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章 什么样子都能认出来
石榴找了个借口成功开溜，就连热水也是程许给送进屋去的。
孟珩却并不着急，看着许青起虽然绾起来但是还未完全干透的头发：“刚刚沐浴过了？”
许青起嗯了一声：“去了外面一趟，回来洗漱了一下，一下子就松快很多。”
说完，催促他：“先去洗漱换一身衣裳，然后再说话。”
孟珩点头：“也行，那我先去洗漱，你先好好想想咱们要怎么说。”说完，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走了。
许青起无所畏惧的吹了一口气，还想好怎么说，这点事情还用想吗？偷偷的那是为了能去做，做完了又被人揭穿了那还藏着掖着干什么？
她本来是要出城去找孟珩的，既然孟珩自己来了，就省跑了。
喊了石榴去准备吃食，她拿了书在榻上歪了下来，最后又做起来卷了裤看了一眼腿上的伤。周周泽漆的药效果虽然好，但是味道太大。血腥味没了，药臭味儿倒是浓郁的不得了。
孟珩速度倒是快，一卷书许青起还没看多少他人就出来了，头发洗过了却已经搓的半干，凌乱的散在身后。
许青起见状爬起来：“我给你梳头束发。”
“荣幸之至！”
坐下之后才问：“伤到哪了？”却没提说许青起阳奉阴违擅自做主的事情。
许青起道：“身上有点，腿上有一处，都不算重。”
毕竟她还能跑能跳的。疼肯定是疼的，但不是致命伤对于她来说都不算重。
头发还没完全理顺，孟珩就反手抓住了她的手。
许青起的目光看着木梳上面勾掉的头发：“你呢？伤的重不重？我让程许来给你上药？”
孟珩的声音有些暗哑：“不用程许，你给我上药，好不好？”
许青起没拒绝，起身去架子上拿了药过来。
孟珩配合的将袖子卷起来，那里有一处刀伤，深可见骨，孟珩洗的时候特意避开了，伤口周围血肉模糊都有些分不清了。
许青起微微蹙眉，拿了水和帕子来给他处理伤口，然后换药包扎。
“我来的时候你要出去，打算去哪里？伤了也不能好好休息？”
许青起道：“去找你啊，有点事情想去找你问问。”
孟珩伸手将她拉过来让她坐在身前虚环着她：“那我来的还正是时候了。不过，有什么事情非要这个时候去找我呢？难道你闻不出来自己身上的药味儿有多重？还是说你觉得我傻，特别的好骗，连你都认不出来？”
许青起低笑一声：“认不出来也很正常啊，我伪装了，那么多人，认不出来有什么奇怪的。”
这是间接 又直接的认了，那就是她。
孟珩的身体突然前倾，切切实实的拥住她：“但是我还是认出来了，哪怕你变了样子，还是能认出来的。”哪怕弃了剑换了长枪，一个人的习惯是不会变的。
“下次不要再以身涉险了，虽然，虽然许叔父跟大师都不在了，但是我在，我也会担心，也会害怕。阿起，这世上没有什么东西没有什么事情是比你性命更重要的，没有什么是需要你不顾一切拿命去拼搏的。”
许青起只嗯了一声再没说别的。
她知道孟珩会担心，所以才会乔装打扮混进去。
一如她担心孟珩一样。
那人是皇帝，更是从小将他养大的人，轻易不可割舍，她也从没想过要去为难他做什么选择。
当时的旨意就说过了，三个月时间拿下梁谷关，可三月之期马上就要过了，几番惨败，加上青羊那边形式又不乐观，太子回平桓，所以破关势在必行。
她只是想在这个时候尽己所能助他一臂之力，哪怕千军万马中，也能并驾齐驱一路同行。而不是在一旁干看着无能为力。
“去找我有什么事情？”
许青起道：“想去看看伤亡人数，有伤的严重的没有办法停留在军中的，能返乡多少，剩余的没遣返条件的我这边留一部分。”
“回头那边统计出来了我让人给你送来。”这件事情对于孟珩来说并不陌生，不管是在雁门关还是在横塘关，每一次都会有伤亡，比起死去的直接发抚恤金，伤了的并且没有办法留下来继续伤战场的士兵的安置才是最麻烦的。
因为不是每一个士兵都有家，都能回，离开了军营都能活下去。
边关常常遭受战乱，百姓也常有死去的，之所以一直还有人，都是那批退下来却走不掉的士兵补上去的，就近扎根落户繁衍生息，而后一代一代的传承下去。
“你打算将人都安置在什么地方？”
许青起去取了她新近画出来的图来给孟珩看：“暂定这两处，位置不错，田地之前就有，荒芜了几年，开垦起来也比真的荒林要容易一些。
房子墙体还在，上面要大修，我可以派衙役过去帮忙，总比重新起地基要容易许多。”
“那倒不用，拿下梁谷关大军要好好休整一番，暂时不会再南去，到时候我让人去弄吧！”
许青起也不坚持：“也行。还有一事，我收到公主的信了。”随后，将信上的内容跟他说了说：“横塘关那边我们是鞭长莫及，就算是知道了也做不了什么。就是梁谷关这边，若是一直没攻下来，朝廷的意思是要暂时停下，大概是要将你调去青羊，这边的军队由谁来接手暂时不知道。但是梁谷关如今已经拿下，再会有怎样的变数还真的不好说了。”
孟珩也说不好，按着他原来的计划，拿下梁谷关，大军至少要休整三个月以上。
伤了的的需要时间痊愈，而后还需要征兵继续补充兵力。
因为此番攻打梁谷关损失得人太多了，不算俘虏得夏军，就燕军只剩下几千人。
整编也需要时间。
想要拿下梁谷关一鼓作气攻打睢阳那根本不可能。
不说兵力远远不足，就说睢阳，那已然是蜀州得地界，岳氏既然能援助梁谷关，蜀州那边定然已经备战妥当，贸然打上去无疑就是以卵击石。
又或者往西去，前往青羊跟大军汇合。
然而中间隔了那么一段，地势还十分复杂，岳氏要是再设伏，压根就到不了青羊就会全军覆没。
但是计划总是赶不上变化，那就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再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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