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5章 转折
天祥绸缎庄的生意依旧红火，新老顾客络绎不绝，挑选着各式丝绸布料，看来今日又是盈利的一天。然而店员们却发现，老板卢天祥的脸色异常，他时不时焦虑地望向门外，不知在担忧何事。在他们看来，最近生意兴隆，欠账之人寥寥，老板应该乐不可支。
当然，这些只在绸缎店工作的店员无法理解卢天祥的内心忧虑。过了大半天，少爷还未归，这让卢老板愈发坐立不安。他知道此事的重大，若少爷在京都遭遇不测，教宗定会怪罪于他，甚至自己也可能步那些被灭门的叛徒后尘。想到这里，他对少爷的消息更为迫切。
经过漫长的等待，卢天祥终于得到了答案，然而却是他最害怕的事情发生了。上百名锦衣卫疾驰而至，骏马飞奔至绸缎店前，瞬间驱散了购买丝绸的顾客。随后，一位千户大步流星踏入店内，高声宣布：“奉锦衣卫指挥使浩大人之命，特来请卢老板和诸位去北镇抚司有要务询问！各位，请启程吧！”话音未落，锦衣卫已开始拉拽店里的店员和账房向外走。
“千户大人，究竟发生了何事？”卢天祥镇定心神后上前询问。同时，他已握着一张百两银票递给那位千户：“我们都是安分守己的商人，为何会惊动锦衣卫前来请您去呢？”
吕岸轻轻拂开那张闪烁银辉的符咒，面带嘲讽地回应：“卢大掌柜何须多言？你们的所作所为，心中自有定论。”说罢，他的手指悄然滑向腰间的月华长剑，一旦察觉异常，便会毫不犹豫地出鞘迎敌。这是他在与李泽的较量中落败后的谨慎，绝不能再让白莲教徒占据上风。此刻，百余名羽林卫与铁甲兵皆神情紧绷，监视着店内每一个人，以防不测。
卢天祥见状，深知无法逃避，遂点头应道：“千户大人，请！”见吕岸放下戒备，他心中的石头才落地。其实他并不了解，卢天祥虽曾是武者，多年未曾操练早已生疏，自然不敢轻举妄动。
押送完绸缎庄内所有人，吕岸示意几位擅长搜查的部下留在此地仔细搜索，希望能找到更多证据，让白莲教徒无从狡辩。他自己则押解着绸缎庄的三十多位俘虏，声势浩大地返回了北方护国司。
浩宇这时已在府衙内，对数位被捕的刺客进行审问。然而这些刺客个个意志坚定，任凭浩宇如何施压，始终闭口不言。最后，只好将他们押送至幽冥地牢，交给那里的酷刑高手来对付。李泽因知晓其特殊身份，卢天祥未到之前，浩宇并未向他提问。但为防他有任何图谋，已将其四肢关节用精钢枷锁紧紧固定，即便钢筋铁骨之人也无法挣脱。
卢天祥被带到北方护国司，看到全身束缚的李泽，顿时露出绝望之色：“看来一切真的结束了，连少主也被他们活捉了！”他原本还期望李泽凭借高超武艺逃出生天，谁知竟是满盘皆输。
浩宇目睹这一切，开口道：“卢天祥，我想我无需询问你为何会被捕吧？你们密谋刺杀我，结果被我的手下当场制伏，还有什么辩解的余地？”他扫了一眼动弹不得的李泽，卢天祥努力保持冷静，回应道：“草民完全不明白大人所指，何来刺杀一说？草民只是安分的商人，怎敢涉足这般狂悖之事？”
浩宇淡笑：“有人常说不到黄河不死心，不撞南墙不回头，你卢大掌柜却是过了黄河，撞了南墙，仍不死心，不回头。你说你不认识此人？”
“草民自然认得他，他是草民远方的侄子，近日才进京，草民对他的了解极其有限，没想到他竟胆大包天，敢行刺朝廷官员。”
浩宇凝视着卢天祥那毫无瑕疵的无辜表情，心中不禁对其伪装技艺赞叹不已，如果他在魔幻世界中，即便未获得最高荣誉的翡翠戏剧奖，也必定能揽获无数其他奇幻艺术大奖。浩宇嘴角浮现出一丝从容的笑意：“你确信自己一无所知？”
“确实，虽然他寄居于鄙人府邸，也为小店出力，但人心隔肚皮，他私下有何行径，实难洞察。”卢天祥立即回应，言语中透露出一丝无奈：“鄙人在帝都有些许声望，与朝廷高官也有些商务往来，断然不敢涉足违法乱纪之途，更别提大人指控的刺杀大案了！”
此时，沉默已久的李泽开口：“的确，我之事与卢掌柜无关，他仅是出于情面留我在店中做事。”浩宇审视着二人，内心暗自发笑，到了这般境地，他们仍极力辩解，真以为几句狡辩就能救卢天祥于水火？
浩宇的疑惑很快被揭示，就在他耐心与二人周旋之际，一封封名帖被恭敬地呈上，皆是朝中显赫官员为卢天祥求情。这些名帖摆在他眼前，令浩宇略感惊讶：“卢掌柜人脉深远，刚被皇家执法队带走，便有这么多官员为他发声。”
卢天祥目睹此景，内心不由泛起一丝得意。这些年在帝都的经营并非徒劳，除了公开的生意，他还定期向这些官员馈赠尊崇，每月花费数十万金币。表面上，他是为了拉近与大人们的距离，以助店中生意兴隆，实际上，他的开支远超收入，他们的真正目的除了今日之局，还有从权贵口中获取有价值的情报。
正是因为朝廷内外腐败盛行，白莲教的秘密探子才有机会贿赂众多要员，而这些人的求情信也在他预料之中。卢天祥坚信，一旦浩宇找不出自己与刺杀关联的证据，加上大人们的说情，必定无法长久羁押他。朝堂之上，官员们历来避免过度得罪同僚。
然而，这次卢天祥低估了浩宇的决心。看完那些求情信，浩宇短暂地怔愣，随即把这些信函弃置一边，说道：“卢天祥，既然你一言不发，本官只好同等对待你们。来人，将他们一并押入禁锢之地！”
当两位神秘人物消失在视线之外，吕岸领着在绸缎府邸搜寻线索的密探悄然踏入，一瞧见他们灰败的神情，浩宇便知无功而返，这是他早已预见的情景。果然，几位密探愧疚地禀告：“大人，属下无能，绸缎府邸翻了个底朝天，却未寻得一丝白莲教的踪迹。”
“明白了，你们下去好好歇息吧！”浩宇并未责备，遣散众人后，转向吕岸低语：“卢天祥果然非泛泛之辈，我们一无所获，如今京官们纷纷为他求情，我们的困扰恐怕才刚刚开始！”
吕岸冷笑一声：“他们是忘了锦衣卫的威严了，当年我们缉拿权贵，无人敢出声，如今对付的仅是一个商贾，这些人竟敢摆架子，实在过分！若此事由东厂出手，他们只怕只会急着撇清关系吧。”
浩宇颔首道：“没错，虽然如今锦衣卫上下一心，但要恢复昔日荣光尚需时日。既然他们不把我们放在眼里，今天我就让他们见识见识锦衣卫的威力！记下这些官员的名号，等事情明朗，我要一一找他们算账！”
吕岸闻言，精神大振，深知兄弟们期盼扬眉吐气这一刻已久。于是他高声应诺，随即奔赴地牢，策划对策。
浩宇瞥过一封封请愿书信，嘴角勾起嘲讽的笑意：“正苦于如何应对之后的局面，这些人却自投罗网。”然而，他的笑容转瞬即逝，若真查不出卢天祥的破绽，自己将会陷入被动。看来，还需另寻他法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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