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西市之行
霍青他们这次出行最主要的目的便是找村里需要的粮食作物种子和棉花种子，在陈家坳重新建立村落后种植。如果有机会的话再补充一些需要的人才，人力。
城南边的破庙附近有他们要的人，李小飞，贺大石，李旺家三人结伴而去。
霍青和小云早早出门，向路人大娘询问到卖种子的地方。
那是一个夹杂在民巷里头的市场，但管理并不严格，人员杂乱，开店的，摆摊的，叫卖的不一而足。
西市并不像丰县本来表现得那么贫穷，反而有种不受战乱波及的喧嚣。
错综复杂的小巷里，呈现出一种生机勃勃的景象。沿着狭窄的街道两旁，各种摊位摆满了各种商品，从丝绸布料到粗衣麻布。从普通陶瓦到精美的陶瓷。
街道上人来人往，喧闹不休。虽然混乱，但好在地方宽敞，也便不觉得难以忍受了。
小贩们站在摊位后面，大声吆喝着，吸引顾客的注意。
顾客们有的在认真挑选商品，有的在讨价还价，还有的在闲逛，寻找感兴趣的商品。
市场是个奇特的地方，它既是交易的场所，也是百姓们信息交流的场所。在这里不仅可以找到霍青需要的东西，也对这个县城的物价，最新消息有深层的了解。
“听说，白贼打隔壁凉州不到一月竟然破城！”
“是啊，四万将士抵抗的被杀，投降的被俘虏。”
有人摇头晃脑地叹息：“唉！可惜那守城的刺史，是个忠君爱国的好人啊！”
听到这消息的另一人昂起头，不屑地嗤笑：“你知道什么呀？你以为人家自缢就忠君爱国了？幼稚！”
旁人一听，觉得这人好像有内幕消息，忙催促他继续说，那人略带得意地说道：
“我家衙门里的差爷就知道，朝廷发了处置消息，判他一家流放，理由是临阵退缩，守城不力。”
有人不信道：“这怎么可能，弃城而逃可是诛九族的大罪，凉州刺史带着守军到最后一刻，还自戕而死，这就是保家卫国的忠臣啊！”
见有人反驳，自觉失了面子的人立马提高语调，回道：“这你就不懂了，要不人家是刺史呢！本来城也是要破的，他跑不掉了，这样做还保住一家老小。岂不划算？”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讨论得如火如荼。
后面都是些没有营养的话，霍青和小云也就不再驻足，继续向前。
小云凑近霍青意犹未尽地小声问：
“霍姐姐，这人到底是忠臣还是奸臣？”
霍青倒不纠结这个事，说道：
“有点欲盖弥彰的意思，其中内情，说不准。的确有可能是这个人说的，守城不力的刺史是个聪明人，知道必死，于是让自己看起来更有气节。但也有可能这是朝廷推出来的遮羞布而已。”
小云：“什么叫遮羞布？”
小云这孩子聪明赤诚，霍青愿意多讲些给她听，往往小云提出来，她都尽量讲明白。
“凉州虽不富裕，但也算大城，有内外两城，有高且厚的城墙护着，竟然一月之内被拿下。除了北边的异族勇猛之外，你觉得还有什么可能性？”
小云鼓着半边腮帮子认真地想：“那应该是凉州城的守军太弱了吧。”
霍青：“更深层的是朝廷势微，守军无力抵抗，老百姓也怨声载道。一旦连老百姓都察觉到日子相比从前及其难过，那可能是大环境出了问题。”
因为中心集体相当于心脏，它出现的问题会逐渐蔓延到身体各部分，百姓就是最末梢的神经。
霍青还想告诉小云，一个王朝集齐以下几点：幼帝，匪患四起，流民逃亡，外族异动，大抵是是离覆灭不远了。
但眼下不是教学的好时机，便作罢了。
两人继续往前，边走边找，都没有她们要的东西，走到巷尾，豁然开朗，有一群人聚集成好几圈——
眼前有一小块空地，小云问旁人，才知道这地方称为“斗鸡场”。
这里的“斗鸡”并不是真的鸡，而是小市民们在这里进行的各种赌博游戏。赌博在这里并不算违法，是一种被默许的存在。躲懒的商贩们和顾客们都会聚集在这里，押注、观战、欢呼，享受这种刺激的乐趣。
“两位，第一次来丰城吧？要不要玩一把？”
一身褐色短打的中年人见外围的霍青和小云好奇地驻足，他很有眼力见地拨开人群，笑容可掬地上前说道。
霍青看了一会儿，只看到人头攒动，里头具体情况只听先前的路人说过，再低头看看小云亮晶晶的眼神，她笑道：
“好，进去看看，麻烦您引路。”
“诶！您客气！”
中年人叫孙富贵，是附近赌场的外围掌事人，他也敏锐地感觉到霍青嗓音的不对，却识趣地没有多问。
这两人打扮虽不算富贵，但霍青身姿挺拔，气度不似面朝黄土背朝天的人，反而有种上层人的高傲。
他也算有两分眼力见，但霍青只是没有对阶级的畏惧，来自未来的她心中的信念不同，自然展现的气质不一，才让这人觉得奇货可居。
玩法并不多，霍青来到最常见的骰子桌，赌客买大买小，豹子庄家通吃。
桌子后坐庄的人皮肤黝黑，环顾四周。然后他拿起骰子，双手上下用力摇动，然后干脆地拍在桌面上。
他大喊一声：“下注！买定离手！”
霍青对小云道：“买小。”
小云也不管对和错，只霍青说了，她就兴奋雀跃地从包袱里头掏出自己的零花钱，买了二十文的小。
“开——”
随着庄家大喝一声，骰盅揭开，赫然映入大家眼中的是：“223”。
“啊！早知道多买点了。”小云喜滋滋地收钱，嘴上却惋惜道。
“不可贪心，这种钱财终究不是正道。”霍青在旁边护着她，避免其他赌徒靠近。
小云乖巧点头道：“那我再玩最后一次行吗？”
霍青并无不可，庄家摇骰后，小云纠结地看看三个地方，抬头问：“这回买大，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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