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四章 上门要人
怕陈墨情绪激动坏事儿，到达王员外的府上的时候只有她和白杨上去敲门，开门的是府上的管家。
起初怕他们把人藏起来，邓钰问得十分委婉，先是聊着近日满盈酒楼的菜色是否合口味。
循序渐进又问道送餐的几个小子如何，是否有不妥的地方。
也不知是王员外无法无天惯了，还是压根儿没把邓钰和白杨当回事儿，那管家直接把他们拉到角落里。
“白掌柜，不瞒你说，咱们老爷觉得那小子机灵，打算把他留上府上当家丁来着。”
“听说他无父无母，咱们府上待遇比你们酒楼好，也不必成日跑腿累死累活，那小子自己也愿意留下来，卖身契都签了。”
“卖身契？”白杨有些难以置信，他的印象里涂攘是一个对生活充满希望的孩子，怎么可能会签下王员外府上的卖身契，甘心一辈子当一个家丁呢。
邓钰更是直接无语地翻了一个白眼。
真当大伙都是傻的么，只有打小家里穷得要饿死被父母卖了换银子，或者活不下去流浪儿才卖身。
涂攘都在外流浪很多年了，犯不着在十几岁的大好年纪并且好不容易寻到一份挣钱差事的时候给自己签卖身契。
她耐着性子道：“我们想见见他行不？他是满盈酒楼的伙计，这个月工钱都还没结给他——”
“没事儿，你们给我就好了，我会代为转交的，他刚进府，还在学习规矩，忙得很，恐怕不方便见了。”
“管家，您通融通融，我的确还有些事儿要跟他说。”白杨说：“还有一些客户的单子在他手上呢，我得找他问清楚。”
“今日是不大方便了，要不你们改日再来吧。”
管家说着退了一步，转身准备进去。
邓钰直接伸手将人给拦下了，“王管家，涂攘虽然无父无母，但其实白掌柜是他的亲舅舅，他即便是签了卖身契，你们也没权利不让白掌柜见见自己的亲外甥吧？”
管家不相信：“不可能，他分明说自己没有亲人。”
“那是小时候走散了，前阵子才相认，不信你听听他们的口音，都是一个地方的，否则他一个外地人，满盈酒楼怎么会留他下来当伙计？”
管家狐疑看了一样白杨，总觉得这话像在诓骗他。
但细看之下，竟觉得白掌柜和涂攘俩人眉眼之间的确有些相似。
这个白掌柜什么来头他不知道，只不过满盈酒楼背后的温掌柜还是有些关系在的。
他不怕这个姓白的，却要给温掌柜三分薄面。
眼前这个妇人不依不饶，一点儿不肯退步，若是闹起来，惊动了县丞大人，又是一件麻烦事儿。
他权衡一下利弊，表示要见可以，得过几天。
邓钰没同意，“不成，今日就要见。”
过几天人都被糟蹋死了。
到时候随便找个借口说人没了，就连衙门的人都不会多说什么，她还能咋办。
白杨配合道：“王管家，您行行好，让我见见我外甥，我大姐临终前嘱托我好好照顾他，只要确认他安好就成。”
管家有些为难。
本以为就是个无父无母打零工的流浪小子。
没想到这东家还能找上门来。
这小子也没说自己有一个舅舅啊。
只是那副样子万万是不能让这两个人看见的。
他正琢磨如何能搪塞过去。
里头来跑来一个小厮，“管事，不好了......”他贴近身在王管家耳边低于几句。
王管家脸色变了变。
他冲邓钰白杨摆摆手：“二位，不是我不让你们见，今日我们府上事务繁忙，实在没功夫招待你们。”
这很明显是赶他们走的意思了。
白杨小声冲邓钰道：“巧姐，要么咱明日再来？”
邓钰还没吭声，一道声音传来：“婶子！白大哥！人在后院！”
陈墨急匆匆跑过来，边喘气边道：“涂攘在后院，我在墙头下边听，是涂攘的声音，好像好几个人在打他，他拼命叫唤呢！婶子，快救救他，一会涂攘就要被打死了！”
邓钰当即变了脸色，黑着脸直接越过王管家，往王员外府里走去。
“诶——你们不能进去！不能进去！”
白杨人高马大，那小厮和王管家俩人一起都拦不住。
上回办酒席的时候白杨来过王员外家，他给邓钰指路：“巧姐，后院往这儿走！跟我来！”
然而三人刚走到后院，便被一群手持木棍的家丁团团围住。
“涂攘！”陈墨惊呼一声，他看到倒在地上的涂攘，奄奄一息，遍体鳞伤。
他想上前，却被人拦得死死的。
“我让你们赶快走，你们偏要来淌这趟混水。”
王管家赶上来，终于不再伪装，露出一抹冷笑：“既然你们非要进来，竖着进来，只能横着出去了。”
这些年来，王员外府上悄悄消失的人不少。
王员外那古怪的癖好害死了许多人。
大多都是平民百姓，没钱没势，亲属来要人，他们给点银子便打发走了。
没人敢得罪王员外，毕竟王员外花点银子，随随便便就能神不知鬼不觉把人弄死。
王管家一声令下，那群家丁统统围上来。
陈墨没见过这阵仗，小脸煞白，“祁婶子，看样子他们是要灭口，咱怎么办啊。”
他爹娘还需要他照顾，他不能死啊。
邓钰毫无惧色，对着王管家冷哼一声：“难不成，王管家以为我们只身三个人就来了？”
“来之前我已经报了官，倘若一个时辰之后我们不能安然无恙走出去，衙门就会派人来搜。”
她直直盯住王管家的眼睛，冷声说：“这些年来，王员外干的那些事儿，当真处理干净了么？你们这偌大的府邸，禁得起府衙的人搜么？”
从前的县丞或许和王员外有利益往来，对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包庇着。
可如今的县丞是新调任来的，特别是在现下非常时期，长公主命纪诩生严查地方官员作风。
谁也不敢在这时节闹出受贿包庇的事儿。
只要邓钰把事情闹大，县丞定会派人里外严加搜查王员外的府邸，到时候就不止是涂攘这件事，背后牵扯的肮脏事儿兴许都要保不住。
王管家不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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