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鸿门宴拉开序幕


玩到最后,西域二公主还恋恋不舍,不得已才回到皇宫。

  她也不再想嫁给元颂太子了。

  毕竟她可算看明白了,元颂太子对她无意。

  在盛京如此好玩的情况下,西域二公主彻底把母亲大人的话语抛之脑后,放肆地玩乐起来。

  西域地处荒漠一带,哪有什么绿意盎然?哪有什么稀奇古怪的绣球香囊?哪有什么说书人皮影戏?

  同时,二公主的心田逐渐蔓延上了一层极淡极浅的向往,以及对元颂强大的钦佩。

  甚至有一丝丝的担忧。

  元颂的铁骑兵马究竟会不会踏上西域的领土?倘若是肯定的,那么又要多久才会踏上?

  *

  迟则生变。

  康文帝愈发得不在乎名声。

  时隔多年,帝王的召令再次降到靖安王府与永昌王府。

  鸿门宴,这三个字不可避免地浮现在靖安王与永昌王两人心头。

  这可是在万寿节时日啊!

  他国使臣皇子公主尚未离去啊!

  帝王这是完全不在乎自己为皇帝时期的名声吗?!

  这一圣旨打了所有人猝不及防,完全不给人任何喘息的机会。

  靖安王府

  白发苍苍的老王爷似乎一下子老了不少,褪去了往日的红光满面,急促而跳疯了的心脏仿佛下一刻便会因为负荷而停止跳动。

  梁州虎符他都已上交给了帝王,可帝王还是不放心他。

  是啊,伴君如伴虎,如今的康文帝可不是自己那愚蠢的先帝兄长啊!

  先帝是走两步路都喘气不已的病猫。

  而正值中年的康文帝,是蛰伏多年的毒蛇猛虎,是一经抓到把柄,就要撕碎猎物的霸主。

  可是,帝王,你该不会以为老子半点准备都没有就敢来盛京?!

  不到最后一刻,靖安王又怎会甘心?!

  离府之际,老王爷佝偻着腰身,唤来了自己唯一的子嗣。

  云遥得到了消息,不言不语沉默地来到了自己父亲身边。

  “十年前,为父称病没来盛京。十年后的今日却是帝王的刀剑指到了脖子上,不得不来到盛京。”

  “囡囡,今晚进宫一趟,输赢要分出来了。”

  终于,云遥古井无波的双眸动了动,欲言又止,最终启唇道:“父王,放手吧,圣上早已布下了天罗地网,”

  没等云遥再劝两句,就被恼怒至极的靖安王一巴掌扇了过去。

  “啪”一声清脆刺耳,力气大得好似用尽全身力气。

  “逆女!本王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一个狼心狗肺的玩意!!你这么说,对得起你六个战死的兄长胞弟吗?!”

  “若非我儿丧命,哪有如今元颂的天下!!”

  “吃水不忘挖井人,洛恂小儿还有胆跟本王要梁州兵权!”

  ……

  这个巴掌扇得云遥一阵耳鸣,一时听不清年迈的靖安王在臭骂什么。

  但她大抵也清楚,无非就是后悔生了自己,以及呵斥自己没良心诸如此类的言辞。

  嘶,疼痛难忍,噢,原来是唇角撕裂,流出了鲜血。

  靖安王形似疯癫至极,气得口不择言。

  “当初洛慎还敢与本王求娶你,他也不想想,本王恨不得吃了他的心他的肺,怎么可能会把你下嫁于他!!”

  “他们两兄弟狼狈为奸,会残害了这泱泱大国的元颂啊!”

  到底是胜是败,还用得着女儿家来说!

  尤其她还信口雌黄!

  也不知靖安王骂了多久,这才沉默下来。

  父女俩之间似乎隔了一层难以逾越的天堑,隔了千山万水,这辈子都难以到达对方心中。

  无声沉默在发酵。

  最终,靖安王冷哼一声,不拖泥带水转身离去。

  云遥始终一言不发,凝望着靖安王的背影远去,直至消失在自己眼前。

  落日把盛京镀上了一层黄金,温柔的晚风推不动暮云。

  光影斑驳,碎金洒落,似乎把最后的柔情送给了人世间。

  云遥早已明了。

  这将会是他们父女今生最后一次相见。

  晚风习习,吹得人衣摆飘扬,久站在原地的云遥呢喃出声:“云缠风不知所起,像风吹千里不问归期。”

  万寿节宴会上,她见到了所谓的淮南王妃,见到了所谓的华灼郡主。

  但她并不羡慕淮南王妃。

  她只是,深深的羡慕着在爱里长大的华灼郡主。

  话落,云遥便抬脚往自己的院子去,遣退了所有的侍女,坐在座椅上,斟了一杯酒。

  吃了两口,恍然发觉人生没什么意思,而这酒也差了点意思。

  她回想起多年前的自己与洛慎,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矜贵守礼的淮南王会为了自己一句想看槐花,就能在皇子府上种满了槐树。

  会因为自己一句想吃长亭街的馄饨,而亲自为自己排队去买。

  是以,她明白,洛慎是爱过她的。

  如此,她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尤其在见到了洛慎对陆王妃满含爱意的目光后,在轻微嫉妒的同时,更多是欣慰。

  起码洛慎没有像她一般抓着缥缈须臾的过去不放。

  白纸包好的银白粉末,被云遥尽数倒进了酒杯里,只见她慢慢起身,端起酒杯对着落日敬一杯。

  “世间无趣得很,下辈子不来了。”

  语落,这杯酒就被云遥一饮而尽,吃得一滴不剩。

  她笑得很是惬意。

  半张脸笑颜如花,半张脸红肿不堪,略带青紫。

  府上兄长胞弟皆战死,他们是元颂的英雄,而元颂又在康文帝的带领下愈发繁荣昌盛,她可不能辱没了兄长们挣下的门楣。

  父亲若成了,她愧对元颂百姓,愧对最亲之人的六条鲜血。

  父亲若没成,她作为父亲之女,又岂能独自一人苟活于世?

  暮色降临,贵妃椅上的云遥一袭柔顺墨发尽数倾泻而下,服饰大方得体,笑容恬静,似乎做着什么美梦。

  顺庆二十二年,十一月四日,反贼靖安王之女--云遥县主自刎离世,享年三十又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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