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穿成末世娇软炮灰20
纪乔真身形一晃, 秦隽伸手去接,手掌刚扣住他的腰,也因为失血过多晕了过去。大家拼尽精神力冲破冰盾, 带着他们离开。
程纬一队全军覆没, 没有一个人生还, 他们不用再担心暗算袭击,丧尸潮被纪乔真和秦隽清剿, 暂时也不会涌上来。
席锐和秦隽商讨过迁徙的地点, 知道应该往哪个方向去, 由他带着大家前往。沿途,他们找到一个背风处扎营。
黎颂来到秦隽的帐篷边,主动请缨:“让我进去一下?我要照顾秦队。”
哪怕他不顾重伤, 积极揽活, 也没有赢得任何嘉奖。大家看他神色各异,都没有让开道来。姜格率先出声:“你照顾不太合适吧。让我来?”
姜格是个漂亮得会让人侧目的女生,黎颂心头警铃大作:“为什么这么说?难不成你比我合适?”
姜格眨眨眼睛,道:“我懂医, 比你细心, 而且是木系异能者,有草药。”
黎颂觉得匪夷所思, 提醒她:“秦队身边从来没有过女人。”
“是, 但现在情况特殊, 比起不出现女人, 更不应该有一个喜欢他的你。”
姜格的话说得很直白,但除了黎颂,没有人觉得不妥。纪乔真救了全队性命,他们对黎颂相看两厌。姜格不仅是队里最优秀的女性异能者, 还是纪乔真的好友。
他们纷纷劝诫:“对啊黎颂,你考虑一下纪乔真的心情。要说你不喜欢秦队也就罢了,偏偏你对他是有那种心思的。这种情况下还留在他身边,确实不太合适。”
黎颂还在挣扎:“可是秦队没有解雇我。我是他唯一的助理,照顾他是我的本分。”
“现在距离新基地还远着,谁也不知道以后生活什么样。你就这么确定秦队会一直把你留在身边?这次如果没有纪乔真,我们一个都活不成。不说懂得感恩,至少不能恩将仇报吧?”
黎颂欲言又止,他不过是想照顾一下秦隽,怎么就恩将仇报了?但所有人都这么说,他别无他法。
在这之前,基地里还能听到纪乔真的非议,经过这次风波,全部销声匿迹,所有人都和纪乔真站在一起。他感到无力且愤怒。
秦隽这一觉睡得不踏实,一颗心悬着,泛着隐痛。他梦见纪乔真倒在血泊中,如潮的丧尸将他围拢,张牙舞爪。不消片刻,少年漂亮的身躯化作齑粉。梦境真实,惨烈,血色朦胧,让他冷汗淋漓,梦醒仍然怔忡。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不是纪乔真,是另一个年轻女生。
秦隽动了动唇,一时间分不清梦境现实,喉咙因昏睡而滞涩:“……纪乔真在哪?”
姜格照顾了秦隽很久,正在午休,姜言替下她的班。她和姐姐比起来性格要胆怯一些,秦隽目光打过来,手下意识一抖,急急忙忙回答:“他还没醒。”
秦隽心脏一沉,长眉敛得极深,低声道:“他现在怎么样了,谁在照顾他?”
“他状况不太好,照顾他的是一个治愈系异能者……”
“聂凛冬?”
秦隽沉声打断,提起这三个字,周身的气温好像又降了几个度。
姜言摇头否认:“不是,聂凛冬也还没醒,是另一个治愈系异能者。”
秦隽心口这才一松,道:“带我去看看。”
不等姜言出声,秦隽已经坐了起来。姜言想要阻拦,却不敢和他触碰,只是道:“您现在还需要卧床……”
姜格交代过她,如果秦隽醒来,需要静卧些时间。但她招架不住秦隽执着,只好把他带到纪乔真的帐篷。
照顾纪乔真的是个五级异能者,撑着胳膊坐在纪乔真床头。
平时秦隽管得严,他们没有机会接触纪乔真,这会儿看着纪乔真的睡颜,不觉有些痴了。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他不敢想象有人会长得这么好看。即使脸色白得没有血色,颜值也没有丝毫减分,反而有一种让人怜惜的脆弱感。一呼一吸间,连睫毛划过的弧线都是美的。难怪秦队把他当宝贝一样疼。
他正想着,忽然感到一道目光落在背后。战战兢兢转头,发现秦隽就站在门口,心头当即一悚。
秦隽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脸色十分阴沉。比他苍白的面容更让人胆战的,是他冷戾的视线。
异能者暗道不妙,后悔刚才直勾勾盯着纪乔真看。他知道这时候该离开,腿却僵在原地,怎么都动弹不了。赫然是被秦隽吓的。
秦隽发现他问的问题很多余,不管是不是聂凛冬在照顾纪乔真,他都会轻易惹得旁人觊觎。而他的侵占欲已经强盛到别人多看纪乔真一眼都不行,更别说其他形式的身体触碰、非分之想。他冰冷地抛下质问:“还待在这里做什么?”
异能者这才凝聚心神,飞也似的逃了。离开房间前看到的最后一幕,是秦隽扣住纪乔真的后脑,对着他的唇吻了下去。彼时纪乔真还没醒,被秦隽吻着,露出难受的表情,在梦里也发出虚弱的呻吟。
但秦隽的情绪非常汹涌。纪乔真解封精神力,给他的冲击力同样不小。他变得优秀,强大,又有脆弱的一面,激起他保护欲的同时,也激起他的摧毁欲。
异能者以前还不知道该羡慕纪乔真还是秦隽,现在明白了,他就是羡慕秦隽。多种冲击性的情绪交织,让他踏出帐篷的时候,不小心摔了一跤。席锐来找纪乔真,撞见的就是他行此大礼。
眼见异能者被赶出去,席锐心头划过不好的预感。果不其然,迈步进去,看见秦隽按着纪乔真强吻。耳边还能听到少年隐隐的呜咽,像小火舌钻入心尖。
席锐瞳孔震动,又惊又怒,一把把秦隽揪了起来:“秦隽你他妈是不是人?纪乔真人还没醒,你这点时间都忍不了?之前还一副清心寡欲的模样,现在是病入膏肓了?!还说你不喜欢他?!”
中途被打断,秦隽心情极为不豫,声音沉哑:“你懂什么?”
席锐发现纪乔真的脸色竟然变得红润,后知后觉意识到,秦隽不仅是在按着纪乔真亲吻,还在给他传送治愈力。
“……你们治愈系还有这好处?”木系能培育草药,也有一些治愈系功能,但在这一点上,却和真正的治愈系天壤之别。席锐羡慕嫉妒,“要是我也有治愈系异能就好了。”
秦隽冷冷扯了下唇:“木系异能还不够?”
既可以上演藤蔓游戏,又可以以培育苜蓿为由,每天和纪乔真接触交流。
席锐察觉到秦隽字里行间的酸意,心想一次性酸死他算了:“如此看来,纪乔真之前和聂凛冬是不是已经……”
秦隽语气没有任何温度:“你以为每个治愈系都能做到?”
除了纪乔真和自己,他没有治愈过任何人。但他心里有种感知,并不是所有人都可以通过亲密接触传递治愈力,他和纪乔真是例外。
席锐咬牙:“那我刚才也没说错。事到如今,你总不能说你还不喜——”
“你出去。”秦隽低声打断,下了逐客令。
席锐骂骂咧咧,一屁股在帐篷里坐了下来:“我偏不。”
秦隽冷冷嗤声,薄唇还泛着接吻后的红,将肤色衬托得愈发冷白,面容也愈发英挺深邃:“行啊,那你坐着。”
他不顾席锐的视线,把昏睡的纪乔真揽在怀里,继续扣着他后脑亲吻。纪乔真过去抱起来绵绵软软,最近增大训练量,瘦得硌人,让他有些心疼。
席锐目瞪口呆,难以忍受秦隽的摧残,一拍大腿,不情不愿地离去。
就算纪乔真已经被渡送足够多的治愈力,依然没有醒来的趋势。秦隽没有回自己的帐篷里躺着,留在纪乔真帐篷里照顾他。
期间姜格也进来过,问他们需不需要帮助,被秦隽果断回绝。只要是照顾,就避免不了肢体接触。从今往后,照顾纪乔真的只能是他一人。
又过了两天,纪乔真从昏沉的梦境挣扎醒来。他眼皮一动,秦隽低沉磁性的嗓音落在耳边:“醒了?”
纪乔真含糊地发出一点声音:“嗯。”
“喝点水。”秦隽眉眼低垂,正要起身去倒热水,纪乔真意识渐次清明,自己在杯中蓄出水来。
秦隽眉头一皱,扣住他手腕,语气苛责:“刚睡醒,用什么异能?”
纪乔真没有答话,沉默地抽出手腕,兀自浅饮着那杯水。细细密密的睫毛垂下,在眼睑投下阴翳。他看起来很安静,气质中却不仅仅是乖巧,更透出过去没有出现过的疏离。
秦隽本也不苟言笑,惜字如金,纪乔真没有开口说话,空气陷入短暂的静默。
等到纪乔真喝完,秦隽去接那杯水,纪乔真自如地避开他的手,把水杯放在旁边的桌子上,全程没有碰他。
秦隽发现纪乔真态度不对,微微一滞:“在想什么?”
“没事。”纪乔真嗓音沙哑,眼尾泛着刚睡醒的红。
秦隽没想太多,纪乔真精神力解封,饱受常人无法想象的痛苦,连他也无法窥测,如今态度有异,应该是正常的。
他这副模样,倒是激起他征伐欲,如果不是精神力刚恢复,身子虚,他现在就想把他按在身下。
秦隽视线一深,掠过少年的唇,不再多看。
纪乔真醒来以后,大家没有在原地逗留,继续赶路。
纪乔真这次救了大家,精神力冲破新的高度,很多人想和他说话,但秦隽把他看得严严实实。大家渐渐也歇了心思,反正过去都是这么过来的。
只是没想到,秦隽还能在过去的管控力度下更上一层楼……
一路颠簸坎坷,数日后,他们到达目的地。这里过去是个简陋公寓,里面还有一些锅碗瓢盆。改造一下,建立一些防御措施,是个小型基地。
生存再次得到保障,一对三十多岁的夫妻因为激动,紧紧拥在一起。末世前他们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末世后才意识到生存不易,如胶似漆。他们一口一句我爱你,黏黏腻腻,边上人嫌弃得不行。
秦隽目光落在他们身上,若有所思,倒没有过多嫌弃。以前他对这些嗤之以鼻,现在却觉得,如果纪乔真可以弯着眼睛对他告白,好像还不错。
只是他没有和纪乔真说过喜欢,纪乔真也没和他提起过。是因为怕说出口了,惹得自己厌烦?也许他应该找机会告诉纪乔真,他其实并不介意。
新基地建成,纪乔真依旧住在秦隽房间,但一连拒绝了他好几次。秦隽逐渐意识到不对,某天晚上,终于没忍住把他按倒。
纪乔真依旧心不在焉,视线落在别处,不是过去被折腾狠的那种涣散,而是一种冷淡的空茫。
秦隽对他的走神非常不愉快,胸腔里翻涌起无名愠火,摩挲着他腿根细软的肌肤,用凶狠的方式把他唤回神来,过去的承诺被抛到九霄云外。
纪乔真可以不用穿书的逻辑解释这一切,在梦里,他得知精神力被封锁的真相,所以神思恍惚。如果他的父母没有救下秦隽,他和秦隽一开始就势均力敌,他不用遭受任何委屈。
纪乔真状态接连持续几天,没有好转迹象。秦隽和他道:“我今天会出去一趟。”
“是吗?”纪乔真这才缓慢抬起眸来,顿了两秒才道,“一路平安。”
秦隽凝视着他,眸光渐深。在过去,纪乔真会在离别的时候送上一吻,但现在,连离别的话都说得冷淡。这让他胸口横亘着一股郁气,盯了纪乔真几秒,俯身堵上他的唇。在这个比以往都要凶戾的吻中,肆意宣泄心头的不快。
少顷,唇齿间仿佛能尝到血腥味。
纪乔真被秦隽扣着下颌,无法动弹,只能被迫仰起头。他皱着眉,除了几声轻唔,没说什么别的话。
昨天晚上程度激烈,今天起来仍感到疲乏,这时候他们不该做。但秦隽忍不住,穿着一身作战服,把纪乔真重新按倒在床,居高临下,草率扩张。随着呼吸渐重,沉下身去,攻城略池。
他总感觉有什么东西在他和纪乔真之间消逝了。但看不见,也抓不着。
秦隽想起席锐说过,连续很多天和一个人做,会容易腻味。从纪乔真的态度来看,难不成厌倦了他?
可偏偏他不觉得腻烦,甚至越来越不知餍足。
他们之间并不对等的认知让秦隽很不好受,也许是他给纪乔真的偏爱过盛。正巧,他这几天要离开,探查周边地形。趁此机会,让纪乔真好好反思。
纪乔真身体像紧绷的弓弦,直到他再也承受不住更多,秦隽撤身而出,沉沉看了他一眼,一言不发地离去。
纪乔真把自己清洗干净,抿了抿唇。直起身子去供水,脚步还是虚的。
黎颂进到秦隽房间,发现床单褶皱到了一个新的高度。秦隽对纪乔真温柔了很久,这是许久不见的霸道。
他们以前都说,秦隽的伴侣应该有能力和他出生入死,这才没过多久,纪乔真就做到了。黎颂盯着那床单的褶皱,担心秦隽已经爱上纪乔真,但他想了想,依然没有给出肯定的答案。
时至今日,秦隽也没有承认纪乔真是他男友,没有表达过喜欢和爱。至少在他面前没有,他认为在他们面前出现的时间还算多。
黎颂始终相信,如果纪乔真和秦隽是关系明晰的伴侣,他可以从中找到蛛丝马迹。如今这蛛丝马迹不存在,他们可能还停留在床伴的层面上。
黎颂有些落寞地把床榻收拾好,从房间里出来。有人语气轻佻地问:“黎颂,你还待在秦队身边呢?”
也不怪他对黎颂充满不屑,今天纪乔真从秦队房间里出来,脖颈上都是咬痕,触目惊心。嘴唇也被咬出血珠,不知道被秦队欺负得多狠。黎颂照照镜子就该明白,他和纪乔真不在同一层次。纪乔真那是活脱脱的妖精。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他还真不信有人愿意找虐到这种地步。
黎颂有些烦躁,他觉得待在秦隽身边非常光荣,如今身边人却都是这样一副模样语气。他愤愤地扔下一句:“你们想待还待不了。”
对方这才无话可说。迄今为止,能够走近秦隽身边的,除了纪乔真和席锐,确实也只有黎颂。虽然不理解秦队为什么执意留黎颂在身边,可以顶替黎颂位置的人分明很多,他完全可以换一个人避嫌。但就算再多不甘,事实也无法争辩,是秦隽亲自决定留他的。
黎颂始终相信,留在秦隽身边总能找到把柄。人无完人,他不信纪乔真永不犯错。他忍受了这么多委屈,最不乏的就是耐心。
而秦隽对他的态度,和刚把他招到身边的时候差不多,哪怕后面发生了那些风波,他也从未把他辞退。他虽然遭受过打击,但希冀从未消退过。
秦隽没有按照预计的时间回来,这是一个不妙的信号。队里人心有些乱,他们在基地里等得越来越焦急,最后决定集结队伍出去找他。
“秦队现在生死未卜,我们想出去找他,出行队伍里需要一名治愈系异能者,聂凛冬,你……”
面对同队人的邀请,聂凛冬轻敛了下眉梢。这时候就想起他了?
其实只要不是秦隽凭私心安排,聂凛冬身为实力最强的治愈系异能者,永远会出现在候选名单之列。
前来问询的男生有些忐忑,他知道聂凛冬和纪乔真的关系,也知道纪乔真和秦隽的关系,让聂凛冬去找秦隽……他恐怕不会乐意。
他没抱多大希望,只是浅浅一问,聂凛冬却答应了他:“我可以去。”
不等他回话,聂凛冬又道:“前提是别让纪乔真去,让他好好休息。”
他们本来就没准备让纪乔真去,纪乔真若是去了,秦队回来恐怕要问责。男生连连道谢,离开前忍不住问:“你……你不讨厌秦队吗?”
聂凛冬眼神轻轻一敛,看不出太多情绪,只是陈述:“秦隽是战队的主心骨,对战队很重要,所有人都离不开他。”
他也不知道他是否讨厌秦隽,他只知道他不想让太多负面情绪挤占内心。纪乔真还待在秦隽的身边,秦隽相安无事,对他总归有益。
当然一切不讨厌都建立在一个前提上,秦隽没有对纪乔真造成过伤害。
聂凛冬没有通知纪乔真,跟着他们一同出去了。
随着丧尸进化,移动速度大幅度提升,窜出来拦路的丧尸群越来越多,这一趟凶险至极。
几天后,队里传来消息:“秦队没找到,聂凛冬重伤,但带回了很多重型机枪。下次丧尸潮入侵,我们应该就能抵御了……”
黎颂让这个消息第一时间传到了纪乔真耳朵里。
当纪乔真来到聂凛冬身边,聂凛冬一身都是冷汗,像被从水里打捞上来,脸色异常惨白。
一名治愈系异能者很难单打独斗,就算队里的人不会像聂凛冬前队友一样背叛抛弃,也很难给他最完备的庇护。
聂凛冬习惯和纪乔真配合,和其他人配合起来,难以应付超过中阶的丧尸。
纪乔真留在聂凛冬的房间里照顾他。
两天后,秦隽回来了,下巴上蓄着青色的胡茬。
九死一生,他差点就回不来了。秦隽发现他在最危难的关头,想到的人依然是纪乔真。为了能见到他,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精神力。
秦隽以为纪乔真会冲进来抱住他,给他一个失而复得的吻。但基地门口没有看见他的身影,房间里也没看见他。热情簇拥他的人很多,他却觉得冷清。
黎颂注意到秦隽巡睃的视线,猜到他在找纪乔真,主动和他说:“秦队,纪乔真应该在聂凛冬的房间里。”
秦隽动作一顿:“他什么时候进去的?”
“好几天了,每天中午的时候才从聂凛冬房间出来。”黎颂语气中不注意带上感彩,怕被秦隽听出居心,绞着手指解释,“我不是为了挑拨离间,是真的被很多人看到,引起了很多人的争论才……”
随着他话音的落地,秦隽手里的军用水壶坠地,发出沉闷的声响,水花四溅。
秦隽很少有这样失态的时候,黎颂脸色微微一变:“秦队……”
但秦隽只给他留下一个冰冷凌厉的背影。
秦隽没有处理身上的血迹,没有换私服,一身从野外回来的作战服,去了聂凛冬住处。
秦隽没有刻意记过谁的房间号,唯独留意了聂凛冬的,为了在必要时可以节省时间。没想到,竟真有一天可以派上用场。
这栋公寓墙体单薄,隔音效果很差,纪乔真认识秦隽的脚步声,拭了拭了聂凛冬的额角,轻声说:“秦隽回来了。等我一下。”
聂凛冬眼皮微跳,心头浮现不好的预感,秦隽若是知道纪乔真照顾自己,怕是会拈酸吃醋,以他的占有欲,不知道会对纪乔真做出怎样过分的事。
纪乔真理解错了聂凛冬的担忧,反过来安慰他:“我不知道过去秦隽都和你在私下里说过什么,但是这次你不会受任何委屈。聂凛冬,你先在这里好好休息。”
“……纪乔真。”聂凛冬心念一动,低声念了句他的名字。
房间的门没带拢,秦隽透过门缝看到的,就是纪乔真对聂凛冬温柔说话的模样。他五官生得漂亮,哪怕只是淡淡地勾一下唇,都给人招人的感觉。
纪乔真见他回来,神色间不见惊喜,唇角笑意反而缓缓收了起来。他把门带上,穿过走廊,和他来到楼道上。
如此看来,这次外出非但没有让纪乔真想他,反倒给他和聂凛冬提供了独处的契机,就算他九死一生,纪乔真对他的冷淡还在持续,他也许并不期待他回来。
“纪乔真,这就是你所说的正常往来?”秦隽眼神晦暗不明,翻滚着浓烈的愠意,他把纪乔真推到墙角,长腿抵入他的膝间,死死钳住他的下颌,迫使他抬起头来,“聂凛冬在基地里没有其他朋友,为什么一定要是你去照顾他,他碰你了没有,你是怎么照顾他的?”
秦隽手指力道大得吓人,纪乔真下颌被捏得发红发疼,但他连眉都没皱一下,眼眸漆黑,锋利地注视着他,“聂凛冬没有吻我,也没有碰我,为什么不是正常往来。就因为我进了他的房间?”
他掷地有声地说着,向秦隽抛出更多问题:“那么黎颂呢?有多少次天还没亮,他就进了我们的房间。有多少次我去供水,他和你独处在一起。又有哪一次我像你这样质问过你?黎颂只是说了三言两语,你就完全信任他了?你知不知道,聂凛冬这次是因为什么病倒的?”
秦隽心里紧绷的弦微微一松,愠气却未消,语气无比冷硬:“你在在意黎颂?”
他留黎颂在身边,本也是为了引起纪乔真的重视,如果纪乔真因此和他叛逆,他不是不可以考虑把黎颂解雇。
纪乔真却道:“不是,我想离开。”
秦隽背脊僵滞了一下,半晌才眯着眼睛出声:“离开去哪儿?”
纪乔真说:“能去的地方很多。至少不是你的身边。”
“纪乔真,这是第二次。”秦隽深吸了口气,“我不是每一次能有耐心容忍。”
纪乔真道:“你不需要容忍,这一次我很认真。秦隽,我想结束我们的关系。”
秦隽胸口剧烈一颤,甚至以为自己听错了:“你很认真?你以为你能走去哪里?你现在是很强,但不可能凭一己之力抵挡变异丧尸,你现在离开基地,只有一种结局。”
纪乔真说:“这不是你该考虑的事情,也与你无关。”
秦隽盯了他几秒:“告诉我原因。”
“你想听实话?”纪乔真道,“实话就是我从来没有喜欢过你。和你在一起另有所图,现在不图了,以后也和你毫无关系。”
秦隽心脏剧烈一颤,眼中翻涌的情绪仿佛可以噬人。
可纪乔真偏偏还在冷静地注视着他:“你不该意外,你应该也和我一样,从来没过有喜欢。”
秦隽浑身一阵无法抵挡的僵冷,心里翻涌起惊涛骇浪。喜欢这个词,他自己都没有思索清楚,只知道在这过去,他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喜欢上谁。他唯独和席锐说过很多次,把纪乔真带在身边,是因为他外在条件优越,可以唤醒他的性欲。但纪乔真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席锐都和他说过些什么?纪乔真是什么时候开始对这一切了若指掌的?
纪乔真说:“我和你一样,和你在一起无关感情,只因为我需要你的治愈力。然后我成年了,有正常的生理需求,你身材条件不算差,足够我纾解欲望。但能帮我纾解欲望的,绝不仅仅是你。末世前有一句网络流行语,我只是馋你的身子,我觉得形容我们之间的状态很合适。现在我不再需要你,所以要求结束这段关系。”
秦隽盯着他沉着冷静的眉眼,心头的火焰愈燃愈盛,信息量之大,让他无法在几分钟内消化。什么叫做可以帮他纾解的人绝不仅仅是他?除了他,他还想去找谁?
秦隽冰冷的面容中带着前所未有的怒意。他眼圈发红,情绪几近失控,五指死死扣住纪乔真的肩,往怀里狠狠一扣。但所有人都惧他,唯有纪乔真不惧,之前实力弱的时候不惧,现在更是。纪乔真知道这是秦隽要强迫吻他的信号,在被禁锢之前,手肘一抵。他的胳膊虽然纤细,力道却不小,把秦隽推开,冷冷道:“别碰我。”
“我没有同意。”秦隽嗓音低沉又哑,一字一句,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你以前答应过我的都是假的?”
纪乔真冷冷道:“我从来没有说过喜欢你,更没有给过你承诺。反倒是你,从我进基地开始就谎话连篇。”
秦隽想起他和纪乔真说他厌恶背叛的时候,纪乔真只应了一句明白,甚至没有点头。
纪乔真:“我说过,你和聂凛冬是不一样的。意思是我对他说过的每一句话,做过的每一件事都发自内心,从不作伪。但对于你,你对我说过多少谎话,我也曾原数奉还于你。随便你认为我和聂凛冬发生了什么,今天我都决定要走,你不是无法接受背叛么,行啊,我就是背叛了你,请你让我离开。”
纪乔真对他假意,却对他人真心,被背叛的羞恼和痛楚同时在胸膛炸开,秦隽闭了闭眼,喉结颤动,嗓音滞涩得过分:“纪乔真,你记住,这是你自己的选择。”
“我知道,在基地里,从来没有离开再回来的规矩。也希望你能做到,永远不要来找我。”
纪乔真知道秦隽骄傲,只要踩碎他的尊严,他就不会拦着他离开。
他扔下一句,头也不回地消失在秦隽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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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乔真推开聂凛冬的房门,开门见山,“聂凛冬,我可能要离开基地了。你……”
“我和你一起走。”聂凛冬毫不犹豫地起身。今时不同往日,他们已经不是当初手无缚鸡之力的低级异能者,他有信心活下去,更有信心带着纪乔真活下去,“我身体好很多了,不要因为我耽误行程,现在就可以出发。”
纪乔真放在秦隽那里的东西本来就不多,经过这次的迁徙整顿,更是所剩无几。不出多时,他和聂凛冬收拾好了出行装备。
聂凛冬这次带回大量热武器,一部分留在基地,一部分留以自用。他们弹药充足,秦隽送给他的没必要带走,连带着秦隽给他的砍刀,整整齐齐地留在房间里。
姜格撞见他们背着行囊,神色间划过错愕:“纪乔真,聂凛冬,你们这是要去哪里?”
“出了些事,我要离开队伍了。”面对昔日的战友,纪乔真也为他的不辞而别而抱歉,“你知不知道吴女士在哪里,我想把她一起带走。”
“离、离开……”姜格嗫嚅着这两个字,有些不敢相信,但她知道纪乔真不是意气用事的人,每一个决定都是审慎的,吞咽了下唾沫,语带不舍,“必须要走么?”
纪乔真眼睫微垂,点了点头:“抱歉。”
姜格连忙摆手:“你不必和我抱歉,吴茉就住在我的楼上,你不如把吴茉留在基地,我可以照顾她。”
吴茉是那名孕妇的名字。
“不必了,是我把她带进基地,如果我一走了之,她的处境会变得艰难。”纪乔真婉拒她的好意,温声道,“你和姜言多加保重。”
姜格真切应声:“你也是。”
离开前,纪乔真还去找了苏沐和温林。听到这个消息,温林惊恐地睁大眼睛:“纪乔真,你你要离、离开?!……”
“唔唔……”他话说到一半,被苏沐捂住嘴,“小点声。你看纪乔真这是想让大家知道的意思么。”
苏沐看起来冷静理智,心里同样难受。他们没有住在一起,关系却很亲密。末世非同往日,每一次分离都可能是永别。
温林支支吾吾:“纪乔真,你准备去哪儿?如果你一定要走,我和苏沐想和你一起走。”
纪乔真揉了一把他的脑袋:“你们好好待在这里。尤其是你,你哥在还这里。好好照顾好他。”
温林心想,纪乔真这话是不是说反了,温茂离开他也一样活,可能会活得更好。但离别之际,他不想扫纪乔真的兴,听他说完,认真地点了点头。
苏沐问道:“纪乔真,以后我们还能再见面吗?”
纪乔真给了他肯定的答复:“会。”
温林说:“纪乔真你真的不考虑带我们一起走吗?我们不会给你拖后腿的,我——”
“行了。”苏沐打断他,转而对纪乔真道,“他最近出息了,都开始锻炼异能了。还是你和席锐研发的镇痛剂厉害。”
纪乔真笑道:“说出来你们可能不信,我一开始有了镇痛剂的想法,就是因为温林。”
“真的吗?他回去估计又要吹嘘一阵了。”苏沐眼睛亮亮地说,想到一些不愉快的事,又黯淡下来,“黎颂还妄想否认你的功劳。我就说仅有木系异能是不够的,你也是功臣。你有没有想过,你这样走了,黎颂是离秦队最近的人,万一他捷足先登……”
纪乔真笑了笑,道:“不会。。”
苏沐看着他自信的笑容,心情也跟着好起来:“你说不会,那就肯定是不会。不提他了,影响心情。”
他走上前,和纪乔真拥抱,在他耳边低声说:“不知道为什么,我早就预感到了这天。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就觉得秦队配不上你。这么说可能显得我很自大……但我确实是这么想的。纪乔真,保重。”
送走纪乔真和聂凛冬,温林惆怅地托着下巴:“现在没有手机,纪乔真离开了,我们怎么找得到他?”
“纪乔真说他会回来,肯定就会回来。纪乔真说的话还不靠谱?”苏沐鼻头也有些发酸,不知道是在安慰温林,还是在安慰自己。
那边聂凛冬已经接到吴茉,语带歉意地和她解释:“我们路上坐车,不会太劳累,但会有些颠簸。”
“谢谢、谢谢……”吴茉没有任何怨言,不停地道谢,她知道纪乔真和聂凛冬没有照顾她的义务,和战队产生罅隙,大可以把她扔下,但他们没有那么做。即使怀有身孕,身子依然鞠了几十度,“你们有什么活都可以让我做。我以前是做家政的。”
聂凛冬说:“不必了,你好好休息。等我们把你安置下来。”
“不麻烦,真的不麻烦,不让我做点什么,我心里也过意不去。”吴茉执意揽过路上一些繁琐的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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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锐半天没看见纪乔真,怕他出事,心里焦急。火急火燎地冲到秦隽房间,一进门就扯着嗓子问:“秦隽,你把纪乔真藏哪儿去了,不会藏到你空间去了吧?!”
在他开口的同时,秦隽的质问声也响起,和他的声音交叠在一起:“你都和纪乔真说了些什么?”
秦隽脸色阴云密布,眉宇间沉着压抑到极致的怒意。
席锐没见过他这种状态,骇然一惊,下意识否认:“我没和他说过什么!”
秦隽嗓音哑得可怕:“每天问我喜不喜欢纪乔真的人是不是你?”
席锐想说就算是又如何,就听见秦隽道:“不是你说的,就是你和我说的时候他听见了,总而言之,和你脱不了干系。”
听秦隽的意思,是纪乔真已经知道了?席锐心下一惊,为自己正名:“我问你是想确认一下你对他是不是足够好,如果你早点承认,我用得着一直问吗?我就是不希望纪乔真后半辈子栽到一个对他不上心的男人手里。说了这么多,你还没告诉我,纪乔真去哪儿了?他不会被你气跑了吧???”
秦隽下颌微微紧绷,对席锐的说法不予认同,纪乔真知道他的意图,却依旧云淡风轻,到底是谁在气谁?
席锐看他神情就知道不妙:“他真的离开了?!我去!你就让他走?你……你……哎!他都和你说什么了啊?你怎么连个人都看不住?!”
纪乔真要走,秦隽竟然没有拦着,等他冷静下来,有的他后悔。不说别的,真是气死他了!
“你这是彻底不给我机会了?你明明说过,哪天纪乔真不喜欢你了就让我……你又想说我 ‘做梦’是吧,我看活在梦里的人分明是你。口口声声说不喜欢他,我看你确实不喜欢,你早就爱惨了!他在外面遇到危险怎么办?你就不怕?新基地还在修建,你我不能同时消失,你老老实实在基地呆着。之前把我支开这么多次,现在轮到我了。秦隽我告诉你,我要是把他找到,他愿意跟着我,从今以后,他就是我的,和你没有一毛钱关系!”
“当初我就不该劝你走上这条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席锐愤愤道。
席锐出了基地门,傻了眼,四处荒芜凋敝,沙尘漫天,他应该往哪个方向去找纪乔真?
“唯一可以确定的是,纪乔真应该是往北去了。南边丧尸成群,怎么都不像是容身之所。”
席锐心想道,确定好方向,挑了辆勉强能开的车,向北轰隆隆驶去。
与此同时,基地的南边,烈阳炙烤大地,五六个人被围困在十几只中阶丧尸中,汗流浃背,精疲力竭。
他们从北一路南下而来,遭到丧尸群袭击,异能濒临耗尽,一半的人已经中暑,肌肉出现痉挛,再这样耗下去,不出多久,所有人都会成为丧尸的盘中餐。
就在这时,越来越昏沉的视野里,突然出现一辆越野。如果不是几人同时看到,他们甚至会怀疑,这是极端绝望的心境中产生的幻觉。
其中一人惊呼:“那边有辆车!我们有救了!”
另一人虚弱地说:“就算有车,也不会有人愿意救我们,那辆车没可能停……”
“可是他们真的向我们的方向开过来了!我眼睛还能看见!”
“我去是真的!今天碰到活菩萨了!大家伙儿打起精神来,好歹得冲破丧尸重围,不然他们想救我们也没法儿!”
可他们濒临虚脱,中阶丧尸绝非那么好对付,獠牙利齿近在眼前。危急关头,目之所及,车上竟然下来两个人。他们不仅愿意把他们救走,还愿意下车来救他们。
他们心中升起希望,但希望很快破灭。那两人看起来,并非是能和丧尸抗衡的体格。尤其是右侧的少年,完全没有收到烈阳炙烤的影响,肌肤瓷净,漂亮得让人恍惚,身板却过于单薄。他们心是善良的,他们很感恩,但这样贸然过来,就等同于送死。
他们喊道:“你们别过来了!我们被困住了出不去!这里都是中阶丧尸,你们人太少了,对付不了他们的!快走!……东南方向三千米!”
话音未落,丧尸飞扑而来,他们绝望地闭上眼睛。预料之中的剧痛却未到来,眼前丧尸成排,头颅一个连一个炸开。
他们没见过如此强大的异能,瞠目结舌,正猜测是某种精神系异能,坚实的冰盾就将他们包裹起来,抵挡脑浆的同时,也驱走炎热,让他们的中暑症状得到缓解。
而发动这一切的,正是那个身板瘦弱的漂亮少年,而他持有的异能,竟然是被视为最弱的水系。他们心中充斥着震惊,久久无言。
纪乔真注意到他们的问话:“你们刚刚说的地点什么?”
“是科研所。我们从帝都一路南下,来营救科研所的科研人员。”
“科研所?”聂凛冬问,“现在还有人在做研究?”
“是,他们还在坚持研究丧尸疫苗,虽然不知道现在进展如何,但人类命运共同体,只要有一丝期望,我们就不想放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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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隽双拳紧攥,指骨泛白,他对纪乔真的偏爱只建立在忠诚前提下。如今他因另一人而背叛,他也没必要在他身上付出精力。过几天,纪乔真就会被他从记忆中抹去。
但当他发现房间里属于纪乔真的痕迹全部消失,只有他送给他的砍刀和枪支被整整齐齐地码在原地,胸口像被钝刀剜过,痛得无法呼吸。秦隽坐在床头,点了支烟,这一坐,就是一夜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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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乔真今天没来供水吗?”
第二天供水时间,大家才发现纪乔真不见了。新基地面积小,供水处没有单独隔间,座落在很多人的视野里。
负责人欲言又止,吞吞吐吐。
大家以为纪乔真请了假,对他态度宽容:“没事,缺席一天问题不大,他给我们做的贡献够多了,多休息休息也是好的。”
负责人神色为难:“不,他没有缺席,是他以后都不会来了。他已经离开基地……和秦隽分手了。”
众人无比惊骇,顿时炸开了锅。
“我有没有听错,纪乔真和秦队分手了?!这不是我们之前评出来的年度鬼故事吗?!”
“纪乔真走了?!就这么走了?以后我们还能看见他吗?!”
“就算和秦队闹了矛盾,外面环境这样凶险,他也不该离开基地,秦队到底是做了什么事,把纪乔真都气走了?!”
“秦队占有欲确实太强了,处处管着人,说话不让交友不让,是谁在这种管束下都呼吸不过来。还有黎颂,一直留在身边也不避嫌,谁知道他会不会动歪心思。”
“纪乔真走了,我总感觉心里慌乱,也说不上来具体是什么原因,可能因为他这次精神力爆发,算是秦隽以外最强的异能者了。”
“有秦队也一样保护我们,而且纪乔真预留了足够多的水,够我们支撑一阵子。至于空调,那就没办法了。”
“现在形势紧急,就别想着空调了。就算纪乔真在,多余的精力也应该对付丧尸。”
“虽然平时和纪乔真说的话不多,但他好像一直在我们身边,他就这么走了,我也感觉少了什么,不仅仅是安全感。”
“别说风凉话,秦队多喜欢他,你们不是不知道,离开纪乔真,他还会是以前的秦队吗?我赌五毛钱,秦队肯定会把他找回来……”
黎颂听到他们的议论声,脚步一顿,认为有必要把话说清楚,“秦队和纪乔真不一定是情侣关系,他们可能是床伴,时间到了自然就分开了,没什么谁离不开谁的。你们别在这里传播焦虑和恐慌了。”
“……不是情侣关系,只是床伴?”闻言的人无不惊诧,“黎颂,你一直都是这样想的?”
黎颂说:“不是我这样想,我说的是事实。”
正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这个问题,可能只有黎颂和秦隽两个人想不明白了。大家用一种无可救药的眼神看着他:“黎颂,你实话说,他们这次闹矛盾,有没有你在其中挑唆?”
黎颂神色一僵:“当然没有,你们把我想成什么人了。”
如今纪乔真离开秦隽,他就是秦隽身边最亲近的人。他迟早让这些人知道,他跟着秦隽这些时日,绝非他们口中所说的找虐。等他得到秦隽的青睐,他会让他们所有人都后悔。
黎颂满打满算地走到秦隽房间门口,门却是锁的。有个异能者等了他很久,板着声线通知:“秦队说,以后你不用来了。”
黎颂差点咬到舌头:“什、什么?”
对方没有太多耐性,言简意赅:“说直白点,你被解雇了。”
从秦隽宿舍楼离开,黎颂浑浑噩噩,如同置身一场不真实的梦境。
他想不明白,秦隽把他留在身边,和纪乔真有什么关系,为什么纪乔真离开了,秦隽会让他也离开?
这个问题,恐怕他这辈子都想不明白了,摆在他眼前的,是一些更严峻的问题。
在秦隽身边,他只需要做一些简单的工作,没有进阶异能,没有外出执行任务,等级比别人落下一截。
现在想弥补这个差距,只能觍着脸去求纪乔真和席锐研发出来的镇痛剂。而在这之前,他还对它嗤之以鼻,冷嘲热讽。
他该如何承受其他人的眼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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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训练室里,众人对此毫不知情。秦隽在帮他们训练。这个计划已经制定许久,所有人都在等待这个机会。听说纪乔真就是被秦隽亲手训练出来的。有了秦隽当教练,他们也许可以变得更强。
但现实比预想中残酷得多。即使想过秦隽狠,也没想过他能狠成这样。重若千钧的精神力压下来,骨头都被碾碎。他们只能咬牙硬扛,稍不留神,就会被秦隽的火攻轰成焦灰,尸骨无存。
训练室一片愁云惨淡,哀嚎连连:“嗷嗷嗷嗷秦队我不行了!秦队今天就这样吧!啊啊啊啊啊妈妈救我!呜呜呜呜我今天不会死在这儿吧!!!!”
秦隽冷冷掀眸,视线掠过他们,其中还包括和纪乔真抽在一支队伍里的金溪和黎择。
他记忆里,训练纪乔真的强度是现在几倍,那时候没有镇痛剂,纪乔真也从不喊疼。他们一个个说想成为纪乔真,拿出的却是这点毅力。
思及此,秦隽再次增加训练难度,下面又是一阵哀嚎遍野。直到所有人都瘫在地上,再也承受不了任何攻势,他才神色冰冷地离去。
众人怀疑人生地看着秦隽的背影,不仅是异能和精神力的消耗,单是他们肌肉的酸疼,都够缓解好一阵子了。
“秦队也太凶了……他以前训练纪乔真都是这样吗?这种魔鬼训练,纪乔真是怎么活下来的?”
“……看看秦队这黑眼圈,简直和他本人一样恐怖,可能是因为没睡好心情不好。”
“行了,别嚼秦队舌根了,等他听到后不再训练我们,有你们后悔的。”
众人苦不堪言。一方面想要秦隽训练,一方面又确实受不了他的强度。他们气喘吁吁,外边的人突然涌进来:“秦队现在怎么样?”
他们气若游丝:“先别关心秦队,关心关心我们啊……”
“……秦队不好,你们估计也好不了。”
“什么意思?”
他们这才知道秦隽和纪乔真分手了。
刚才还哀嚎不已的大家瞬间泪流满面,如此一来,他们觉得自己现在还活着,已经算是一个奇迹了。
黎择得知这个消息,非常震惊,连忙跑回宿舍,果然看到纪乔真给他留的字条,纪乔真做什么事都很周全。
他盯着纪乔真的纸条,在宿舍里呆坐了半天,一出门撞见秦隽,他身上还有队友交给他的任务:“秦队,他们都反应……今天强度可能有点大,以后能不能适当调小难度?”
秦隽薄唇紧抿,训练的时候惨叫连连,训练完了还要诉苦?纪乔真训练完了都是……他思绪戛然而止,和他道:“让他们去找聂凛冬。”
黎择十分诧异:“聂凛冬?他和纪乔真一起走了……”
秦隽微微错愕,一阵凉意旋即席卷全身。他这两天昏头涨脑,竟连聂凛冬会跟着纪乔真一起离开都忘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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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纪乔真再次闯入他的梦境。
少年脸上有他熟悉的脆弱表情,眼睛里含着晶莹泪雾,眼尾都是水痕,晕染着淡淡绯色。
秦隽喉咙发紧,下腹滚过一阵热流,心跳的频率又有些不稳。纪乔真总能从方方面面勾起他的绮念,哪怕只是一个情动时的表情。
梦里,他想去吻他的泪,但他的呼吸却陡然一滞。匍匐在纪乔真上方的那个男人,看不清他的面容,但能确定,那男人不是他。
那一瞬间,他如同被一道雷劈中,心脏急剧坠落,坠入无底深渊。
以前他也沉入旖旎梦境,梦醒,纪乔真就在身侧,他可以随心所欲地在他身上揉上一把,或是直接把他喊醒。纪乔真也顺从,他身体柔韧性好,会按照他的要求摆成他想要的姿势。喉咙里发出来的声音,全世界最动听。
秦隽背后一身粘稠汗意,在酷暑般炎热的夜晚感受到寒冬般的冷意,这才从混沌思绪中清醒一些。纪乔真现在在哪里,在做什么?聂凛冬和他在一起,他们睡在一个帐篷里?他们会不会已经……
聂凛冬偏偏是治愈系异能者,足以顶替他的位置。
秦隽心脏抽绞。现在的情形,竟和梦境同等糟糕。他的身边空空荡荡,纪乔真却可能在最脆弱无助的时候,喊着别人的名字。
第二天,秦隽带队去周边清剿丧尸。短短两日,他的身形清减许多,眼底青黑浓重。大家心里都很担忧,希望他多休息几日再整装出发。
一路上,气压极低,大家战战兢兢,不敢出错。秦隽在身边,就像中学时代教导主任,让他们每个神经都绷起来。命中率增大的同时,伤亡率大大降低。
秦隽是唯一的例外,第二日,他背部遭受重创。
以他的异能实力,攻击成群的丧尸都不在话下,如果状态正常,怎么都不可能遭到攻击。黎择叹了声气,不知道哪来的勇气,走到秦隽身边:“秦队,您去找他吧。您如果做错了什么,就好好给他道个歉。”
他想到什么,又道:“如果是因为聂凛冬……聂凛冬就是因为去找您,才受到重伤,纪乔真当然得去照顾他。您不用觉得拂了颜面,知道纪乔真去探望聂凛冬的人不多。我们知道的,也都特别能理解。”
秦隽脸色冷得仿佛结了冰霜,这就是黎颂说的,基地里非议很多?及至这时,身体的疼痛才把他从麻木状态中唤醒。
让他情绪失控的,也许从一开始,就不仅是因为纪乔真的“背叛”。而是他一直以为纪乔真喜欢他,离不开他,纪乔真却字句清晰地告诉他,他只是一个可有可无,可以随时被抛弃,甚至被替代的存在。
他想质问纪乔真为什么有这么大的胆量,可他偏偏没有任何立场指责纪乔真,积攒了满腔愠气都无处施放。因为从最开始,他的观念就和纪乔真如出一辙,随着时间推移才慢慢陷落。如同席锐所说,他对纪乔真早已经不是停留在浅层的喜欢,而是可以交付性命的爱意。他必须承认,此时此刻,他不仅想得到他的身体,更想得到他的感情。
而距离席锐去找纪乔真,过去整整三天。整整三天,杳无音讯。没有通讯设备,没有定位,在末世里寻找一个人,有如大海捞针。他又错过了最佳搜寻时间,天地茫茫,他该去哪里找?
秦隽曾经想过,无论是纪乔真离开他,还是遭遇不测,都是他无法容忍的可能性。但是现在,前者真真切切地发生了,后者尚且是未知。他又想起昏迷时血色淋漓的梦,胸口撕裂般的痛意卷土重来。席锐离开前,问他怕不怕。他连纪乔真单独面对丧尸都怕,怎么可能不怕?所以,他为什么会步入这个境地。
在肩胛传来的阵阵剧痛中,秦隽感到一丝无法抵挡的悔意。他咬了咬牙,暗自下定决心。他一定要把纪乔真找回来。
作者有话要说: 还有一次更新完结,写完一起放出来。字数会非常多,时间间隔可能有点长,尽量本月之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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