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年关

从信中回神过来，霍青对穆群英问道：

  “开春后，穆老板有什么打算？”

  霍青很少打听他们商人的行踪，除非是有正事。

  穆群英抬头饶有兴味地问道：

  “你我不必兜圈子试探，可直言相告。”

  霍青妥帖收好信纸，说：

  “我这里又有一桩小生意，想给你做，又怕你嫌肉小，我自己做，有没有门路和人手。”

  穆群英略有诧异她也要做生意，转念一想她那不算少的兵，长久保持的话，这花销绝不是常人能够负担的，这就可以理解了。

  霍青：“我们自产的葛布，两个月已经存上30万匹。”

  穆群英点头呢喃：“两个月，30万匹也不是……等会、多少？”

  穆群英脑子里终于反应过来事情的不对劲程度，她讶异地问道：

  “你是说你以丰县之力两个月织布三十万匹？”

  这可不是小数目，这绝对不应该出现在一个小县，更何况这是两个月的产量。

  她不由得认为霍青在痴人说梦，又或者她压根不知道数目，只是听下面的人报上来。

  于是她又问道：

  “你不会被手下诓骗了去吧？要知道哪怕是凉州这样的大州也就是这个产量。”

  穆群英也是从无到有经营过来的，怕霍青让底下的人哄骗了，就多问几句。

  霍青笑道：“没有虚报，一切我都有把关。”

  看着霍青郑重的模样，穆群英才放下一些狐疑，开口：

  “如果，真有这样多的布匹，应该是葛布吧？”

  “没错。”

  两人都是雷厉风行的性格，当即就骑马出城，来到珍妮机工厂。

  看完成品，穆群英连连咋舌。

  但是由于布匹不是她家主营，所以她并没有大包大揽地说要帮霍青销货，而是表示愿意引霍青一同去南方打开市场。

  她有许多顾虑，自己的事业和责任，这是正常的。

  霍青思忖：借助她的力量培养一批商业人才，如果真能有自己的人在南方把市场打开，总归更好。

  于是两人便敲定，开春后让人随穆群英去一趟凉州南边的冀州。

  新年将近，伴着漫天风雪，穆群英又风风火火地归家去了。

  而玄凤军也迎来了他们一起的第一个新年，随着年关一同到来的还有文书上烫金的给霍青丰县知县的任命。

  不知是官位太小还是仲回的确有能耐，总而言之，这件事就这样既快又顺利地板上钉钉。

  明眼人也能从中嗅到腐朽的气息。

  这件小事对于朝廷来说无足轻重，对于周边的郡守也只是略有耳闻的变动。只有犁木郡收到风声的鲜卑人恨得牙根痒痒，偏偏他们自己身陷囹圄，自顾不暇。

  被朝廷认定的还有丰县的卫所指挥使，霍青推举的是孙振东。

  其他几个立功的人也顶了从九品的任勇校尉，培荣校尉，培荣副尉等。

  只不过小云的名字一听就是女子，她和其他女子便没有在这些虚名之列，仲回劝着霍青不要为这个虚名多生事端。

  虽然确实是一个虚名，毕竟所有的军饷都得丰县自行解决，朝廷已经管不到这边来。但少了小云一份，霍青心中总归是有些不得意的。

  真正的卫所早已经在他们来之前名存实亡，能打的卫所核心人物也是七零八落。

  卫所制度在这个朝代已经过了鼎盛时期，另外，就算没过，霍青也不会继续采用。

  因为它畸形的制度，并不符合霍青的治军要求。

  卫所制度中，卫指挥使以下的官职都是世袭的，一世为军官，世代奴隶主。

  而他们手底下多出的几百万军户和他们的家眷，在战争结束后沦落为社会的底层。

  卫所的军户世世代代，平安时帮人种田，毫无私有财产，打仗时还得做炮灰，这样的生活实在让人绝望。

  更重要的，不利于保持军队的活力和血性。这样制度培养下的士兵又有几个会为国冲锋陷阵？要么是些世袭的酒囊饭袋，要么是早已经麻木的底层军官。

  于是霍青除了表面的这些功勋，已经进行全面推翻。

  卫所和朝廷的制度名存实亡，卫所原本却在变成孙振东为主的新兵训练营，也就是为玄凤军挑选人才的预备队。

  霍青的主要精力也放在这处，只要她有空，就会亲自去组织筛选的活动，培养玄凤军的新血液。

  这次的招新非常成功，不仅是男兵有两百多个，更让她欣慰的是符合条件的女兵也有一百出头。

  训练时，她看着下面偶尔有膀大腰圆的妇人，便觉得倍感欣慰。

  只不过这样的也少，大多是地位地下吃不饱饭而比较瘦小的女人。就这样的，都是走投无路的，才愿意前来。再者，这些人也是知道玄凤军内部居然有正经的女子当兵，也就抱着来试一试的态度。

  受封建糟粕的影响，能活下去的女人宁在家里受男人庇护或者受男人挫磨，也不愿意“抛头露面”。

  霍青特意交代过苗山大嫂，一定要看紧伙食方面，男女一样，不可因为性别而分菜时出现参差。

  从前她大学遇到过，有的食堂打饭的大爷大妈，见是女性，就自然而然认为吃得少，故意给女孩少打一些饭，对于男孩就给一些饭菜。这样，同样的价钱，男女却区分出不同来，实在不妥。

  尤其像霍青这种，比一些男生更能吃，青春期一顿饭能吃三四碗，碰上这样思维老旧的人，略有微词。每次强调让人多给些也是麻烦事。

  苗山拍着胸脯保证，一定让新来的兵都吃好，吃肥。

  效果不是立竿见影的，霍青想要一群结实的新兵，预计还得好几个月。

  十人为一队，按照正式成员和实习成员称为“玄凤一队”“玄凤二队”“预备一队”“预备二队”等以此类推。

  每队一个队长，每个队伍之间在训练时大多为竞争关系，队伍的好坏对队员的个人考核分数有一定影响，不过如果个人能力突出就可抵消，甚至拉起整个队伍。

  四百个预备队队员实习期统一为两个月，每个人摩拳擦掌，队伍和队伍之间的竞争非常激烈。

  因为真正进入预备队的队员们尝到了甜头，知道玄凤军都是实打实地让人吃饱穿暖，各种福利一定会落实到位。

  不仅如此，在这里不同于其他地方的是，这里的氛围是把每个人当成人在对待，上下级的关系很少存在压榨欺凌，就连恶性竞争都是绝对禁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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