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恩怨（一）

　　“停手，那就到这里吧，要是死了，就没玩具了。”男人抓出手帕捂住了嘴，继续说道“闻见了吗，这股腐味就是你身上散发出来的，闻了就恶心。那个狐族小子看到你现在这个样子应该会转身走开吧，他还会要你吗？别做梦了！”尖锐的嘲讽带着一些油腻的鼻音，听起来让人反胃。但欧阳初雪还是那副冰冷盯着他看的表情，没怨没恨，那是最刺激司马寒的神情，为什么到现在她也毫无那些憎恨的情绪，却在遇见皇甫君昊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学会救人。欧阳华，你狠，你培养出一个杀人工具，也培养出个好女儿。

                  是夜，美丽夫人仍旧一身布衣出现在欧阳初雪面前。依旧是那个问题：“欧阳华是你什么人？”

                  抬头看着眼前不顾危险第二次前来的妇人，欧阳初雪一双薄唇轻启：“他是我师傅。”

                  欧阳初雪看到妇人失望的样子有些奇怪的感觉，妇人慢慢挪近她，她身上有一股欧阳初雪所熟悉的味道，像是很小很小很小的时候被这个味道包围过，感觉温暖而又安定。

                  “司马寒说他是我爹。”欧阳初雪这句话刚出口，妇人已经泪流满面，不能自已的扑过来抱住欧阳初雪，不停的哭泣，欧阳初雪身上的伤受到压迫僵硬着，痛得她也想流泪，但她强行忍住。这妇人的怀抱很暖，让她依恋。

                  “孩子，我的孩子，娘终于找到你了，娘这就放你下来，你再…你再忍忍。”青萝意识到自己的动作弄痛了初雪，赶紧放开她。摸索着怀中的钥匙就要打开铁链，这钥匙是骗过守卫说是要送东西给老爷从房里搜出来的，希望能救她。

                  再不快点，司马寒就该找来了。自己的怀疑没错，小雪没死，当初找不到尸体也没消息，司马寒就不了了之。昨日司马寒百般阻拦，更是对她大发雷霆，加强守备，更是让她确定他在囚禁一个人，而且是当年三人感情纠缠的牺牲品。那只能是她的孩子。

                  这十几年，司马寒一直对自己无微不至的照顾，并没有嫌弃自己颠傻。可是自己仍旧潜意识中拒绝他的触碰，近几年应该是腻了，现在把爪子转向自己的孩子，做孽啊。刚把手链脚链解开，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起，片刻就出现在两人的面前。

                  “好啊，你这贱人越发大胆了，跟你的贱种相认了吗！”狰狞的面容，是司马寒怒火爆发的前兆。

                  她蹲下用双手扶着无力站起的欧阳初雪，满含憎恨的眼瞪着眼前的司马寒质问着，“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为什么？哈哈，你不知道？当初我设计你和欧阳华的计划很成功，终于得到了看也不看我一眼的你。我很高兴地旁观你心里面的情人，也就是你女儿的爹逐步陷入陷阱，把自己的亲生女儿看做是我的，对她进行报复。可是让我更恨的是，她！你和欧阳华的女儿六年前杀了我唯一的儿子。”疯狂的指责，震撼的话吓住了两人。

                  原来，原来一切真相竟是如此荒谬。六年前，九岁的欧阳初雪出现在欧阳华的面前，从那酷似青萝的轮廓和同欧阳华同样冰冷没有感情的眼中，让他明白到欧阳初雪的身份和来寻找他的目的。这个九岁的孩子是来寻仇的，她被自己今生最大的仇人指使。因为司马寒太过于低估她的能力，最终赶来的时候只来得及给自己年又无辜的幼子收尸。

                  “反正现在你们都要死了，就把当年的真相说了吧，给你们死得了无遗憾。”

                  司马寒吩咐手下拿了张椅子坐下，他恨恨地道出往事。

                  当年我和欧阳华送镖回城途中恰巧碰到一伙盗匪，救下了你娘。谁也想不到的事，就是这一桩偶遇，令我们互相折磨一生。初春季节，大家都是情窦初开的年纪，兴趣相仿，久而久之，我和欧阳华不约而同都爱上了名为青萝的女子。

                  可就在那时，城里最为人们津津乐道的是京城第一美人青萝和最受欢迎的侠客欧阳华的恋情。湖畔，街上，酒馆都可见证到他们的爱情，他们的旁边还有一个陪客，那就是我——欧阳华的至交好友司马寒。硬挺俊朗的欧阳华和娇俏迷人的青萝无疑是人们注视的对象，而相貌平庸的我虽为司马山庄少主却往往被忽视一旁。

                  我非常喜欢青萝，一心想要娶她为妻，却一直无法得到佳人的青睐。看着好友日日和自己心爱之人浓情蜜意，我起了杀机。但是一次聚会上，我碰巧听到青萝说她怀孕了。杀意已经无法消除我心里的痛恨，于是，我设计了一个自认为天衣无缝的计划。

                  那天，我以欧阳华的名义相约青萝。在青萝出现时命人把她打晕，扶进准备好的房间。其实房间里还有一个从红楼请来的女人，学青萝的声音学得惟妙惟肖。

                  我还以青萝的名义约了欧阳华在相同的地点相见，只是比青萝的时间稍微晚了一点点。当欧阳华依约到来时，听到就是那不堪入目的**声和令他伤心欲绝的的对话，当即他便愤恨的离去。

                  当时的对话是说青萝怀了我的孩子，而青萝还说虽然自己爱欧阳华，但是却更爱钱。欧阳华消失后，我又在青萝旁边说尽好话，未出嫁女子未婚先孕是绝对难以生活下去的。青萝发现她的肚子一天一天大起来，欧阳华却依然一点消息都没有，为了腹中孩儿她便伤心欲绝地嫁给了我。

                  这还不是结果，一年后，就是青萝生下孩子几个月后，欧阳华回来复仇，抓去还没取名字的孩子，在青萝面前扔下山崖，青萝当场晕倒。她恨欧阳华的无情。

                  后来，孩子又被欧阳华救起，给奄奄一息的孩子吃下天灵丹后，开始培养她成为杀手。而我告诉青萝，他已派人把欧阳华杀了是假，所以十五年前欧阳华没有死，是三年前才死的。其实他暗中培养杀手，一直掌握那对不知对方身份的父女的行踪。我的儿子被杀是意外，也是怨恨加深的根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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