吃过些个，都没啥问题啊。”
“哎，婶子，你们是不知，起初说是要抓食材不鲜者，后来只要是做吃食，不论是好的坏的，都会被衙差抓去，不为难个几日，根本不会放人，近日这些做吃食的，都不愿出来摆摊子了。”
祁燕还惦记着家里后面的烤鸭买卖呢。
说好的待鸭子都养熟了还要继续做吃食买卖的。
如今镇上衙差查得严，这还让人咋摆摊子。
邓钰也没想到会出这样的事儿，不过好在除了吃食，其他物品倒是没有查得那般严格。
“咱还是先去买布吧，反正咱卖的是被子，又不是吃食，他们不会抓咱们。”
邓钰和祁燕上布庄调了一匹锦缎，一匹细棉布。
打算让祁燕回去先着手制作起来。
其他的布料，邓钰吩咐祁子东按她选的花色，下工从镇上回去的时候，采买带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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