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搬家，塞钱
见文棠不像别的租客讨价还价，还要求签合同，问得这么细，准备得很是齐全。
这个租客素质高，肯定和之前那些耍赖皮的不一样，孙大娘心里舒坦了一些。
“姑娘，你自己看着来，只要别把房子整埋汰，好好住着，我们老两口啊，才不会拦着你做什么。”
孙大娘觉得文棠举止大方，行事有一套，不占便宜也不吃亏，做事有章法。
这样的人，哪怕离了婚也能把日子有声有色。
双方都谈妥当，签了名，尘埃落定，文棠掏出钱，提前交了三个月的租金。
第二天，文棠早上照常上工，只请了下午的假，毕竟这阵子又请假回村，又请假离婚的，太频繁了车间主任那里也不好看。
她下午回筒子楼收拾东西。
原身的东西寥寥无几，嫁过来三年也没买几件新衣服，所有家当几乎和结婚时带来的没差。
问就是因为没钱。
全身上下，杂七杂八加起来也就放了两个箱子，其中一个箱子，装的还是林家父母给的陪嫁。
那会林家困难，只拼拼凑凑，凑出一套被子，因为家里还欠着点债，林母掏空了家里，凑出二十块钱塞给原身。
好在最艰难的时刻已经过去。
现在的林家既有壮劳力，也不缺粮，压力小了，一家人的劲儿往一处使，日子就好过许多。
赵彦国也整装待发，拎着个背包，他也要出发去别的厂做活了。
出发前，他二话不说帮着文棠搬箱子到楼下，又找人借了三轮车，把行李拉到新租的院子。
文棠本来要出口的拒绝，在看到三轮车时烟消云散。
这会的三轮车可稀罕，要是没有这车子，文棠还真没法子运过去，来来去去要费不少功夫。
毕竟她租的房子离筒子楼有一大段距离。
赵彦国和老友约好请吃饭，道谢后送了人，他点了根烟打量起地方，好一会才点头
“不错，这地方亮堂！房间也多，就是得整整，收拾一下。”
就是一个人住有点大，赵彦国本来想问问为什么不租个小点的，多少能省点钱，话到嘴边又默默住了口。
既然已经不是一家人，就别瞎管闲事。
“对，我先住进来，之后再慢慢收拾。”
文棠把行李堆在抹干净的桌上，太阳高挂，气温升高，熬人的很，她抬手擦了擦额头的汗。
前公公和前儿媳不平不淡说了几句，又陷入了沉默。
赵彦国捻灭烟头，呼出一口气，一手掏起口袋，“你……婆婆说话不好听，你就不要放心上了，我在家的时候少，想来你应该受了不少委屈，也是我大意，以前没有注意到，天瑞那边也确实耽误了你，也是我没教好，他没有尽到丈夫的责任……”
“现在和天瑞分开了也好，你们夫妻一场，如今好聚好散，你以后好好过日子吧，再找个好男人嫁了……”
他飞快掏出几张大团结，塞给文棠。
见这阵仗，文棠吓了一跳，连忙推回去。
“……爸，你快收回去，这钱我不能收。”文棠被他打了个猝不及防，都没意识到嘴里心甘情愿的这声爸。
就事论事，赵彦国并不欠自己的。
他一年本来也没在家几天，还是赵家唯一正常对待原身的人。
其实哪怕赵彦国在家，郭月菊也会做表面功夫，他待不了几天，很难能注意到家里的蛛丝马迹。
赵彦国没理会文棠的拒绝，依旧我行我素，他一个大老爷们塞到文棠身上也不像话，便一股脑把钱放在箱子上。
“收着吧，你这么多年过来，也没买什么新衣服，拿去买点吃的用的，我好歹也当了你三年的爸，不能白叫了！”
听见文棠的称呼，赵彦国欣慰地笑了笑，眼角纹路尽显，五官柔和许多。
事实上赵彦国在注意到两个箱子后，就百感交集，他对这两个箱子依稀有点印象，儿媳除了那床陪嫁来的被子，就没添置过什么。
怎样搬进来，就怎么原封不动地搬走。
相比起买这买那，没几天就下馆子的赵天瑞母子，简直寒碜得不行。
“都分开了，还是别叫爸了，不然不好找对象……现在是没得空，哪天你父亲来了城里，我再好好给他赔罪。”
赵彦国感慨着说完，见成功把钱给出去，抬头看了看天色，抬脚就出了门。
“行了，你好好过日子，我也要出发了。”
“好，您慢走。”
文棠把人送到门口，看着前公公的背影渐渐远去，她走回来轻轻关上院门。
桌上安安静静放着一沓钱，数一数，赵彦国一共给了三十块。
想到原身，好生感慨了一下，揣进兜里。
这次之后，她和赵家真的就一刀两断了。
把门一关，文棠撸起袖子开始收拾房子。
先清理的是卧室，这是睡觉的地方，要最快收拾出来，不然今晚没地睡了。
灰尘太多，文棠提前套上头巾防灰尘，快手快脚把蜘蛛网清理掉，再将墙壁、地面收拾干净。
打开窗通了一会风，等灰尘渐渐散去，再利索地铺上席子、被子，席子是这边夏天必备的纳凉神器。
把箱子里杂七杂八的摆件一一摆上，房间有了几分生活气息，起码能住人了。
其他房间不急，留着慢慢收拾。
厨房在右手边，里面空空如也，打开窗户也亮堂，只有余下的一小捆干柴堆积在角落。
灶台上积了不少灰尘。
文棠拿出笔记下需要购买的东西。
像锅碗瓢盆、柴米油盐酱醋茶这些都要购买，日常大家用来烧菜的有柴火也有煤炭。
生活用品都在供销社买得七七八八，因为没有代步工具，来回跑了四五趟。
文棠灌了口凉白开，这是孙大娘送来的，家里还没来得及烧水，这天气再渴，也喝不下热水啊。
还是得买辆自行车，不然光买东西就浪费了不少时间。
茅房很简陋。
两块木板已经颤颤巍巍，不堪重任，踩在上面风吹屁屁凉，有旧的便桶，和隐约传来的气味。
文棠最不能忍受的就是厕所环境，人有三急，总不能时不时就要跑去公厕吧。
还是和房东商量一下，出钱请人装个厕所。
至少洗浴和蹲坑要分开，这会的公厕，风一吹，那味儿都能飘上二里地。
这都是搬进来必不可少的花销。
文棠没忘记和蒋文斌的约定，两人约好的时间就在今天下午。
收拾得差不多，关上院门，一路紧赶慢赶，跑到老黑市时还在喘气。
再次在买自行车的想法下加重了几条横线，天气越来越热，顶着大太阳赶路，那滋味真是谁赶谁知道。
“妹子……”
蒋文斌见到她，张张嘴欲言又止。
文棠看见他一脸愁容，顿时涌起不好的预感，但还是抱着侥幸心理。
“蒋老板，头绳拿到货了吗？”
果不其然，蒋文斌说，“妹子，对不住了，我去找上线进货的时候，他已经把货全出完了……”
文棠离开后的第二天，他就去了之前拿货的地方，谁想刚开口，上线就说已经没货了。
不仅如此，其他东西也比蒋文斌一次的进货量少了很多。
换句话说他这次并没拿到多少货。
看摊子上的这些头绳帽子啥的，也只够顶个一星期的，多了没有。
文棠得知这个噩耗，就像当头被人泼了盆冷水，满心的豪情壮志霎时都冷却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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