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第 25 章
第25章陆殿卿你到底要怎么样
两个人商量了一番, 来吃了炙子烤肉。
林望舒小心地望向陆殿卿：“会不会不合适，会把你的衣服熏上味儿？”
她之前的时候并没有这个想法，陆殿卿永远是穿着整齐体面, 这仿佛是他天然的属性，她也没有想过他这种体面怎么来的。
可是现在，当两个人讨论了一番钱和置装费的时候，她便有了真切的感觉。
她应该爱护他的衣服, 不要糟蹋了, 这样他就能节省下买衣服的费用，才能省下钱来。
而省下来的钱，是交给她的。
他听到后, 也怔了下, 似乎有些疑惑地看着她, 淡声道：“没事。”
林望舒这才稍微放心，于是两个人便进去店里, 这个时候店里人多, 不过好在还有座位，而且是靠着窗户的。
坐下后, 陆殿卿先让林望舒点，林望舒不客气, 要了羔羊肉, 牛肉，还要了土豆茄子等配菜。
陆殿卿看了后, 又补了青菜和汤。
林望舒：“虽然我喜欢吃肉, 不过吃烤肉的话, 我觉得茄子和土豆才是最好吃的。”
陆殿卿：“那等会你多吃土豆和茄子。”
林望舒：“也不能吃太多，肉还是要吃。”
陆殿卿：“我带的饭票足够, 要不要多要一份？”
林望舒：“算了吧，我又不是猪，哪吃得了那么多！”
陆殿卿正看菜单，听到这个，抬眸看了她一眼。
林望舒：“你那是什么眼神？”
陆殿卿：“没什么。”
林望舒本来想详细地问问，不过这时候烤肉上来了，她的心思也就转到烤肉上去了。
这家烤肉用的不是炭火，而是松木枝，这样烤的时候没有烟气。
林望舒这才松了口气，这样就不会熏衣服了，怪不得他觉得没什么。
依她的想法，他是很在意这些细节的。
林望舒叹息，一个男人要想在外表现得体面端庄，也不是上下嘴皮子一碰就可以的，许多细节都需要操心，这就需要一个女人在背后操心劳力，希望他自己会操心劳力，不要让她操心劳力。
陆殿卿拿了长筷子来烤肉，平摊放好后，削薄的肉片便在炙子上滋滋地冒出油来，在这种春寒料峭的傍晚，这情景看上去格外让人有胃口。
林望舒：“你在国外都自己做饭吗？”
陆殿卿：“我们驻外工作人员会轮流做饭，我的厨艺还可以。”
林望舒：“你可真能干……我完全不会做饭。”
她当然是说瞎话，她的厨艺煎炸烹饪十八般武艺全能，不过反正她这辈子就是不行，什么都不行，谁也别想让她行。
陆殿卿立即道：“我们在一起，我可以做饭。”
林望舒报之以李：“其实你如果会做饭，我也可以打下手，并不会让你自己辛苦。”
陆殿卿：“不过如果我出国了呢？你怎么办？”
林望舒：“没事，你不用担心，饿不死人的。”
陆殿卿略一沉吟：“我可以教你，做一些简单的饭菜并不难。”
林望舒含糊：“到时候再说吧，简单的肯定能应付应付吧。”
陆殿卿：“你哥厨艺好，你可以跟着学学。”
林望舒却完全不想理会这个话题，学什么学呢。
于是她很快道：“对了，你的母亲……我是说我婆婆，她老人家身体最近怎么样？”
陆殿卿：“她很好，当年出国后，她又从香港被送到美国，病治好了，便一直留在香港。”
林望舒：“那就好……”
她忍不住感慨，这婆婆是一个真正的美人，哪怕后来老了，也是优雅地老去，关键是性子善良温和，又多才多艺，这样的美人，世间难寻。
想到这样一个美人竟然成为她的婆婆，她还是有些难以相信。
于是她道：“如果她回国，我是不是要叫她妈？”
陆殿卿略意外，看着她，沉吟了下道：“都可以，你可以叫她母亲，也可以叫妈，或者干脆不叫也行……这看你的习惯，我想她并不会太在意这些。”
林望舒在心里发出一声叹息，她上辈子多想成为他妈那样的一个人，可惜扮演了十年，她把自己弄得心力憔悴，最后还是不成。
所以人还是要多照照镜子，认清自己的本性。
林望舒：“我记得我婆婆会好几种乐器？弹钢琴，小提琴，还有什么？”
陆殿卿：“她还会古筝。”
林望舒：“她会哪几国语言来着？”
陆殿卿扬眉，看着她：“你到底要问什么？”
林望舒：“我就是好奇。”
陆殿卿：“那你可以好奇一下我。”
林望舒：“什么？”
陆殿卿：“我也会弹钢琴，虽然长大后不练有些生疏，但简单的曲子能上手，小提琴小时候也学过，我会说五国外语，其中三种大概是母语程度。”
林望舒：“是吗？”
她确实有些意外，他是比较内敛持重的性子，她当然知道他会好几国语言，但乐器？确实不知道。
陆殿卿：“我有一把以前的小提琴在我爷爷那里，如果你喜欢，我回头可以翻出来。”
林望舒：“好……”
其实她对于一个会拉小提琴的男人并没兴趣。
陆殿卿：“吃肉吧。”
说着时，他用烤肉特用的长筷子将烤得滋滋冒油的肉片夹到她面前，又把她爱吃的土豆和茄子摆在四周边沿慢慢烤着。
肉片已经被烤出来一些滋滋的油水，漏在了铁条缝中，这个时候土豆和茄子正好吸收了那些油脂，等到烤了个外焦里脆，那就是最好吃的时候了。
林望舒吃了口，确实很好吃，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比她后来吃的那些还好吃。
陆殿卿突然道：“我们要不要喝点什么？”
林望舒看他：“你觉得呢？”
陆殿卿浅淡的眸子望着她：“要不喝酸梅汤吧。”
林望舒：“……好。”
她隐约觉得，他其实不是这个意思，也许他想喝点酒来庆祝他们喜结良缘，但不知道为什么没说。
也许其实他也有些不好意思？
她悄悄瞥了他一眼，不知道是不是他眸色比普通中国人浅淡一些的缘故，总觉得他太过冷静，冷静得不像真人。
他现在在想什么，想着吃，还是别的？
他的心思藏在深海，眸底所见都是一片平静，让人猜不到。
陆殿卿：“嫡不嫡长不长的，现在也没人太在意这些，至于传宗接代，我父母国外留学的，宁缺毋滥，三十四岁才结婚，之后生下我，他们对于子女看得比较淡。”
林望舒哼了声：“你笑什么？”
林望舒蹙眉：“就是说，我们如果没孩子，就要养别人孩子？”
陆殿卿也在看着她。
陆殿卿：“不需要，就形式上过继下，孩子该谁养谁养，该叫谁妈叫谁妈，以后我们百年之后，对方以嗣子身份给我们办葬礼，再继承我们的财产就行了。”
陆殿卿：“你想问什么，还可以继续问，我会认真回答。”
两个人就这么牵着手走，走了几步后，她说：“你不要走这么急，我跟不上，现在又不是急着要去民政局！”
林望舒：“没事，宁苹知道我和你一起出来的，万一我出事他们知道找谁算账。”
本来两个人牵着手说说话，那气氛不是挺好吗，他一句话给自己堵回来，现在又告诉自己，我们是课后答疑时间了同学们你们快提问了。
陆殿卿沉默地看她一番，之后突然笑了。
陆殿卿：“没。”
林望舒一听，顿时意识到这个问题的严重性。
牵手有什么意思呢。
陆殿卿：“怎么了？”
陆殿卿：“怎么不吃了，你在想什么？”
吃完饭后，两个人一起走回家。
林望舒：“你别攥这么紧，你像是捉贼。”
一个曾经熟悉，但又仿佛很陌生的男人。
林望舒一时无言，她差点想说，那为什么要结婚，为什么要吃饭？
这么说，其实还是得有个自己的孩子，给自己孩子不心疼……
手虽然牵着，但是一点聊天的兴致都没有。
这下子手也不牵了，各走各的。
林望舒也停下来了。
他这样的人，活该上辈子单身到那么大吧。
其实他之前就握着她手腕，像是打劫一样领着她拼命往民政局跑，不过那个时候太急了，没别的想法，只觉得喘不过气。
林望舒：“可是你没详细说啊。”
幸好现在他们并不需要睡在一起，不然她一定无法接受，并且不知道该怎么办。
“陆殿卿，你到底要怎么样？”
陆殿卿：“领证前你不是已经提了这个问题吗？”
陆殿卿现自己确实握得很紧，于是便略放开一些。
这并不是她苦学后高考得中就能解决的。
林望舒便不搭理他了。
他适合去搞外交，但不合适谈对象。
不过她还是道：“那你如果一直没子女呢，你家里人对此没意见吗？”
林望舒干脆停下来，不走了。
养孩子并不容易，她至今记得雷正德那个私生子半夜啼哭的声音，沈明芳她们引以为傲，觉得孩子精气神足，可她烦死了，烦到恨不得让这个孩子消失。
陆殿卿眉心动了动：“你说话能正经点吗？”
难道他没有属于正常男人的渴望和想法吗？
林望舒：“好，我们试试。”
陆殿卿家那大院子不错，白送给别人她心疼。
现在，他轻轻握住她的手，便有了异样的感觉。
于是她道：“我没什么问题。”
陆殿卿便放慢了脚步。
陆殿卿的脚步却慢下来，格外地慢，慢到林望舒压着步子依然觉得走起来别扭。
月色无声，映照在黑灰色墙瓦上，她好整以暇地打量着他，最后终于忍不住扬眉笑了。
陆殿卿看向她：“如果一直没有也没关系，如果实在需要有一个，那可以从我堂兄弟家中过继一个。”
林望舒：“没事……”
她便突然记起来，道：“孩子的事，你到底怎么想的？”
林望舒：“为什么，是没有合适的吗？你们外国语学院的同学都很好看吧？你们单位也是人才济济吧？难道你就没有看对眼的？”
林望舒用难以言喻的眼神看向他，她实在无法理解。
陆殿卿微微侧首，垂眸看她：“我为什么非要谈对象？”
林望舒微惊，看向他。
她开始往这个方向发散思维：“你父母就你一个儿子，你好像还算是长房嫡子？”
其实她更好奇，上辈子的陆殿卿真的到了三十四五岁依然没谈对象吗？
林望舒脸上竟然红了下，她垂下眼去看烤肉，低声说：“也没想什么——”
这样有意思吗？
生活就是一盘凉拌菜，里面酸甜苦辣各种滋味，菜得一口一口吃，事情还是得一步步解决。
林望舒：“我为什么要正经，我们都领证了，难道我还要装肤白貌美优雅端庄来骗你吗？”
陆殿卿：“时候不早了，我怕你家里担心。”
她轻叹了口气，发现重活一辈子，其实还是有诸多烦恼。
没有什么前言铺垫，直接就这么一步到位。
陆殿卿伸出手：“既然都领证了，我觉得我们可以牵着手往回走。”
林望舒也低头看着他的手，他的手很漂亮，修长整齐，指甲都剪裁成很好看的弧度，现在这双手有些僵硬地攥着自己的手，听到她的话后，又缓慢地放开一些，但对于放开多少，他显然有些犹豫。
林望舒听着，便想起上辈子，那个时候他也是三十四五岁了，还没结婚，敢情竟然是父辈的传承。
陆殿卿：“那我送你回家。”
不过她没说，她只是瞥了他一眼，很有些不满的一眼。
林望舒：“好。”
她忍不住说：“难道你从来没谈过对象吗？”
不过因为他父母结婚晚，三十多岁才结婚生下他，所以他反而有好几个堂兄。
现在他们领证了，要成为夫妻了，但她依然觉得陌生。
一直快要走到他们胡同口时，陆殿卿终于停下来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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