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8章 永不原谅，哪怕你死
王秘书怔在了原地。
在见安全通道口的门关上瞬间，想脱口而出，“沈秘书，你不问下秦总现在的状况么？”
但话到嘴边，王秘书只能眼睁睁看着安全通道口大门关上。
他知道，他没资格替秦思业开口，也不能开口。
沈辞这三年所承受的，他也都是亲眼目睹，最为致命，尤其是秦总觉得，他是迫于无奈的做的事情。
站沈辞的角度，她不原谅，是没错。但站秦思业角度，他跟着，追着，护着，守着，也没错。
所以，错的并非是他们两人，是命运，是天意。
王秘书回到秦思业病房，发现他正叫护士给他轮椅。
他想坐在轮椅上，想在他无法接他电话时，坐着轮椅下去看一眼。
他只是想远远地看着，他的爱人以及孩子一眼。
他错了么？
错了。
错在醒悟太晚了。
“秦总……”
秦思业见王秘书回来，眼里哪怕因为四肢无力，被搀扶坐在轮椅上的艰难，一扫而过，“睿睿没事了吧？”
他差点摔倒在地上。
王秘书向前，让护士把他扶回床上，秦思业刚喝道不，就听王秘书道，“沈秘书拜托我，让您别打扰她安宁的生活。”
秦思业怔在原地。
他是料到的，只是亲耳听到，心脏还是抽了一下。
他面色苍白，嘴角微勾，若有若无的笑，不知道是在自欺欺人，还是真的在笑，“还有么？”
王秘书说不难过，是假的。
天之骄子的秦思业，现沦落到众人嫌的地步，他又是一直跟着他，亦师亦友。
“还让你写一份有关照顾睿睿特殊事项，她说，请您不要用此，求得她的原谅。她不原谅您，您也不配原谅。”
王秘书拳头捏的咯咯作响。
他真的不想这么转达，但秦总也会问，作为下属，这是他的工作，作为朋友，他难以启齿。
“秦总……”
“知道了，把笔电给我，写好之后，用你的邮箱发给她吧。”
王秘书怒道，“您都不难过的吗？”
秦思业笑，“那你觉得我配么？”
王秘书没说话，心里很清楚，他不配。
可心里清楚是一回事，做另外一回事，“秦总，沈秘书已经知道我们从冰世界就一直跟着她。睿睿说，看到了您，温泉酒店，她也收到您的消息。秦总……”
“你想说什么？想说她都知道我昏迷、入院，现在动弹不得，她都没有问过一句对吗？王秘书，我说过了，你就当是我该受的吧。我欠她的，做这些根本就不足以弥补，何况，她压根不屑。”
“你想替我说话，但又不能说，你做的并没有错，错的是我。”
秦思业嘴角勾着连他都唾弃自己的凉笑。
“既然如此，您又何必呢？”
连沈辞都觉得他真的没有必要，现在悔给谁看啊。
“我应该说过，我这么做的原因以及目的。她不屑是不屑，我做是我做。王秘书，你不会明白的，等你真正明白的那天，你就会懂了，我不这么做，会更难受。”
“你就当我自己在折磨自己吧。就像小辞这三年，她也是通过自己惩罚自己，将我挖掉，也许，我能把她追回来呢？就算追不回来，我也去做了，不是么？”
他在自欺欺人，也只有这样才能麻痹，想把沈辞拥入怀中，无法拥入的痛。
一切都是他自找的。
王秘书深呼吸一口气，“您知道您这种行为属于慢性自杀么？”
这是不对的，他必须阻止。
“小辞呢？这三年，她不也一直都承受着我给的痛，她也属于慢性自杀，但我没让她死成。不过，你也不用担心，即便我真的死了，也无憾，是我欠她的，就该还她。”
“秦总……”
“什么都别说了，把笔电给我吧，趁她现在照顾睿睿，没有睡意，你发给她看，她也不会难熬。”
王秘书拳头捏的咯咯作响。
他还是无法看着秦思业清醒的选择自杀，但他又有什么身份阻拦呢？
这三年，秦总对沈辞所作所为，即便他有心阻拦过一次两次，但也不是次次都拦住。
他不能插手，也不该插手，即便插手了，一个天之骄子，一个心灰意冷，还能拉得回么？
王秘书只能沉默转身去给秦思业拿笔电，他想问，他们两个就没有更为两全的方法么？
沈辞回到病房，祁夜跟小辉都抬头望她，好像看她有没有哭。
沈辞没有哭，因为没有必要。
她不会心软，也不会动摇。
她跟秦思业在签下离婚协书后，就已经结束了。
“小辉，送爷爷回去休息，祁夜，你也去。”
祁夜不愿，“我留这儿陪你。”
“可我想单独陪睿睿。”
“你回去吧，后期景点事情，晓雯一个人可能忙不过来，你打电话要快点，顺便去把我的手机拿过来。我让他写了份睿睿后期照顾注意事项，我需要手机才能看得到。”
“姐姐……”
“你放心，我没给他机会，也让王秘书转告了，他要跟着，随他，法律拿他没辙，我们就不要去惹，对一个人最大的折磨，就是漠视。”
这三年，秦思业就是这么对她的。
虽然不能说她以其治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但滋味秦思业必须尝。他自己能想通，不再纠缠，最好，想不通也没关系，她早已把他挖掉，无论他做任何，沈辞只要心不软，没谁能控制住她。
“好吧，我先回酒店把这些事情处理了。姐姐，你等我回来。”祁夜看向了小辉。
小辉看向了张伯、张妈。
老爷子欲言又止，最后也没说任何，让张伯推着他走了。
沈辞就一个人在医院里守着睿睿。
睿睿似乎感应到妈咪不开心，动了动身体，沈辞摸着他的头道，“睿睿，妈咪在，妈咪不疼，妈咪永远守着你。”
沈辞眸眶再次爬满了泪水。
她不知道，秦思业跟着她，究竟想干什么，但沈辞很清楚，无论他想做什么，她都不原谅。
她只想安静的生活，四哥，签下离婚协议书那天，你就该做好一切，真的没必要再来打扰她，你以为选择跟她一样，折磨自己，她就会原谅么？
不。
她不原谅——哪怕，你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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