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谁家娶亲签字画押？
“人家姚家好好的女儿放在四房养着，原本同彦黎便在两个跨院，平日里井水不犯河水，可谁知一场酒后失德，清清白白的女子便差点被人当成私通乱棍打死了呢。”
陆氏虽不愿为姚听云来说亲，但想到将来她若同周彦黎喜结连理，便再也不能攀它儿子一星半点，也就将心里那点不快给压下去了。
她道：“西跨院定然想说此事对女子终究无益，可我却想说一句，二房一共两儿一女，原便因咱们彦黎执意经商，让寄思在夫家已有些抬不起头来，倘若这事再传出去，日后可想过她在夫家应当如何？”
“再者，我东跨院大可说是姚家女儿不要脸面，断了那小门小户的交往又如何，可你们二房引诱是真，还想让彦黎迎娶别的官家女儿？”
“彦启今年仿佛也有十五了，应去说亲的。”
陆氏不紧不慢，声音铿锵有力，几句话便让在座众人一个个全部都变了脸色。
自然同样变了脸色的还有楚溪杳。
她从前只当陆氏说话端庄温和，是断不会如此威胁人的。
可是到了如今才知道，陆氏偏偏是最会拿捏的！
也难怪这些年来，周伯邑此人对陆氏一心一意，身边从没有妾室通房。
原是因她这个婆婆当真是上得厅堂之人。
楚溪杳的目光之中迅速闪出一丝对陆氏的敬佩。
老夫人面色难看：“可你就不怕毁了姚家的那个女儿？”
陆氏笑了：“母亲，毕竟那不是我的女儿。”
但周彦黎却妥妥的是老夫人的亲孙子。
老夫人被陆氏这番话里有话气的脸色铁青。
这个儿媳妇，当初娶进家门的时候就知道是个有手段的，可是万万没想到，有朝一日这个手段用在她身上了。
“既然如此，我们便各退一步。”老夫人大手一挥，“让那个姚家小姐嫁过来，便以侧室身份也是一样的。”
“那这就要您同四房商量了。”
陆氏也干脆有做甩手掌柜的意思：“儿媳过来，也只是为了让母亲您答应同姚家的婚事，可毕竟四弟妹才是这姑娘的嫡亲姑姑，这些细节，你们二人商量才是。”
堂中瞬间安静下来。
楚溪杳余光偷偷观察着老夫人，发觉她这会嘴唇似都已有些乌青。
她心中难免好笑。
四夫人虽平时糊涂，但她从前也听到过一些她的威名。
那便是有些鲁莽。
从前因和旁人吵架，吵不过便直接动了手将人打坏了。
打的还是个不远不近的长辈。
当时待字闺中，还是姚听云的父亲，姚家大郎后来去给人道歉善后。
原这样的名声是嫁不出去的，可偏偏定远侯府的四姥爷看上了她，排除万难将人迎娶过来。
美其名曰，就喜欢这种文官家中出来的将门风范女子。
因这些年有四老爷的宠爱，她也曾差点几次同人动手。
不过都是小打小闹罢了。
若让四夫人自己过来，老夫人还真不知她是否能够同自己这个大儿媳妇一样坐下来好好说话。
就怕一言不合便一个巴掌甩过来。
就算打的不是他这老婆子，满屋子都是她的亲子嫡孙，打了谁也心疼啊。
眼看着老夫人嘴角抽搐，楚溪杳立刻见缝插针：“确实此事应当是我四婶来同西跨院商量，母亲，反正如今咱们已经将这边的婚事说通了，不如现在便找个家世颇好的媒人，去寻姚家将事情说一说？”
这便是急着将二人定亲的事情说出去。
老夫人嘴唇轻颤。
怎么这对婆媳心眼一个比一个更多，年轻的这个更同马蜂窝似的。
“不必。”
不等陆氏说话，她坐在高处便已有些忍不住：“给一个侧室之位已是我们退步，陆氏楚氏，你们莫要欺人太甚。”
做足了不愿退步的姿态。
楚溪杳还是头一次听人这样称呼自己，觉得倒是新鲜。
她笑了笑，面上明媚了许多：“是，孙媳正是知祖母已经退步了，所以才愿意许诺给表小姐一个侧室的位置，若堂弟心中只有一人，那即便是正是侧都无所谓。”
说到这，楚溪杳顿了顿：“只是婚期，祖母想好了吗？”
老夫人总觉得，楚溪杳这次顺着她的话说，有些不简单。
可她又实在看不透这个小姑娘心中想的是什么，当即便道：“那自然是越快越好。”
二夫人也不想大操大办，只一个小轿子从侧门抬进来就算了：“若是姚家那边同意了，十日之后便可。”
“自然能同意的。”楚溪杳笑道，“毕竟那边是我四婶去说。”
她变戏法似的从袖中掏出纸笔印泥，便见西跨院众人眼神一愣。
就连陆氏都没想通她要做什么。
只见楚溪杳刷刷几笔下去，然后打开印泥：“今日由我母亲做媒，我来做担保，一式两份，咱们便说好了十日之后将表小姐迎娶进来。”
她拿着炭笔给了老夫人：“祖母您也知道，姑娘家最想要的就是个许诺，那您与二叔便在这处签个字，按个手印，免得咱们表小姐再以为是口头答应。”
“真是胡闹！”老夫人气的一拍桌子，“既然已经说了十日之后将人抬过来做侧室，那就一定会抬，你这是担心我们西跨院言而无信？”
大户人家，哪里成个亲还有需签字画押的，拿他们当成什么了！
楚溪杳也不恼，一直都是笑眯眯的模样：“自然不是，只是因此事表小姐受了惊吓，她一个小官家中的女子想进侯府也并不那么容易，即便是侧室也是沾了光的，只怕会担心，届时若出去说了什么，不还是对堂弟不好啊。”
这是用周彦黎的名声将他们一家子都给缠上了。
老夫人面对的是孙儿，或许不会那般在意，二夫人面对的可是自己的亲儿子，听见此事心里险些炸开了花：“所以签字画押，也是姚听云让的？”
楚溪杳并未说话，只是举着那纸看着他们。
能是姚听云让的才怪。
她只是喜欢周彦黎的钱，又不是真的想要嫁给他。
西跨院这群人，当真是家里有个男子就当成宝，只怕来个公主也觉得配不上。
眼看着没有人说话，周彦黎立刻拿出自己随身的小印：“堂嫂，既是我想娶听云，那旁人的字自是不做数的，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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