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第 53 章
祁祯攥着玲珑腰间, 将人带入怀中,瞧着那一步之遥处的石梯,满心的后怕
他话音既急又惧, “沈玲珑!你疯了不成!”说话时, 攥着玲珑腰身的手都隐隐因惶恐而生抖。
玲珑听着祁祯的话音, 心中绝望的想,大抵自己真是疯了罢,这样的日子, 怎么能不疯呢?
她绝望无助,哀哀低求:“你放了我罢, 算我求你了祁祯, 我真的不想在你身边这样苦熬着。”
此刻祁祯还被她方才直直往下跌去的模样, 骇得厉害,攥着她腰身的力道, 分毫不敢松懈。
可他明明如此惶恐,如此惊惶, 如此害怕驶去眼前人, 脱口而出的话语, 却仍旧令人无比绝望。
他说:“沈玲珑, 你是生是死, 都只能在我身边, 莫说是跌下石阶摔得血肉模糊残损难堪, 便是粉身碎骨只余灰烬,百年之后也得葬在我身畔。”祁祯说话时手上力道更紧, 勒得玲珑几欲窒息。
玲珑听的这话, 更是满眼盈泪。
他含泪望着祁祯, 声音颤极, 问他道:“祁祯,为什么?我不明白,我做错了什么,你要如此待我,我做错了什么?你无论如何都不肯放过我?”
玲珑颤意不止的话音落入祁祯耳中,祁祯低眸看着玲珑眼中的泪水,那股子无力的压抑感,又一次漫过他心头。
听着耳畔玲珑那句“不肯放过”,祁祯低低嗤笑,同样不明白,为什么,在玲珑口中,他要她留在他身边就成了不肯放过,就成了百般折磨。
难道旧时她口口声声说的欢喜,字字句句念的永远,就这样短暂而善变吗?
祁祯指尖微颤,脑海中掠过旧时玲珑伏在他膝头,娇娇悄悄说着欢喜的模样,声音低沉怅惘道:“沈玲珑,是你说的爱我,是你说的,要永永远远长长久久的伴在我身边。”
祁祯话语落下,玲珑也不可避免的想起从前,想起那些,以为是两心相许,以为是彼此情浓的日子。
可忆起旧日,更让玲珑觉得自己可笑。
他未有一刻真心相待于她,她这些年的情爱与时光,和那些心心念念的欢喜,不过是场笑话罢了。
玲珑如此想着,低垂眼帘,声音沙哑,字字沉沉回道:“祁祯,那是从前的我无知可笑,可如今,我不喜欢你了……”
一番话还未说尽,只这句“不喜欢你”四字,落入祁祯耳中,便如利刃狠狠刺在他心坎。
祁祯想,她怎么能不喜欢他呢?她怎么能变换心意呢?
她就该生生世世,满心满眼都只有他。
祁祯手上颤意愈加剧烈,他强压着心中翻涌而起的情绪,眸光紧锁着玲珑眉眼,俯身在玲珑耳畔一字一句问道:“沈玲珑,不喜欢?”
玲珑侧眸看着耳畔的他,语气决绝回道:“是,不喜欢。”
不喜欢?是吗?
女人心,当真最是易变。
祁祯唇畔溢出冷笑,祯猛地扯起玲珑腰间,将人打横往内殿抱去。
此刻,他周身的戾气,难以遮掩,那满目的黑沉威压,更是骇人。
玲珑在他怀中拼命挣扎,一再推打着他,可祁祯任由玲珑打着、闹着,偏生半分力道都不肯松,抱着她直直往内殿去。
观月楼的宫人从未见过祁祯身上如此浓重的戾气,个个忧恐避让,不敢近前。
祁祯抱着人踏入内殿,殿内无一宫人奴婢,只他与玲珑两人。
玲珑眼见着自己重又被带回这暗无天日,密不透风的宫殿内,满眼惊惶的死命挣扎,拉扯动作之时,一章打向了祁祯脸颊。
这一掌打过去,直直甩在祁祯右脸颊上。
他下颌紧绷,将玲珑放在地上,覆手攥着他手腕,一脚踢开了屏风,扯着人,步入内殿深处。
祁祯一言不发,攥着玲珑手腕的力道却极大。
玲珑疼得厉害,泪流不止,奋力挣扎。
可她越是挣扎,祁祯攥得越发得紧,那力道之大,几乎要断了玲珑手腕。
“你放开我!放开我!祁祯!”玲珑的痛喊声歇斯底里。
祁祯却充耳不闻,拽着人拉进内殿深处,将人扔在了软榻上。
玲珑被他这一扔后,整个人砸在了软榻上的被衾中。
冬日被衾铺的极厚,这一砸并未伤到玲珑。
可玲珑怕极了祁祯如今的模样,脑子里一片空白,只想着要逃离这里,撑着软枕便要爬起往外跑去。
可惜,终究是不敌祁祯的动作。
玲珑不过刚一又爬起的动作,祁祯便握住了她脚踝。
玲珑害怕极了,满目惊惶的踢打着他,一再喊着要他滚,不许他碰自己。
祁祯神色压抑得厉害,满眼的戾气几欲溢出,攥着玲珑脚踝的手,青筋毕露。
“沈玲珑,孤最后再问你一次,往后肯不肯安生在观月楼呆着?”他话音压抑,周身都是风雨欲来的雷霆之怒。
玲珑看得出他的怒意,却始终学不会识时务,更不肯违心乞怜。
她紧咬下唇,话音满是恨意,寒声回道:“祁祯,你别做梦了,我便是死,也不会甘愿留在你身边。”
这话一出,激得祁祯眸中的怒意,悉数喷涌而出。
他喉间溢出冷笑,连道数声好。
“好、好、好得很!沈玲珑,既是你这般冥顽不灵,不肯乖顺,那就莫怪孤心狠了。”
祁祯话落,紧抿着唇,抬手扯下了床帐上的两条床幔,而后动作极快的将其中一条缚在了玲珑脚踝上。
这条床幔的一头系在了玲珑的脚踝上,另一头则被捆在了床榻一侧的木柱上。
玲珑瞧着祁祯动作,惊骇不已。
她不敢想象,祁祯竟做的出这般下作之事。
“祁祯!你怎么敢!我是个活生生的人,不是你的玩物,你怎么敢如此折辱我!”玲珑眸中恨意更浓,抬手推开祁祯,便要去解自己脚踝上的床幔。
祁祯拦下她的手,攥紧了她手腕,而后用余下的另一条床幔,捆了她的双手。
床幔制作精细,扭成一道捆人,堪比绳索,玲珑手脚皆被束缚,活生生的被囚禁在了这里。
至此,玲珑手脚被缚,全无自由。
她眸中弥漫浓重恨意,费尽力气想要挣开这缚在自己手腕和脚踝上的床幔。
祁祯就立在床榻旁,冷眼看着她挣扎。
“不必白费力气,这为你系的结,是我少时习武跟着武师傅学的死结,你再如何挣扎,也解不开的。”他话音低沉,残忍至极。
玲珑泪眼潺潺望向他,再也无法将他和记忆里那个动人的少年郎重叠。
怎么会这样呢?那个上元夜灯火下,满目星光的少年郎,怎么就成了如今这样呢。
祁祯低眸看着她眼中泪意,心底隐隐有些后悔,想着自己如此行事是不是太过了。
他略有犹豫,低眸瞧着玲珑的泪水,心中情绪复杂。
玲珑合了合眼,将眸中泪水逼出,让眼前视线更为清晰的看向祁祯。
他那冷酷残忍的话音仍在耳畔不住打转,玲珑侧眸看向自己被缚住的脚踝,只觉满心屈辱。
她嗓音颤极,绝望得厉害,话音弥漫恨意道:“祁祯,你不如杀了我。”
玲珑这句话,声音极低,可落在祁祯耳中,却如万钧之重。
他紧抿着唇,压下心中复杂的情绪,启唇道:“沈玲珑,我不喜欢从你口中听见这些不吉利的话,自然也舍不得你死。你口口声声求的放过,绝无可能。打从你入南苑起,便是我的人了。你是生是死,都得与我绑在一处。你最好是如从前那般欢喜,也能少受些苦楚。”
祁祯这番话说的恶劣极了,吃准了他能扼住玲珑的命运。
玲珑倒在软榻上,望着那俯视自己的祁祯,指尖狠狠掐着自己的掌心软肉。
祁祯瞧她这副模样,低低叹了声,而后俯身抽出她腰间锦帕,手上动作细致温和的为她抹去脸上泪痕。
边擦着泪水,边柔声同她道:“玲珑,你乖乖的,少闹腾些,自然也能少受些罪,若不是你执意这般闹着,我如何舍得捆了你,你放心,这床幔不比绳索粗糙坚硬,不会伤了你,我知晓你觉得这般模样屈辱难堪,可你放心,除了我,不会有人知道你如今的模样。打今日起,观月楼伺候的奴才,都不会进内殿,一日三餐每日服药,我都会亲自来伺候你,待你什么时候想通了,肯乖乖听话了,便与我说一声,我自然会为你解了束缚。”
祁祯这番话,语气极尽温和,可听在玲珑耳中,却比之方才的言语还要恶劣。
祁祯话落,便从那被搁在一旁的汤药罐里重又倒了碗汤药,送到玲珑唇畔。
玲珑双手被缚,自是无法推开他手中的汤药,可她不想喝,便抿紧了唇,不肯张口。
祁祯瞧她这副模样,和她苍白的唇色,想到她至今未愈的风寒,狠了很心,攥住玲珑下颌,强逼着她启唇,将那碗汤药硬灌了下去。
一碗汤药硬灌,玲珑被呛得厉害,不住咳着,眼眸中泛起红丝。
她不自觉的反胃恶心,祁祯眼瞧着她的模样,冷声道了句:“药是必须喝的,你吐了这一碗,便只能再灌一碗了,何时能喝下去了,何时停。”
祁祯说这话时神色冷沉,玲珑明白他做的出来,只忍着那股子反胃恶心,逼着自己将这药好生咽下。
总算是将汤药喝了下去,玲珑那双眸子却红得厉害。
她为了压抑情绪,指尖磨破了掌心血肉,受着痛意屈辱,哑声骂道:“滚!”
祁祯被她的言语惹得心中情绪翻涌,眉心紧拧,可瞧着她这般难受的模样,到底还是没在开口多说什么,只缓声道了句:“好生歇着。”便抬步踏出了观月楼。
刚到殿门之时,祁祯回身往内殿里望了眼,隐隐能瞧见玲珑伏在床榻上低泣的模样,他心里叹了声,抿唇立了好一会儿,最后还是抬手阖上了殿门。
随后,祁祯踏下了观月楼的石梯,在行到宫人远远立着的地方时,开口吩咐道:“往后所有宫人,都不得进出观月楼,一应食物用具,孤会亲自安排。”
宫人们恭敬应声。
祁祯抬首又望了望那楼宇之上紧阖的殿门,随后抬步走向了御殿。
转眼又是几日过去,这几日,祁祯每日三餐都亲自来了观月楼,寻常太医开的药,也都是他亲自来喂,几日来,观月楼的宫人们,竟再未见过沈玲珑。
甚至宫里的流言,还有人说,这观月楼里住着的,是殿下从宫外带来的那些子欢场女子,故而才从不让她见人。
消息传到祁祯母后那处,又惹得她长吁短叹了一番。
“这每日来回几趟的跑,太子也真是不知累。”皇后扶额叹道。
嬷嬷观她神色,看出她是为暗中将沈家儿姑娘送出宫的事为难,开口劝慰道:“娘娘也不必忧心,明日就是登基大典了,殿下再如何,登基大典那日,总不可能一连几趟的往观月楼跑。”
也是,登基大典,可不比旁的。祁祯如今再如何,总不可能在大典上撂下一大帮子朝臣往观月楼跑。
典礼仪式从头到尾差不多便是整日,这样长的时间,也够暗中动手了。
皇后捏了捏眉心,又叹了声,吩咐道:“叮嘱观月楼那边的人做好准备,明日登基大典举行时,准时动手。”
嬷嬷应了声:“是。”
随后想到了明日大典既是登基大典也是封后典礼,略有些犹豫的开口道:“娘娘,这明日,宁安侯府大小姐入宫,殿下说了不会亲迎,礼部原定的二皇子代为迎亲,二皇子心疾发作了几回,说是寻了个名医,急赶着要去求医,便辞了这事。依您看,是挑个宗室子迎亲,还是省了这道礼?”
皇后听罢略一沉吟,回道:“罢了,原本这皇帝封后,便是可无迎亲之礼的,不迎就是,你传信儿宁安侯府,据实说就是。”
嬷嬷回了句明白了,便吩咐人往宁安侯传信儿去了。
消息传到宁安侯府时,沈沁柳正与沈峦和宁安侯夫人一道在沈沁柳房中。
房中除奴婢外的三个主子,神色各异,都各怀心思。
沈沁柳是面色苍白,脑海里不断盘算着明天可否万无一失借机将玲珑带出宫去。
沈峦则是神色复杂,忧心仲仲。他一方面开心大女儿即将入宫封后,另一方面也忧心沈玲珑在宫中的处境。
唯独侯夫人,脸上尽是喜色。
而皇后派来传信儿的人到了后,三人知晓不会迎亲,只需将人送入宫中即可后,沈沁柳和沈峦神色俱未变化,只侯夫人,神情微有不满。
好在她也知晓自己先做了换嫁之事,得罪了祁祯,如今女儿能入宫封后已是万幸,自是不敢再闹腾。
宫里来的人传了信儿后便离开了,沈沁柳懒得听宁安侯夫妇的无用话,借口身子不适想要休息,便将人都支了出去。
将人支走后,沈沁柳唤来了自己的亲信心腹,细细又交代了一边明日的安排。
她和皇后倒真是想一块去去了。
皇后想着要在观月楼放一把火,到时候一切都被烧的干干净净,放一具死尸扔进去,谁有知道那不是沈玲珑呢?
而沈沁柳则想着,趁登基大典和封后典礼那日,在中宫放一把火,借火势让宫人赶来救火,趁乱让自己的心腹闯进观月楼带走沈玲珑。
同亲信交代过安排后,沈沁柳身子的确是疲累得厉害,她端了碗参汤喝下,略提了提精神,叮嘱道:“观月楼里东宫带去的奴才不是有个咱们的人吗?让她今晚守好了玲珑,暗中给玲珑递个信,明日让玲珑做好准备。”
夜半的宫城,分外静寂。
御殿之内的祁祯,突然从梦中惊醒。
他一身冷汗,扫了眼御殿内的布置,慌忙起身披衣,出了御殿。
守夜的太监反应过来急忙跟上。
“这般晚了,殿下是要去何处,奴才去取提灯。”太监跟在后面道。
祁祯脚步未停,仍旧急急往外走着,回了句:“不必了,孤去一趟观月楼,不必跟着。”
话落便抬步急急往观月楼而去。
他做了个梦,梦见那日在观月楼外长梯处,未能及时抱住沈玲珑。
梦境中的玲珑跌下了长梯,当真摔得血肉模糊。
祁祯被梦中的血色惊醒,心中惊惶得紧,这才急急要往这边赶。
实在是他过往的梦境太过荒诞,又隐有预兆,因而祁祯即便是做了这样一个不可能发生的梦,却仍是害怕不已。
非要赶过去亲眼看到玲珑,才能安心。
祁祯疾步出了御殿,直直往观月楼而去,借着月光,上了长梯,来到了殿门前。
守夜的宫人瞧见祁祯猛地打了个激灵,慌忙就要行礼,祁祯摆手让她退下,便推门踏入了内殿。
殿内漆黑一片,祁祯只能借着那偷入内殿的月光,往床榻边走去。
因为没了床幔,那床帐一直是这样被放下,罩着床榻。
祁祯步音极轻,步伐却快,急急道了床榻旁,抬首掀开了床帐子。
待瞧见了里头睡颜安稳的人儿,那一直悬着的心,才算是终于安了下来。
他摇头轻笑,笑自己真是荒唐,怎的一个那样不靠谱的梦,都吓得要赶来看一看才能安心。
祁祯舒了口气,屈膝半蹲在玲珑床榻旁,细细瞧着她的睡颜。
这几日来,他日日几趟过来观月楼,玲珑饮食服药皆是祁祯亲自照料,除却第一日闹腾些外,此后几日玲珑都肯乖乖吃药用膳了。
祁祯有时想,她这般的性子,再如何得闹腾,说到底,也还是柔软,假以时日,定能同他重修于好。
内室里暖炉的热气熏人,熏得人意识昏昏,祁祯低眸瞧着玲珑的睡颜,不知不觉被这热气熏得睡了过去。
次日一早,晨光熹微。
玲珑迷迷糊糊醒来,一抬眼,便瞧见了床榻旁的祁祯。
他屈膝半跪在床榻旁,额头抵着床榻的边沿,眉心紧拧着睡的沉沉。
玲珑侧眸看着,不知不觉,眸中就蓄了泪水。
她怔怔抬手,本能的想要为他抚平眉心皱褶,却在距离他眉心一寸时,猛然回神。
玲珑咬紧了唇,将手收了回来。
就在她刚刚收回手时,睡着的祁祯突然有了动作,似是要醒来了。
玲珑下意识阖上眼眸,将半边脸埋入被衾中。
祁祯醒了来,揉着酸涩僵硬的后颈,心中纳闷自己怎的昨夜就在这靠着睡了过去。
他抬眸看了眼床榻上的玲珑,见人还睡着,动作轻缓的撑着床榻起了身。
这曲了半宿的膝头,着实有些难受,祁祯一起身险些砸了下去,好在及时稳住了身形,才没跌一跤。
他眉心微拧,撑着床沿缓了会儿,才回过劲来。
身体上的僵硬酸涩稍缓后,祁祯起身便欲离开观月楼,转身之时,又回首看了眼玲珑,见她被衾遮了一半的脸,下意识抬手,将那被衾往下拉了拉。
这一拉,玲珑眼尾的湿意和那发间的泪珠儿,便落入了祁祯眼中。
他手上动作一滞,心坎处酸酸的疼,眸中情绪复杂难言。
御殿的太监来观月楼寻人,在外轻叩门环,祁祯回过神来,喉头微动,指腹拭去玲珑眼尾的湿意,轻声哄道:“再睡一觉罢。”
话落,狠了狠心,不再看她,抬步出了观月楼。
玲珑始终未曾掀开眼帘,只是侧了侧身,将脸重又埋进被衾中。
另一头,祁祯刚一踏出观月楼,往御殿那头走去,便被沿途的红绸刺了眼。
他眉心微拧,略抿了抿唇,到底还是未曾言语什么,只抬步往御殿而去。
倒了御殿,祁祯身后跟着的太监,禀告道:“殿下,礼部那边都安排好了,先行登基大典,再行封后之礼,皇后吩咐了,沈家大小姐入宫后,便会被送去太庙,待登基大典完成后,便行封后之礼,再迎入中宫。至于沈家姑娘带入宫中的人手物件,都会被提前送去中宫。”
祁祯捏了捏眉心,有些疲倦,回道:“知晓了,按着母后的吩咐,下去安排就是。”
太监应声下去做事,祁祯则在御殿,按着礼制,换上了那件早已备好的龙袍。
因着今日要同时举行封后之礼迎娶皇后的缘故,礼部安排的龙袍,是大红喜服。
祁祯换上后,立在铜镜前匆匆看了眼自己,说不清缘由,却总觉得,这身红,分外刺眼。
吉时到,沈沁柳的喜轿也入宫了。
皇后安排的宫人候在宫人处,转告了沈沁柳皇后的安排。
沈沁柳人在喜轿内,虽着了一身大红喜服,盖头下的脸色却苍白如雪。
传信的人将皇后的话转告了她,她唤了亲信的心腹到轿内。
心腹入轿,沈沁柳压低声音,吩咐道:“我身边只留一个婢女即可,你带着旁的奴婢们都去东宫,别忘了我昨日的叮嘱。”
沈沁柳话落,那人忙低首应道:“奴婢明白。”
“好了,去罢。”沈沁柳吩咐到。
而后,喜轿直接抬去了太庙。
喜轿抵达太庙的前一刻钟,登基大典开始了。
沈沁柳人到太庙时,正好听见礼官宣读即位诏书。
她端坐在喜轿内,攥紧了手,心头慌得厉害。
另一头,皇后坐镇宫中,一直让人盯着太庙和观月楼的动静。
登基大典刚一开始时,皇后便已吩咐了宫人动手。
到这会儿,一刻钟过去了,应当也已得手了。
皇后心中也有些焦灼,忧心祁祯在观月楼布下的人手太多,会不便行事。
好在,观月楼那边终于传来了消息。
嬷嬷急急入内禀告,神色却很是慌乱。
“娘娘,观月楼起火了,可咱们的人,没见到沈二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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