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油灯有问题
沙弥恭敬地回答道:“在后院灯房,待今日法事结束之后便会进行处理。”
楚溪杳点了点头,面露询问之色:“这灯房,我能去看看吗?”
沙弥面上顿时露出为难的神色:“这……小僧不知。灯房有其他师兄轮流值守,搬运油灯也由他们负责,女施主若是想进,或可询问值守的师兄。”
楚溪杳了然,问过沙弥灯房所在的方位后带着人转身离开。
“小姐,你是怀疑那灯有问题吗?”雪柚低声问道。
楚溪杳点了点头:“我瞧着那两盏引魂灯的灯芯颜色不太对劲,但当时法事已经开始了,容不得再生事端。”
她不觉得她自己是什么邪祟,否则那弘温早该发现了,不可能还好心提醒她。
中午只留了一个时辰的时间用饭,她刚离开大殿就找过来了,必须尽快找到那灯房,不然消失在众人视线中太久只怕打草惊蛇。
楚溪杳心中如是想着,加快了步子,几乎是一路小跑着赶到灯房去的。
灯房值守的僧人见她过来,一头雾水地迎上来拦住了她:“这位女施主,灯房不对外开放,还请离开。”
楚溪杳后退一步,朝他行了个礼:“师父,我是想向你打听几件事。”
那僧人见她没有执意硬闯,原本有些冷漠的神色也稍稍缓和,双手合十:“夫人请讲。”
“那些灯。”楚溪杳指了指僧人身后的那一排排摆放得整齐的灯,“在使用之前添加灯油的人是否也是各位值守灯房的师父亲自做的?”
见僧人点头,楚溪杳眉头微松:“不知师父可知晓为定远侯府的法事所用引魂灯添灯油的是何人?我想见见他。”
“另外,今日法事上出了些岔子,浪费了两盏引魂灯,这引魂灯事关我夫君,我想看看这两盏灯。”
“负责为侯府法事添灯油的是弘志师弟,女施主可以自行去找他。”僧人说着错开身体,向楚溪杳做了个“请”的手势。
楚溪杳本以为要同这人纠缠一番,却没想到他这么好说话,眉头顿时松开,正要跟着他进去,就听到身后传来弘温的声音。
“弘厚师兄,我过来取灯油。”弘温步伐不疾不徐,若不是两眼缺了些神采,只怕不知情的人很难察觉他是个眼盲之人。
弘厚连忙向楚溪杳告了声罪,让她在原地稍待,他自己快步去取了灯油递到弘温手中。
弘温仿佛不知道楚溪杳在一般,拿到灯油就离开了。
若有所思地盯着弘温看了看,楚溪杳偏头对雨薇说了句话,雨薇转身追上了弘温,楚溪杳则是跟着弘厚去到摆放侯府所用引魂灯的地方。
看到那两盏灯还完好无损,楚溪杳松了口气,转身看向弘厚:“不瞒师父,今日法事上有人想利用引魂灯污蔑于我,所以我想仔细看看这两盏灯可以吗?”
得到弘厚的首肯后,楚溪杳伸出手拨了下灯油的油面,没想到果真将油面拨开了,露出了底下的水来。
楚溪杳一下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这引魂灯的灯盏是铜制的,灯油也泛着微黄,即使灯油底下有水也是很难发现的。灯芯吸了水,只有外面包裹着一层薄薄的油,能点燃才是怪事。
楚溪杳点灯时并未刻意留心此事,也是两次都点不燃之后才仔细观察了下周梦玉点的那盏灯,进而察觉出灯芯颜色不太一样。
收回手用帕子将指尖沾上的油擦去,楚溪杳转头看向弘厚:“这两盏灯,我能带走吗?”
弘厚闻言,沉吟片刻,没有点头,却是给了楚溪杳另一个提议:“女施主不如派人守在此处,若是果真有人想害您,必然会过来销毁证据,将人拿下即可。至于这灯,女施主大可灯法事结束后直接过来,当场处理,如此也避免有人怀疑您在油灯中动手脚。”
楚溪杳仔细思索了片刻,也觉得他这法子可行,谢过之后便将醉微留了下来,让她在灯房外面的隐蔽角落守株待兔。
她中午光顾着处理引魂灯的事,等她去膳堂的时候时间已经剩的不多,随意对付了下就匆匆赶去了大殿。
好不容易挨到法事结束,楚溪杳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了,然而眼下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处理。
众人跟着老夫人往后院禅房走,却都默契地没有回自己的屋子,而是全聚在了老夫人的屋子里。
关上门之后,老夫人的拐杖重重砸在地上,冲着楚溪杳怒喝道:“跪下!”
楚溪杳没动。
老夫人压了一天的怒火在此刻终于爆发,扬起拐杖便要朝楚溪杳打去,陆氏与周梦玉面上都出现慌乱之色,想要拦老夫人,但楚溪杳更快。
楚溪杳一手抓住拐杖,牢牢拽着不放,双目紧锁住老夫人那张皮肤已经松弛的脸:“祖母,事情经过都还不清不楚,您便要不分青红皂白地打我吗?”
老夫人感受到拐杖上传来的力道,怒不可遏:“你好大的胆子!”
一旁的嬷嬷冲上来帮老夫人,想将拐杖从楚溪杳手里拽出来,楚溪杳顺势松开手,拐杖上的力没了,两人险些摔作一团。
众人手忙脚乱地扶着老夫人坐下,楚溪杳冷眼看着眼前这一切。
“你这个扫把星。”坐下喘匀了气后,老夫人伸出手颤颤巍巍地指着楚溪杳,“自你嫁进来起侯府没有过一天安生日子,也是因为你彦辰才会战死,依我看,只怕你祖父一家也是被你给害的!”
陆氏皱了皱眉,提高声音道:“母亲!没有证据的事情怎么能乱说?”
楚溪杳露出匪夷所思的神情,随后冷笑了一声,面带讥诮地看向老夫人:“身为侯府的老夫人,竟然如此不分青红皂白冤枉自己的孙媳妇,连来龙去脉都不愿意了解,传出去了只怕会让人笑掉大牙,更觉得侯府是个虎狼之地,嫁进来便是倒了八辈子的大霉。”
“嫂嫂!”周梦玉连忙拉了她一把,怕楚溪杳再说出什么惊人的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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