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傀儡
一时半会儿也抓不出幕后黑手,姚宝珠也不急,她现在还有紧要的事情要做。
先去杜府,好好弄清楚素素的事。
雪停了,路也是那般难行。
“咚咚咚。”小元子叩响了杜府的大门。
“谁啊?”
“东宫姚侧妃。”小元子心想这杜府也忒没眼力劲儿了,昨天来还大敞着大门,今日就关紧了门。
“我家少爷说了,不见客。”
小梨见小元子半天都没叫开门,搓着手走到大门处,说:“我们不见你家少爷,找你家少夫人齐心素。”
那看门的小厮说话吞吞吐吐:“少夫人也不见客。”
“胡说,昨日我家侧妃和你家少夫人约好了!”
听小梨这般理直气壮,小厮不禁有些气弱,难不成是会错主子的意思了?
小梨见那小厮似乎有所动摇,沉下脸冷声说道:“还不快开门,把侧妃冻坏了你可担当的起?”
“这……”可是少爷说,但凡有来找少夫人的,一律拦下,这侧妃又说和少夫人约好了。
这门是开还是不开啊?
“小梨。”
“侧妃。”
小梨见姚宝珠也上前来了,赶忙让开了身子,露出了大门敞开的那道缝。
透过门缝,姚宝珠看见那是个年纪较小的小厮,并不是昨日的那个年老的,瞧起来稚嫩得很,想来也不会骗她们。
“你家少爷跟你说少夫人不见客?”
那小厮哪见过这般美丽的贵人,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
“昨日我来,记得不是你当值。”
“昨天是王二哥。”
“他人呢?”
“昨天犯了错,被撵到庄子上了。”
“我昨天跟你家少夫人约好了,你现在去禀报她,我在这等你。”
贵人娘娘比她的婢女说话还温柔,那小厮怀疑自己是不是会错了意,担心会不会和王二哥一样犯了错。
“娘娘稍等。”说罢就跑开了。
等了一会儿,跟那小厮一起来的,还有他家少夫人齐心素。
“宝珠,快进来。冻坏了吧?”齐心素握住姚宝珠的手,果然一片冰冷。
姚宝珠忍着什么都没问,等进了屋,看杜如江不在府上,才开了口。
“素素你怎么了,怎么不见客?”
“我当你昨日是随便说说,没想到你真来了,忘记交代门房了。”
“还需要特意交代吗?那你平时不见客吗?”
“不见。”
“其他小姐妹来,也不见?你平日里可是最爱热闹了。”
“开始是很不习惯,可,如江说我已经嫁人了,应该有自己的生活了,别人也都有自己的生活,大家慢慢疏远是正常的。”
齐心素倒了杯热水,塞到了姚宝珠手中。
暖意从杯中一阵阵传来,可是姚宝珠却只觉得心惊。
在姚宝珠示意下,齐心素屏退了其他人。
“素素,你信我吗?”
“当然了,宝珠我当然信你,除了父母我最相信的人就是你了。”
“好,那你听我说。”
“嗯。”
“素素,我昨天来听你说,你的平素生活里为他做衣裳,因为他喜欢,他夸赞你你就去做平时不喜欢的女工,去改变自己的口味。我今天来,你说你平时不见客。素素,你难道没发现你进入了一种陷阱吗?”
“什么陷阱?”
“你顺从他,他说欢喜,你是不是觉得不顺从他,他便会生气?”
齐心素颔首。
“你现在完全按照他制定的规则去生活,去改变自己。”
“这不好吗?”
“你看看你自己都消瘦成什么样子了,这好吗?而且,你没发现他刻意不让你见朋友吗?什么大家慢慢疏远是正常的!难道咱们十几年的情谊就因为嫁人了,就要疏远吗?你最近可有见家人?”
“家中大嫂来过两趟,不过如江说我那阵子得了风寒,不宜见面。”
“这就是了,是他在疏远我们!”
“疏远……可他为什么要让我和朋友家人疏远?”
姚宝珠也不解,试探地说:“让你和家人和朋友疏远,慢慢切断你和外界的联系,你就会陷入孤立的状态……这样,这样你只会更依赖他,你的生活里也全是他,你被迫改变自己,你会和你顺从他。一直循环,依赖,顺从,依赖,日复一日你就会失去自我,变成他的傀儡了!”
姚宝珠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是这样吗?”齐心素喃喃道。
“可是,他是为了什么?”
正当姚宝珠百思不得其解时,突然被齐心素握住了双手。
齐心素突然泪流满面,哽咽着说:“宝珠,好像是这样的,我,我一开始也很不高兴,也觉得不对劲,可是,可是不知道为什么逐渐地我就感觉不到不对劲了。”
“素素……”
“后来,我完全不会去思考这样对不对,这样我喜欢不喜欢,我只是一天天地按照他的想法去过日子。我也不知道怎么了,我像是不会思考了一样。现在听你分析,我才发现我这段时间都做了什么!”
姚宝珠擦了擦齐心素的眼泪,说:“素素,我只是觉得你不对劲,但愿不是危言耸听。”
“宝珠,我知道。你说的这些其实最开始我也意识到了,我也想到过……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后来我便不去想这些了……”
“可能是后来你陷进顺从他的思想里了……”
“这是不对的,是吗?”
“不管对不对,你且想想你现在,你嫁给他后,是越来越好了吗?你心里的感受我是不知道,我只知道你越来越憔悴了!素素,你心里什么感受?”
“我会患得患失,明明没那么喜欢他,可是不自主地想讨好他。我晚上经常无法入睡,最近也是靠着安神药才能入眠。我好像,没有快乐还是不快乐的情绪,好像麻木了……”
“素素!你这样你觉得好吗?”
“不好呜呜呜……”齐心素这才发觉了自己的状态,一时之间觉得对不起自己,不禁放声哭泣。
“发现了这是陷阱,就赶紧跳出来。素素,你要好好的!”
“嗯……”
安抚好了齐心素,姚宝珠才回了东宫。
姚宝珠坐在马车里,由小梨轻轻捶着肩,马车晃晃悠悠,竟有些让人昏昏欲睡。
她还是没想明白杜如江为什么要把齐心素变成这样。
难道他就是喜欢一个没有自我像傀儡一般的妻子?
眼下要过年了,也不好天天往杜府跑,更何况她现在还有“身孕”在身。
希望素素能自己处理好……
想到身孕,又到底是谁用这般腌臜的法子陷害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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