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散宴
本就阴沉的天空,刹那间变得昏暗起来,仿佛千钧重的阴云从天而降,要砸落地面。
我抬头一看,只见一层黑云,将整座宅子完全笼罩,那些被卷上空中的纸扎人,碰到那些阴云之后,刺啦一声,眨眼间化作碎片。
白娘娘直接动用手段,将整座宅子给封锁了。
除非比她强大,否则绝对没人能强闯出去。
就这些纸扎人的实力,给它们一百年,也别想突破出去。
我看向白娘娘,一脸惊讶。
这娘儿们这一手,厉害啊。
白娘娘注意到我的眼神,骄傲的挺起胸膛,冲我一阵挤眉弄眼。
我一边戒备着边上正在情绪低落,絮絮叨叨的证婚纸扎人,一边冲她说道:“你注意着点,要是有纸扎人闯出去,直接追上去!”
白娘娘一脸不满:“你是不相信娘娘我的能耐吗?”
我连忙解释说:“我怀疑操控这一切的家伙就躲在其中,要是能突破你的封锁,绝对是这个人!”
白娘娘恍然大悟的点点头,而后眉头再次皱紧,俏脸含煞:“吹吹吹,吹个屁的吹。娘娘我只是不成亲了,不是死了,给我停下!”
一声大吼,令悲伤的唢呐声消停下来。
我扭头一看,庭院的角落里,那些负责敲锣打鼓吹唢呐的纸扎人,此刻缩成一堆,恨不能找条缝躲进去。
白娘娘满意一笑,继而朝那证婚的纸扎人走去。
她捋起袖子,大摇大摆,宛如一个恶霸。
“小东西,竟敢戏耍娘娘,今天我非拆了你,拿你这只小鬼点灯!”
说着,她一把将那证婚的纸扎人提溜起来。
这一次,证婚的纸扎人没有躲闪,更没有反抗。
它语气愤怒,一脸委屈的冲着白娘娘喊道:“吉时过了,你嫁不出去了!你没人要了!”
白娘娘先是一愣,继而面色阴沉下来,牙齿咬得咯吱作响,好看的五官逐渐扭曲。
虽然本体是一条长虫,可她终究化了形,还是外貌如此艳丽的一个女人。
此刻被一个纸扎人指着鼻子这样说,她气得胸口剧烈起伏。
“呵呵呵,娘娘我天生丽质,会没人要?”
她抡起巴掌,哐哐就往纸扎人的脑袋上拍,一边打一边说:“给我改口,说点好听的,快点!”
那纸扎人被她揍得七荤八素,脑袋跟钟摆一样晃荡,却还在嘴硬:“你嫁不出去了,你嫁不出去了!”
白娘娘气得毛都快炸起来了,另一只手抓住证婚纸扎人胸口的糊纸,咬牙切齿的喊道:“娘娘我今天非拆了你不可!”
眼瞅着她就要动手,原本不甚在意的我,心里没来由的一阵心悸,像是有什么恐怖的事情将要发生。
我连忙将白娘娘的手抓住:“等等!”
“干嘛?”白娘娘一脸不满的冲我喊道。
这会儿我可不敢跟这疯娘儿们对着干,顺着她的性子安抚说:“你忘了,你早就是我媳妇儿了,它说这些屁话,你跟它计较什么?”
“它不止骂了你,还把我给骂上了,你松手,让我来。”
白娘娘想了想,顿时眉开眼笑,多云转晴。
她嘴里哼唧一声,也不再跟这证婚的纸扎人较劲,将其交给了我。
我随手一招,扎在里边墙上的剥皮刀飞回我的手里。
白娘娘看到这一幕,惊得张大了嘴巴:“驭物之法,你什么时候学的?”
所谓驭物,便是驾驭外物,不仅能飞刀御剑,还能操水控火。
当然,这般法门,包罗万象,没人能做到驾驭一切,多数人即便学了,也就选定一两样东西驾驭。
而且这驭物之法,也不是啥人都能学,会的人,几乎都是那些大宗大教的门人,像我这样的野路子,怎么可能学会。
我这一手不是驭物,只是这把剥皮刀被我用鲜血浇灌了几次后,和我产生了某种联系而已。
便是如此,我也没法随心的操控它,顶多就是扔出去后,能隔空收回来。
听了我的解释后,白娘娘撇了撇嘴,好不失望。
“我还以为你终于长能耐了呢,原来还是银样镴枪头。”
听到这评价,我脸一黑,无奈的训斥说:“这话什么意思你清楚吗?胡咧咧什么?”
我抄起剥皮刀,就打算将这证婚纸人开膛破肚,可事到临头,我又犹豫起来。
想了想,我问道:“你能隔空将它控制住吗?”
白娘娘点点头,疑惑的问:“你这是要干嘛?”
“小心驶得万年船。”
我随口应付一句,没有过多解释,而后让白娘娘将证婚纸扎人隔空摁住,自个儿则退到白娘娘身边。
瞄准过后,我朝纸人扔出剥皮刀。
刺啦一声,纸扎人瞬间被剥皮刀刺穿。
原本絮絮叨叨的证婚纸人,此刻突然闭上嘴巴,缓缓低下脑袋,朝胸口的孔洞看了一眼。
下一秒,它抬起头,冲着我们咧嘴一笑:“哎呀呀,没骗到呢。”
说罢,它脑袋猛地往后一扬,纸人躯壳不受控制的抖动起来。
伴随着一阵咔嚓咔嚓的声音,证婚纸人的胸腔突然撕裂开来,顷刻之间,一阵黑气突兀涌出,在空中发出阵阵嗡鸣,冲我跟白娘娘飞速涌来。
我瞳孔一缩,正要拉着白娘娘躲开,没成想白娘娘的反应比我还快,一把将我拉到身后。
她张开嘴巴,同样吐出一道黑气。
两股黑气相撞,霎时间在空中发出一阵噼里啪啦的爆裂声。
伴随着刺鼻的恶臭,密密麻麻的黑点从空中坠落,铺了一地。
待到纸人胸腔中飞出的黑气完全消散,白娘娘才收了手段。
我跟白娘娘好奇的往前走了两步,蹲下一看,忍不住头皮发麻。
地上密密麻麻,掉了一地的虫子尸体。
从纸人胸腔中飞出的黑气,并非什么尸煞阴气,而是密密麻麻汇聚在一起的蛊虫!
仔细一瞧,这蛊虫分明和昨夜袭击我们的尸体上掉落的一模一样。
这下子,终于是有了线索。
今天设局想要害我们的人,以及昨晚借由人皮寿衣操控尸体的人,不说是同一个人,至少有着很大的关联。
“看来,慌的不仅是我们啊。”
我抬头看向证婚纸人。
被刨开胸腔,证婚纸人却没有脱离纸人躯壳,变成鬼魅脱身。
它坐在椅子上,也不回应我的话,摇头晃脑一阵后,突然喊道:“散宴!”
刹那之间,原本乖乖蹲在院子里的千百纸扎人,哗的一下四散而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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