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交还
这个天赋技能还是挺靠谱的，至少几乎不用担心对方会在确认交换后临时反悔。
我在系统提示面板上的那行字扫了一眼。
[神明将为您保证交换的真实性]
我不明意味的笑了一下。
胡沙朝我靠拢，看到我脸上的笑容顿觉有些怪异：“白大叔，你笑什么？”
？
大叔？
“我看起来很像快要四十岁的人吗？”
我紧皱着眉，反问他。
他看了一眼我的脸，似乎觉得那个称呼好像确实不太合适，但是话已说出口，收回也是不可能的了。
“没错，白大叔。”
他恶劣地笑起来。
这个臭小子。
我不再理会胡沙，转而把目光放在在一旁沉默已久的于信的身上。
“麻烦你为我们带路吧，帮我们找到089号病人所在的病房。”
“跟我来。”
于信并没有将后背暴露给我们，而是将后背贴着墙壁，像个螃蟹一样地顺着墙壁横着走。
虽然我和胡沙都有些奇怪他的这种怪癖，但是也能理解，毕竟是一个精神病人，多多少少有些怪癖都很正常。
他现在的眼神不像刚看到他时那么恍惚了，还算比较清明，目前应该处于可以正常交谈的状况。
他一边紧贴着墙壁朝走廊另一头走去，一边数着病房。
没错，就是数。
这一层楼给人的感觉很奇怪，所有的病房都没有标注房间号码，你要是想找到某一个病人的病房，会觉得很困难，因为你只能依靠数数，而且你也不能确定这个病房里住的到底是多少号的病人。
于信嘴里嘟囔着数字：“18……19……21。”
“我们到了，这里就是089号病人的房间。”
我看着于信有些迷茫的表情，又听着他嘴里笃定的语气，有一种没来由的冰凉感爬上了我的心脏。
于信，他是原本就对这层楼的病房和病人很熟悉，还是因为只是我赋予了他导航的身份，改变了他的认知？
又或者是，“等价交换”的必然性？
我想到了那句话，不由得脊背发凉。
不，不对。
于信的表情看上去非常迷茫，表现出来的模样让我认为于信并不知道089号的房间在哪里。
但是如果于信并不知道089号的房间，他大可以拒绝帮我找房间，所以可能性最大的还是因为身份。
我不动声色地询问于信：“于信，你对这层楼很熟悉吗？”
于信抠了抠脑袋，表情仍然有些迷茫，他奇怪地看了我一眼，回答了我的问题：“当然，因为我是导航。”
原来如此。
我引导他的精神方向赋予了他导航的身份，于是这个世界的规则改变了于信的认知。这也许就是这个世界的隐藏规则之一。
身份，在这个世界极其重要。
胡沙不是个没脑子的小白花，他怔愣了一下就反应过来了，同我对视了一眼。
我递给他一个暂时不要说话的眼神，随即对于信说道：“谢谢，麻烦你了。”
于信朝我点点头，对我们说道：“我一直在这一层楼，有什么事可以找我。”
我看着他原本清醒不少的眼睛又开始逐渐变得混沌木然，回道：“好。”
于信不再跟我们说话，也不再看着我们，他依然紧紧贴着墙壁，仿佛回到了刚见到他时候的状态，沉默又麻木。
我敲响了面前的病房门，也许是因为走廊吵闹声很响亮，又或许是我的敲门声太小，里面一点动静都没有。
我只得大声问道：“请问冬夏在吗？”
过了大概两分钟的样子，病房里终于传来了动静：“你是谁？”
男性的声音低沉而又谨慎，流露出紧张的情绪。
“我们是来还你的病员牌的。”
胡沙抢先我一步回答。
病房里传来很大的动静，像是一个人从床上激动地猛地滚了下来。
病房门被猛地打开了，里面探出一个年轻男人的脑袋，他眼睛里布满了红血丝，眼球有点鼓胀，看上去有些骇人。
他的眼神流露出极度的紧张和愤怒：“把病员牌还给我！”
“能先让我们进去再说吗？”我温和地说道。
“不可能，你们俩休想，”冬夏眼睛直勾勾的瞪着我和胡沙，“你俩偷了我的病员牌害我受到了惩罚，谁知道让你们进来你们还会偷什么！”
看到他这个态度，胡沙不甘示弱，狞笑着挽起病员服的袖子朝他示威：“我不介意再修理你一顿！”
冬夏看到胡沙如此强势的态度不由得瑟缩了一下，眼神中溢出了些许恐惧，但他嘴上还是非常坚定：“不行，你们不能进来！”
我按住胡沙蠢蠢欲动的手，示意他让我来处理。
胡沙不服气地斜了我一眼，但还是把那股吓人的威势收了回去。
乖孩子。
看这样的形势，强势的威胁想必已经没有用了，面对有被迫害妄想症的患者，我只能先退一步。
我举起双手后腿半步，示意自己无害且并不准备伤害他：“我们可以做个交易。”
[您已触发“等价交换”发动条件]
冬夏警惕地东张西望了一圈，上上下下地把我和胡沙打量了两遍，最后才问我：“什么交易？”
“我把病员牌还给你，并保证我们二人不会再来骚扰你，让你安心，”我翘起嘴角，说起了条件，“相应的，你把你房间的相框碎片给我们，然后告诉我你受到的惩罚是什么。”
[您的诉求为：相框碎片*1，告知惩罚]
[本次交换发生于玩家与NPC之间]
[本次交换性质为：私人交换]
（私人交换：双方交换条件无法用具体价值衡量，只需要双方确认，交换即可生效）
[请确认双方交换条件]
冬夏陷入了思考，他沉下眼，仔细斟酌权衡这场交易的平等性。
许久后，他骤然抬起他血红的双目，盯着我一字一句地说：“希望你能明白，如果你食言，你会付出代价。”
[NPC“冬夏”确认交换条件为：病员牌*1，一个承诺]
“当然。”我向他点头致意。
[交换已完成]
[神明将为您保证交换真实性]
在系统弹出提示消息后，我从兜里摸出那张病员牌，冬夏死死地盯着我的手，似乎怕我下一秒直接掏出一把匕首捅向他。
直到我把病员牌交还到他手里，他才逐渐放松警惕。
“等我一下。”
冬夏将大门紧闭，似乎是去找相框碎片了。
胡沙冷笑一声，刺我道：“你就不怕他出尔反尔？”
我朝他笑：“他不会傻到跟神明作对。”
胡沙听了我的话不再言语，只是看向我的眼中多了一抹深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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