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付出代价
“是谁?敢把我打晕了绑来,却不敢露面?”齐心素恶狠狠地说。
回答她的却是清柔的一声呼唤。
“素素。”
“宝珠?”齐心素愕然,是姚宝珠?齐心素说不上什么心情,既然姚宝珠将她带到这里来,她也没有理由再装了。
姚宝珠看着齐心素,前所未有地感到陌生。
两个人还是个小小姑娘的时候,就一起玩,后来一起去书院,一起参见种种贵女的宴会,京都众人中,她和齐心素最谈得来。
齐心素单纯、可爱,人也温柔。
唯一糊涂的时候就是嫁进杜府后,没有一时看清杜如江的心思。
当时她一心一意为了素素,她也相信当时素素是真心感谢她。
可为了一个得不到的男人,齐心素竟在她不知道的时候变成了眼前这般恶毒的人。
“素素,你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吗?”
齐心素仰头大笑,仿佛料到早晚会有这一天一样,笑道:“说?说什么?既然你把我带到这来,难道不是已经知道了?”
“我想听你亲口说。”
“姚宝珠你矫情什么,想听我亲口说?那我就说给你听,没错,是我杀了她!”
“你怎么杀的她?”姚宝珠想吐,她难受,她恶心。
“你想知道?”
“是,我想知道。”姚宝珠忍住眼泪。
齐心素笑了笑,仿佛能让姚宝珠难受她很开心一样。
“我去了存月堂,她带我进了屋,我趁她不注意,从背后捂住了她的口鼻,我亲眼看着她从使劲挣扎到垂下了四肢,然后我又将刀子捅进了她的肚子,她就在我面前没了气。就是这样,我杀了她。”
齐心素说完,长长吐了一口气,昨夜她记挂着东宫一夜未睡,如今亲自说起来,又像是梦一般,齐心素又问道:“杨轻可死了?”
“她中了剧毒。”
“哈哈哈,报应啊!”齐心素笑声刻薄,让姚宝珠感觉更加陌生。
“可是太医救醒了她,她现在什么事也没有。”姚宝珠说着,看着齐心素的表情。
“什么!”齐心素尖叫道,姚宝珠看到齐心素脸上的表情一寸寸剥落。
“素素,杀人偿命,天经地义。”
“你要杀了我?”
齐心素不敢相信,她和姚宝珠从小玩到大,她最知道姚宝珠,她知道姚宝珠对自己人从来心软,对其他事情也向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外面人看着姚宝珠是个睚眦必报的人,可齐心素觉得姚宝珠从来都是一个宽容的人。
姚宝珠自言自语道:“好似所有人都觉得我是一个宽容的人,林若春这么觉得,宋侧妃也这么觉得,现在连素素你也这么觉得,看来你是真的不了解我。也是我的错,是我给了大家这样的错觉。”
姚宝珠的面上无甚悲喜,目光也不知落在何处,整个人像是超脱在世间外。
“宝珠,为了一个认识半年的人,你就要杀了我?”齐心素瞪大了双眼。
姚宝珠只是点了点头。
“在东宫滥用私刑,你眼里还有没有王法?”
“王法?你杀流月的时候脑子里难道想过这两个字?”姚宝珠反问道。
齐心素匍匐上前,拉着姚宝珠的腿:“宝珠你不能杀了我,我们从小就认识,你不能这么无情!”
姚宝珠反复咀嚼着这两个字:“无情?”
蓦然响起宋清荣临死前说她好狠的心,姚宝珠不禁好笑,一个说她狠心,一个说她无情,一个个倒是给别人定罪定得快,可曾想过自己的罪?
“素素,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软话说不通,齐心素又恢复了方才的狠毒。
“姚宝珠,你该死!要不是你将杨轻带回了京都,韩云齐又怎么会喜欢上她!要不是你,我现在说不定就是韩夫人了。”
“素素,你看看你自己的样子,韩云齐会喜欢你吗?他不会,他喜欢的是杨轻一样单纯坚强的姑娘,而不是你这般恶毒的人。”
“若是没有杨轻,韩云齐会喜欢我!”
“若是京都一个女子也没有了,韩云齐也不会喜欢你!”
“你胡说!”齐心素用力攀扯姚宝珠,拭水上前一脚将齐心素踹开了。
姚宝珠站起了身,隐隐觉得肚子有些发痛,忍着痛意说:“她怎么对流月的,就怎么对她罢了。”
说着话,小梨搀扶着姚宝珠往暗牢外走,拭水打了个手势,暗牢的大门缓缓关上,将牢里的一切声音隔绝。
姚宝珠往永安苑走着,不知不觉眼角发酸。
“小梨,先扶我回永安苑,然后赶快请太医。”姚宝珠愈发觉得身体不适。
“娘娘,您坚持住。”
姚宝珠咬牙,她一定会坚持住,如若不然,岂不是让林若春得逞。
拼着最后的意识,姚宝珠回到了自己的床上,紧接着就失去了意识。
再次醒来时,灯光朦胧。
“宝珠,可感觉好些了?”
耳边传来裴景晏的声音。
“殿下?”
“这两天的事,孤已经听拭水说了,是孤不好,是孤疏忽了。”
姚宝珠和裴景晏双手紧握,姚宝珠轻声说:“殿下,你有更重要的事要做,殿下的心里是天下百姓,不用为这后宅之事分神,她们不值得。”
“可你值得。”
“殿下放心,我会顾好自己的。”
“太医说你是伤神过度,才动了胎气。日后有什么事交给孤,孤来解决。”
“我知道,以后不会了,我一定会保重自己。”话虽如此,姚宝珠也知道裴景晏是心疼她,可她也心疼裴景晏,为了肃清朝堂和六部的事,裴景晏眼下已是乌青一片,眼里的红血丝显然是很久没有好好休息过了。
后院里的腌臜事,但凡她能解决的,就绝不会去让裴景晏分神。
毕竟只有裴景晏坐稳了储君的位子,她现在一切的勾心斗角才值得。
姚宝珠看着裴景晏的朝服,便知道裴景晏一回东宫就来了永安苑。
于是说道:“殿下去换衣裳吧,好宽泛宽泛。”
“孤不要紧。”
“殿下去吧,我也有事要问拭水。”
裴景晏既然知道了姚宝珠是有意支开自己,自然没有不应的道理。
附身轻轻在姚宝珠额头上一吻,说道:“那孤等会儿再来找你。”
姚宝珠拉住裴景晏的脖子,也同样在他额上一吻:“好。”
待到裴景晏走了,拭水才进来。
“如何?”
“一切按照娘娘吩咐,并无纰漏。”
姚宝珠颔首,每个人都应该为自己的错误付出代价,可就算如此,赵流月也活不过来了,她和齐心素的情意也永远停了。
还有,林若春,一直躲在暗处操控一切的林若春。
我不会放过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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