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没有最糟，只有更糟

小女孩一脸无辜地看着避开她的所有人，嘴唇一瘪，眼泪就要掉下来了。这时，一个声音响起：“来帮我治伤吧！”

  只见马贼头领蔡大哥，从地上捡起一块锐利的石头，在左臂上用力一割，一道明显的伤口出现在他的手臂上。离他最近的马贼惊叫：“大哥！你……”

  蔡大哥对部下说：“没事！”然后转向小女孩：“来帮我治伤吧！”

  小女孩嫣然一笑，欢快地跑过去，开始为蔡大哥清理伤口，小心翼翼地包扎起来。蔡大哥自始至终都没看自己的伤口，他的目光始终停留在小女孩身上，口中低语：“真像啊！”

  浩宇注意到这一切，他没想到一个凶狠的马贼竟会为了一个无关的女子伤害自己。

  看来这个蔡大哥也有他的故事啊！赵倩走近浩宇，轻声说：“这孩子叫静儿，13岁就被抓到山上。牛万山对她施暴后，不给她穿衣服，用铁链锁住她的脖子，绑在门柱上，像养狗一样对待她，还叫她‘meiren犬’！”说到这里，赵倩的眼泪滑落。

  “只要有土匪来寻欢，就在门口当众侮辱静儿。几个月后，静儿被这群畜生折磨得不成人样，土匪玩腻了，就将她扔进柴房自生自灭。我实在不忍心看她就这样死去，常去给她送食物。没想到静儿竟然活了下来，只是从那时起她不再说话。卫海盟攻破牛万山的山寨救出我们，静儿也随我们一起加入了卫海盟。经过这段时间的调理，静儿开始说话了，只是有些固执。大人，请您不要责怪她！”

  浩宇听完静儿的故事，双拳紧握，牙齿咬得吱吱作响。半晌，他才从紧闭的牙缝中挤出一句话：“仅仅腰斩牛万山太轻饶他了！”话语间充满杀气。赵倩感觉到周围的气氛瞬间变得寒冷。过了许久，浩宇开口说：“这世间，贫苦之人无生存之地。我要打破这一切，创建一个穷人也能主宰的世界，让大明的人民不再承受痛苦，让那些欺压百姓的恶徒彻底消失！”赵倩看着浩宇坚定的神情，听着他的豪言壮语，眼中闪烁着崇拜的光芒，心醉神迷。

  赵海听完浩宇的誓言，首先表态：“我愿意为大人的伟大愿景献出生命！”卫海盟的士兵们也纷纷单膝下跪，双手抱拳，齐声应道：“我们愿为大人的伟大愿景献出生命！”这一刻，卫海盟展现出了凝聚力，他们找到了为之奋斗的目标。他们将团结在浩宇周围，共同追求他们的梦想。

  蔡大哥怔怔地看着浩宇，听着年轻领袖的豪言壮语，回想起自己年轻时投身军旅的雄心壮志。那时，他何尝不是怀揣着为朝廷效力、为国效力的决心！然而，随着岁月流逝，边军的腐败，士兵们的懦弱，逐渐消磨了他的激情，那颗炽热的心逐渐冷却。不知何时起，他也变得和那些腐败军官一样冷漠无情，学会了克扣军饷，掠夺百姓，滥杀无辜以邀功。

  他深深反思那些不堪回首的往事，自己到底做了些什么？那个英勇对抗蒙古人的男子去哪儿了？那个立志报效国家的军人又去哪儿了？他感到万分羞愧，怎能做出那些恶行？生活还有什么意义？

  就在他心灰意冷之际，一个清脆动听的声音响起：“大叔，已经包扎好了。大叔以后不可以再调皮了，自己受伤会很痛的。”这如同天使般的声音将他从死亡边缘拉了回来。他看着纯真的静儿，又看了看浩宇，心中做出了一个决定。

  “大叔明白了，下次不会再让自己受伤了！你包扎得真好，哦！这个蝴蝶结打得很漂亮。”蔡大哥用最温柔的语气说出这些话。他的手下一脸见鬼的表情，大哥今天是怎么了？是不是被什么附身了？太反常了吧，今天是要演哪一出？

  正当马贼们疑惑不解时，蔡大哥毅然起身，大步走向浩宇。周围的卫海盟士兵立刻紧张起来，长枪抵住蔡大哥的胸口，阻止他前进，大声警告：“站住，再往前走一步，你就没命了！”

  蔡大哥停下脚步，但视线未曾离开浩宇。

  浩宇看着眼前的情景，不明白这个马贼首领有何意图，于是对身边的亲卫队士兵说：“让他过来。”

  士兵闻言，立刻收起武器，紧紧盯着蔡大哥，生怕他会对浩宇造成威胁。

  蔡大哥走到浩宇面前，单膝跪下，行了一个标准的军人敬礼。

  他大声宣告：“大同镇渠家帧帐下的骑营把总蔡德明见过大人！”

  此时，蔡德明的声音响亮而坚定，那个威风凛凛的马贼首领形象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勇往直前的骑营将领，仿佛又回到了那段让他热血沸腾的战斗岁月，那些久远的厮杀声似乎就在耳边回荡，激荡不息。

  看到蔡德明表明身份，其他十几个被捕的马贼也跟着单膝跪地，向浩宇致敬。

  浩宇有些困惑，他并不清楚渠家帧是谁，但从其身份来看，应该是大同的重要将领，而大同的军队是明朝最精锐的边防力量。

  作为骑营的把总，此人显然有一定实力，但他为何会沦为马贼？此时，王猛领导的斥候营正缺少人手，如果蔡德明真心归顺，斥候营的实力将会大大增强。

  于是，浩宇问道：“你身为边军将领，为何会成为马贼？”

  “大人，二年前，蒙古各部二十万铁骑侵犯边境，我部参将受命支援大同守军。途中遭遇大批鞑靼人，参将大人不幸被射杀，剩下的人四散逃跑。我们失去主将，回去也难逃一死，所以改名换姓逃到山东，做起马贼。”蔡德明简洁地叙述了自己的经历。

  “大人，小人听闻您的宏伟志向深感羞愧，愿为您的理想赴汤蹈火。”说完，蔡德明双膝跪地，深深地磕了一个头。

  浩宇见他为了一个陌生女孩不惜自残，想必也不是什么坏人，有意接纳他，但还在犹豫。

  蔡德明见状，连忙提议：“大人，攻打白云观，小人愿意打先锋。”

  在这个时代，想当山贼还得先交投名状呢！要赢得这些人的信任，就必须付出全力，立下大功才能心安理得地加入。眼前就有个绝佳的机会，攻下白云观作为礼物献给这位大人，自己就能堂堂正正地成为一员。

  浩宇听了觉得有道理，有了蔡德明的协助，攻下白云观就容易多了。于是他说：“加入卫海盟，就得遵守卫海盟的规矩，若犯错，别怪我不教而诛。”

  “是，大人！”蔡德明高声应道。

  浩宇手指着跪下的十几个俘虏：“你们这些人可以直接加入卫海盟，其他人则需要在我卫海盟做一年苦工后才能加入。

  浩宇的话一出口，那些没跟着下跪的人都懊悔不已。

  自己当初怎么就没多留个心眼，跟着大哥一起走呢！苦力活干一年可不是闹着玩的，谁知道会有多少人累死在里面，唉！

  剩余的马贼个个唉声叹气，责怪自己没眼光，没看清楚形势。

  蔡德明心里明白，这是大人在削弱他的势力。

  如果他带着十几个人加入卫海盟，就算有别的图谋也掀不起多大风浪。

  经过浩宇和蔡德明的一番商议，决定由蔡德明带领卫海盟的骑兵去引开白云观的人，再把装满士兵的马车驶入白云观，到时候白云观就由浩宇说了算。

  商量妥当，他们便按计划行动。

  当下，蔡德明领头，身后跟着他的十几个亲信。

  卫海盟的侦察队换上了马贼的服装，跟在他们后面，最后是八匹夏尔马拖着的八辆大车，每辆车里都有二十名全副武装的士兵。

  他们一行人声势浩大地来到白云观。

  白云观现在应该称作白云镇更为贴切，自从王佳地占领这里后，这里就成了附近叛军海盗的聚集地。

  叛军和海盗常常在此聚会。

  人多了自然就有了生意，王佳地头脑灵活，在白云观周围开设了赌场、当铺、酒楼、妓院等多个娱乐场所。

  他立志要把这里打造成小金库，成为远近闻名的大据点。

  但这里是叛军的窝点啊！有几个不怕死的敢来这里做生意？王佳地无奈，只好绑架了一些人来经营。

  被绑来的人怎么可能安心做生意呢？所以这里的酒楼味道最差，赌场里打架的人最多，当铺三天两头被砸，妓院里的妓女最丑。

  总之，没有最糟，只有更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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