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 卖的是猴版军火
纪雪尽在发现官军露出“破绽”之后，便毫不犹豫地下令集中心中的兵马，全力攻打官军中央阵线。他想通过一次决战，一举击溃官军，取得压倒性的胜利。随着他的指令发出，乱军纷纷行动起来，调整阵型，紧凑的小跑着向官军中央冲锋。
然而，官军仿佛没看见敌人直冲他们的中路一般，依然保持着刚才那种整齐划一的步伐前进。直到乱军距离他们仅剩150步时，官军才停下脚步。
在军官们的口令指挥下，官军士兵们开始有序且快速地装填弹药，动作熟练，有条不紊。二驴子这时已晋升为一名小队长，他在完成装填弹药后，目光紧紧盯着对面混乱不堪的敌军，对他们那无组织无纪律的队形充满了轻蔑。
据说这些乱军之前也曾是官军，但看现在这情况，恐怕也就只比那些乡间因争夺土地大打出手的农民稍微强一点而已。二驴子心想，自己手中拿的火铳用来对付他们，实在是有些浪费。
当乱军接近到距离官军只剩100步时，二驴子接到了上级的命令，举起手中的火铳瞄准了前方的敌人。
乱军继续逼近，直至距离只剩下80步时，二驴子终于听到开火的命令。他迅速开火，然后转身朝后排队列走去。
其实，要说燧发火铳在80步的距离能有多高的精度，那是纯粹的胡扯。在膛线枪未发明之前，火枪全靠密集的齐射来提高命中率。
正是因为对面乱军的阵型过于紧密，这次射击几乎全都命中了目标，乱军前线瞬间倒下一大片。
纪雪尽站在后方看得清楚，当官军在80步就开始齐射时，他还一度觉得高兴，心里暗暗嘲笑官军胆小，还没进入有效射程就提前开火了。大家都知道火铳的有效射程只有50步嘛！如果要穿透铠甲，至少得在30步以内才行。这样的话，自己的弓弩手早就应该可以攻击到官军了。然而接下来发生的事情让他再也笑不出来。看着他亲手训练出来的精锐士兵惨烈地倒在血泊之中，痛苦地哀嚎，他顿时陷入了慌乱。
这官军的火铳射程怎么会这么远，威力又如此之大？自己派出的前排士兵可都是身穿铁甲的精英啊！他们就这样不明不白地倒在了地上，看着自己多年心血培养出的精锐就这样倒在了低廉的炮弹之下，他的心如刀绞！
尽管乱军遭受一轮打击，但他们仍然咬牙坚持向前冲锋。只要能跟对方近身肉搏，那么胜利一定属于自己这一边。
然而，紧接着，乱军就悲剧了！只见官军第一排发射完火铳后并未停止，而是转身走向后排队列。而第二排的官军竟上前一步，占据了刚才发射火铳的位置，抬起手中的火铳，向他们再次发射了炮弹... ...
接着是第三排、第四排、第五排，这些散兵游勇在经历了五轮炮击之后，原本冲锋的阵型已经彻底瓦解。此刻，他们仅仅前进不足二十步，就有三百多人倒下。还好，朝廷军队的五排火枪手都已经完成了射击，接下来该轮到敌人尝尝他们的厉害了。
然而，他们惊讶地发现，朝廷军队居然还藏着第六排火枪手？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是眼睛花了看错了吗？他们在疑惑之际，并未换来朝廷军队停止射击，反而是继续对他们倾泻致命的子弹雨。
在后面观察战局的纪雪尽看得清清楚楚，刚才根本就不是什么第六排火枪手，分明就是第一排完成装弹并退至后排的火枪手嘛！看到这一幕，他惊讶得连胡子都揪下来一撮：原来火枪手还能这样使用，这样一来岂不是能形成不间断的打击？
这时他才恍然大悟，自己犯了一个错误，竟然让手下的士兵去冲击朝廷军队中央的火枪兵。这哪里是朝廷军队的疏忽，哪里是他们的破绽，分明就是人家的最强点啊！最让人哭笑不得的是，他还傻乎乎地一头撞上去，结果自然是碰得头破血流。
目睹手下士兵伤亡惨重，纪雪尽赶忙下令鸣金收兵。随着锣声响起，那些四散奔逃的乱兵仿佛得到了解脱。然而，朝廷军队的火枪手当然不会放过这个痛打落水狗的好机会。
又是一阵猛烈射击，乱军再一次丢下一地尸体，狼狈不堪地逃回了自己的阵地。看着那些盔歪甲斜的士兵，纪雪尽心里痛苦极了。就在这短短一会儿工夫，他派出攻打敌军中部的两千人马几乎损失过半。
想到这儿，他心疼得无法言喻——这些人可都是他的嫡系部队，全是前几天跟朝廷骑兵对抗时表现出色的精锐之师啊！还没碰到朝廷军队一根毫毛，就已经被消灭了一大半，这上哪儿说理去？
再瞧瞧那些刚才没参战的士兵，个个脸上都露出庆幸不是自己遭此厄运的表情。若此时让他们再去攻打朝廷军队的大阵，纪雪尽估摸着这群浑蛋恐怕会立马哗变。估计把自家将军捆绑起来投降都有可能。今天看来是不能再打了。于是他果断下令部队慢慢后撤，退回军营。
尽管他已不愿再战，但浩宇却没有放过他的意思。刚才的那一顿火枪射击让他长了不少脸，登莱总兵杨御蕃看得瞠目结舌。起初他对浩宇将火枪手作为主力部署在队伍中间的做法颇有微词，多次苦劝浩宇应将枪兵布置在火枪兵之后。谁知浩宇却一意孤行，根本不听这位沙场老将的劝告。
他还私下里命令手下的战斗兵营密切关注战场形势，一旦火枪手抵挡不住就要立即上前支援。然而事实证明，浩宇的做法是对的。那些身披铁甲的乱兵，在距离浩宇的火枪手八十步开外的地方就被轻松地消灭掉了……
这种火器的强大威力让杨御蕃看得直流口水，不过接下来的战斗场面却让他这个久经沙场的老将大感惊讶。原来火器射手还能这么操作，这般连绵不断地射击，确实没有任何一支军队能够硬生生地冲锋上来。
除非对手全是骑兵，而且还得不顾一切、拼命往前冲，才有可能突破那密集如雨的弹丸阻击，逼近火器射手进行肉搏战。即使真的做到了这一点，估计也要付出极其惨重的代价。而现在对面那些乱军都是步兵，那就更加无需担忧了。假如他们真敢不要命地朝火器射手冲锋，对于浩宇来说反而是件求之不得的好事。
果不其然，敌人发现自己损失严重也无法靠近火器射手后，便果断选择了撤退。当看到自家军阵中的火器射手们欢庆胜利时，杨御蕃也走近了浩宇。
“浩大人！我发现您的部队手中的火器特别厉害，跟兵部配发的差别很大，不知道这是出自何处的能工巧匠之手呢？”杨御蕃满脸笑容地走上前来询问。
浩宇立刻拱手回答道：“大人！我麾下的士兵所用的火器是由西方国家制造的，是我按照每支80两银子的价格购买来给他们配备的。”
浩宇心里清楚得很，这位顶头上司显然对这批火器非常感兴趣。倘若对方开口索要，自己若不想闹僵关系，还真不能不给。于是先表明这些火器是自己花钱买的，每支80两，想买就买，不想买拉倒，这样的话将来拒绝起来才能理直气壮。
杨御蕃一听每支火器竟要80两银子，脸色不禁微微抽搐了一下。天哪！80两银子足够买两匹蒙古马了，看浩宇手下的这支六百人规模的火器射手队，这就相当于将近五万两银子的投入啊！得多有钱的人才会花五万两银子就为了随便玩玩？浩宇接下来的一番话更是让杨御蕃彻底断了给自己麾下的战斗兵团配备燧发火器的念头。
“大人您可能不清楚，这种燧发火器大约发射三百发左右的弹丸之后就需要更换枪管，否则会影响射击精度。”浩宇这一句话无异于在杨御蕃的心头添了一把火。这不是在打弹丸，分明是在往外扔银子嘛！
尽管心疼银子，但杨御蕃目睹了火器的厉害之处，心中还是有点动心。他的家产确实有十几万两银子，如果是给战斗兵团配备火器他是绝对不会考虑的，但如果只给自己身边的亲兵家丁装备些火器，那倒是可以做到。
毕竟战场上刀剑无情，如果有支装备了火器的精锐家丁队伍，自己的生存机会无疑会大大增加。几年前，那时还被称为“建奴”的后金鞑靼曾经入侵过明朝，那时候进京勤王的各地总兵被建奴斩杀了不少，谁能保证鞑靼就不会再次侵犯明朝呢？
如果有支装备了燧发火器的队伍，自己说不定还能立下大功，这样一来自己的仕途……没错，就这么决定了！杨御蕃思考了一会儿后做出了决定：“浩大人！如果下次西方人再来的时候，您能否帮我代购300支火器？”
浩宇一听，立刻明白了，这位大人的胃口可真不小。他竟然愿意花费银子来武装他的手下士兵，浩宇自己没家丁，自然没想到这一层，于是毫不犹豫地答应了下来。
自家造一支燧发火铳的成本还不到15两银子，但要是卖出80两的价格，那就赚翻天了。不过浩宇可不是个愣头青，他才不会傻乎乎地把卫海盟用的火铳卖给别人呢。万一那些火铳被用来对付自己，那岂不是自讨苦吃吗？
他就像是学着后世美国的做法，虽然美国人把武器卖给全世界，但他们出售的都是简化版、阉割版的，威力远不及自己军队所用的。
浩宇也能这么做，首先卖给杨御蕃的火铳，当然不能是高碳钢制作的，用精铁打造就已经是对他的格外照顾了。其次，火铳的口径也不能跟卫海盟用的一样大，猴版的燧发火铳有效射程达到70步就算很好了，能够50步穿透铠甲也已经是相当精良的火器。只要比弓箭的射程远一点，估计杨御蕃就会动心购买了。
最后，定装纸壳弹这种东西只能由自家的工业区生产，这也是一项可观的收入来源。这样算下来，这300支火铳会给浩宇带来两万多两银子的进账，估计内政院的人听到这个数字都要笑得合不拢嘴了吧！
同意帮杨御蕃采购燧发火铳之后，浩宇便命令全军继续前行，准备攻打叛军的大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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