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试探深浅
“斗鸡场今天不开了?”提溜着一袋糕点的人与同行的人边走边聊。
“嘿嘿,昨天那事你不是知道嘛!有人砸场子来着,那小伙子真有点东西,货真价实的五十两金子全被赢走了!”
“诶哟,这可亏大发了?”
“可不是,听说这几天都不开斗鸡场呢,赌坊倒是照常。怎么着,想去玩几把?”
“嗨!终归没好下场,如果斗鸡场开了就去消遣两把,至于赌坊,劝你还是别去……”
两人渐行渐远,只要转身就能看到昨天大闹斗鸡场的元凶巨恶。
小云看看霍青,又看看那两人:“是不是在说你?”
霍青摸摸小云的头,哈哈一笑:“我们的衣服钱还是赢到了的。”
翌日一早,霍青和小云提着糕点上门拜会周传财。
周传财的院子坐落在西市的静区中间偏外的位置,这片基本为外地商人的临时住所,行走间都是相熟的同行,没打听多久就找到了周传财的小院。
这是一座典型的中式四合小院。一进门不是很大,且并不如高门大户把门修在正对面,而是位于偏右的地方,门框镶嵌着精美的木雕,紧紧相连的是门房所在。
跟门房报上名字,两人很快就被引着进去。
进入宅子,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片舒适的庭院。庭院两边种上两棵高大的古树,树下两排清新淡雅的小花相映成趣,给人以安宁而平静的感觉。
庭院四周则是主人居住的地方,三套精巧的厢房,厢房的墙壁用青砖砌成,屋顶是古朴的黑瓦。
厢房用风雨连廊相接,几步一窗,一抬头,透过精致的窗棂,就能看到情态各异的风景。
真就有曾经书本上苏州园林的宁静秀美之态,霍青不禁心中感慨,古人在某些方面的居住条件是比现代人优越的。
“欢迎欢迎!”周传财已经面带笑容从正房迎出来。
霍青与他互相见礼,客套一番,便宾主入座。
“霍小兄弟和朋友们还住得习惯吗,有什么问题尽管和我说。”
霍青拱拱手:“吃住都很好,周老爷推荐的地方有心了,多谢多谢。只是我个人碰到点小困难……”
观察霍青面上浮现一丝愁容,周老爷了然:“小兄弟既然找到鄙人这里,那就是对鄙人的信任,有什么事不妨说来,我若是能提供帮助定不会吝啬。”
周传财乃走南闯北半辈子的商人,很会拿捏其中分寸,让人既感觉热忱又不会大包大揽。
“小弟这次其实是来找一种特殊的种子,我们家曾经有人钻研过此项种植,但由于家道中落现已失去原本的种子,如今我举目无亲,欲凭借此祖传种植实现曾经先人之想。奈何人微言轻,相交甚窄,无法寻得种子。不比周老爷广交天下之友,您又是这方面的翘楚,所以……”
一通话说得漂亮,又清楚明白地讲清目的,周老爷圆胖的脸上笑容更深,说道:
“如果是寻常种子,我的确能有门道,如果是难寻的……”
霍青适时将种子的图纸递上,周传财打开一看,种子的模样、特征具纪录其上。
但他瞧着瞧着却把眉头微皱,有些为难道:“这我确是没见过的。”
周传财并没有把图纸还回来,而是郑重叠好放入衣襟。
霍青听他话头,并且见此做派,预感周传财并不是毫无办法,于是霍青眼眸一转,笑道:
“此事确实麻烦,需得费些神通,在下不急,如果办成此事,老爷以后若有难处,我也定不吝惜力气。正如您所说,广交善缘嘛!”
周老爷心中满意,和聪明人打交道可省去很多麻烦,能不能做,能做到哪个份上,给一个反应,回馈一句话都能参透一二。不必追根究底,更不用费力跟他解释。
他在外头这些年,见过蠢货和聪明人数不胜数,但做人通透的百中存一,不通透的毫无容人容事之量,看待事物只会从自身出发,一旦超出他的想法就一味指责别人为什么不这般那般,殊不知只会暴露自身的愚昧无知。
于是周传财就放心说道:
“我看那次在城门,几位刚正不阿,连城门守卫的气势都被各位压倒三分,想必武学方面颇有造诣。”
来了,这人终于要引出他需要的条件了,这在霍青预料之中,陌生人怎么可能一见面就拜倒在某人魅力之下,至此赴汤蹈火在所不惜的,除非穿越到她初中都不看的无脑爽文了。
“造诣不敢当,略有小成。”
任谁都看得出这是谦词,周传财自然听得出,于是他欢喜地拍拍自己饱满的肚子,说道:
“最近局势越发不太平,我们的生意更加难做,家中的商队偶有损耗,不知霍小兄弟能否给我的队长指点一二。”
指点是假,试探是真。
但霍青无所谓,她的各项技能在部队都学得很扎实,不说登峰造极,但也能融会贯通,来的这一个月当中与古人交手的次数不少,对自己的擒拿、格斗都有一定把握。
“没问题,那就切磋切磋。”
周传雄就让下人去喊他的队长过来,三人坐在正厅,又吃了会儿茶,有两人便从院中大刀阔斧地跨步而来。
其中一个面相朴实,虎背熊腰的汉子,叫罗力强,看气质与孙振东是有相似之处的,不过更加年轻,更加内敛。
另一个则是年近三十的武师,叫吴玄刚,行坐之间,动作刚劲有力,脸上神情略带傲气,跟周传财打过招呼后,就毫不掩饰地打量霍青和小云。
当然,一个小丫头他根本没放在眼里,他主要瞧的是霍青,见霍青脸上文气更重,身上毫无习武之人的凌厉,显得平平无奇。
吴玄刚斜着眼睛看人,不屑之意溢于言表:两个月内老爷已经带了三个所谓高手进商队,但一实战则是虚有其表,不过一般江湖游侠,甚至都没有传承家族或者门派的特长。
这次他非要跟过来一起掌掌眼,可不能什么人都进商队,自己送命事小,拖队伍后腿才惹人厌烦。
霍青女生男相,可要真从男人的审美看,脸真算不得有男人气概,如果再白上三分,的确有小白脸嫌疑。
再加上霍青来到周传财家是客,见谁都带两分笑,平日里的锐气收敛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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