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6章 是或否
“对不起姐，都怪我……如果我当时再警惕一点就——”
“没事的安安，这不是你的错。”
林语打断了语安，她依然躺在病床上，毫无力气，甚至说话抖需要用十成十的力气。
这几天她都快疯了，当止痛针的效果消失时，她就会浑身上下痛的要死，只能疯狂的按呼叫铃让医生再给她打一针止痛。
甚至不需要药效完全消失，那种疼痛就能让她生不如死。
到现在才第三天，林语感觉这几天过的极慢，几乎是度秒如年。
“姐，梵妮说这几天Ssel集团那边有几个会议要她出席，我来替她照顾你。”语安倒了一杯温水，用棉签蘸一点在林语嘴上涂抹。
林语这几天吃不了喝不了，只能通过输液的方式来续命。
“范迪被爷爷叫去问L国的事了，你别担心。”
这三天里，庄秋笙已经和语安打过了照面，看着和林语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语安，庄秋笙还是免不了有些惊讶。
“既然是小语的妹妹，那也算是我的第二个孙女了。”
庄秋笙如此说道。
宝贝孙女不嫌多，而且这些孙女都一样可爱。
林语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发呆。她没力气给语安太多回应，只能静静地听着。
“爷爷想让我去补义务教育，我拒绝了，之前在L国的时候他们也给我进行过简单的教育。”
“我觉得我这一辈子也做不成什么事了，之前学的那点也够我活了。”
“宁阿姨和林叔叔是怎么死的呢？我还没来得及感谢她们，没想到那次是见她们的时候一面。不过我想，如果是她们那么好的人的话，肯定也是为了救下其他人才出事的吧。”
“L国的人之前一直在骗我，说你在他们手里……”
语安絮絮叨叨，一会扯东一会扯西，似是有说不完的话。林语就这么静静地听着，偶尔应两声。
在又打完一针止痛后，林语突然感觉自己现在像个废人，什么都做不了。
范迪推开门自顾自走进来：“我拿了一针伽马基因来，你今天想试试吗？”
这几天他每天都这么做，来的时候带上一针伽马基因注射剂，然后凑在林语耳朵旁边念叨，告诉她注射伽马基因有多好。
当然，每次都以失败告终，可范迪从不气馁。
“呀，Y——语安也在啊。”范迪硬生生把要说出口的Y725/2这个名字憋回去，换成了语安。
其实他并不在意这件事，在他的眼中语安始终是一个失败的实验体，无法得到他的任何垂怜。现在对语安客气，也不过是看在林语的面子上。
范迪担心自己在林语面前对语安出言不逊，林语会更加不愿意继续注射伽马基因。
一切都只为了实验，一切都是为了实验。
语安瞥了范迪一眼，对他没什么好脸色。梵妮和布瑞斯都给她讲过范迪的事，现在看到范迪天天在林语面前念叨伽马基因注射，更讨厌范迪了。
“好歹是我把你从战区那边要过来的，要不是我，你现在估计变成一坨烂肉了，至少也礼貌点吧？”范迪无奈道。
似乎不只是在面对林语时，就连林语身边的人都会让范迪有一种无力感。
“布瑞斯都跟我说了，是我姐拜托你的，你还承了好处，别说的好像你心胸有多宽广去救我一样。”语安翻了个白眼，没看范迪一眼。
“那也得是我有那个心思，要是我不想救，开什么条件都没用。”
范迪还想继续狡辩，可语安压根不理他，直接隔绝了他继续狡辩的可能性。
林语勉强用手指敲了敲语安，语安把耳朵凑到林语嘴边，听着她说。
半晌，语安讶异地看着林语：“姐，你真的要……”
林语眨眨眼，属于姐妹之间的默契让语安明白林语的意思。
语安沉默着，不太愿意帮林语转达这些话，可这是林语的选择。
“我姐问你，继续注射伽马基因，会出现什么？”
范迪原本还在头疼怎么继续劝说林语注射伽马基因，却听到了语安的转述，他登时两眼一亮：“她真这么问？”
语安气鼓鼓地哼哼两声，没有否认。
得到肯定的答案后，范迪思考起来。他也不知道林语继续注射伽马基因会发生什么，只能按照他自己的推测和林语解释。
“按照以前实验室还在的时候，你继续注射大概率会让你的力量得到增幅，体质也会相应得到提升。不过按照我的猜测，或许会有小概率让你觉醒其他能力，至于是什么能力，我就不太清楚了。”
范迪的话充斥着浓浓的不确定性，他只说了好的那一面，并没有把坏的那方面说出来。
“那坏处呢？不可能只有好处吧。”语安又问。
她可知道，这世界上就没有什么事是百利无一害的。
范迪本想带过这个话题，却被语安威胁道：“你要是不说，等我姐好了我就让她烧死你！”
语安暗自窃喜，自己也终于是切身体会来一把狐假虎威的感觉。
范迪叹了一口气，他倒是不怕林语烧死自己，主要是怕林语会因为这事从此再也不愿注射伽马基因。
“可能会有小概率出现一些副作用，不过这些副作用也只是我们当初在实验室里用当时的数据计算出来的，会不会发生并不确定，也不知道具体概率。”
范迪深吸一口气，继续道：“情绪不稳定，脱发之类的还算好的，最严重的是变异体化。”
变异体化，顾名思义就是会往变异体的方向变化，长出三只手四只脚五张嘴六个鼻子七个眼睛八个耳朵之类的都有可能，毕竟变异体丑的千奇百怪。
而且，不仅仅是身体外观上的变化，语言系统，思想，精神情绪等等都有可能会朝着变异体的方向改变。
如果副作用严重，可能整个人的身心都会变成变异体，从此不再为人。
“……”语安愣住了，她低头看向病床上虚弱的林语，“姐……”
“如果你真的下定决心要继续注射伽马基因，我建议你在抑制剂生效期间注射。这样的话，就算出现什么意外或者副作用，你也会被抑制剂压制住力量，不会伤害到周围的人和物。”范迪提议道。
很奇怪，林语没有想要注射伽马基因时，他满脑子都只想让林语同意注射，其他的什么都无所谓。
可真到了林语愿意注射的时候，他又会开始替林语担忧。
“你能造出抑制剂吗？”语安继续帮林语转述。
范迪沉思良久，才道：“能，但需要的时间会比较久。”
从林语体内抽血，再加上之前林语带回来的针筒里的一丁点残留，两者一起化验分析，再经过多次实验，范迪的确能够造出抑制剂，而且效果大概率会比L国造出来的半成品好。
只是届时，林语体内一定已经出现抗性，如此范迪就又要重新配制抑制剂，更换其中的成分或者更改比例。
“如果你真的想注射伽马基因，最好就在这几天内吧。”范迪再次重复。
抑制剂生效的这几天，的确是目前最好的机会了。
要是这次机会没了，可能就得等上个十年半载之类的。
林语没有回答是或否，她需要时间去思考，自己是否真的要继续注射伽马基因，毕竟这玩意是她一切痛苦和能力的来源。
一方面，林语痛恨伽马基因，觉得是伽马基因的出现才让变异体出现，才让L国进行了那种实验，才让她变成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可另一方面，是伽马基因让语安和林语诞生于世，也是伽马基因给林语带来了渊焰和林渊。
幸福与痛苦皆来自同一事物，想远离却无法彻底放下，想接受却心有芥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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