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鲸脂

严保财咽下口中的鲸肉，才开口道：“这鲸肉的口感与牛肉相似，只是稍显粗糙，不过味道确实不错。不知贤弟手头还有多少鲸肉？数量可观的话，老兄我可以帮忙销售。”

  “不多，大约有1万5000斤左右。”浩宇淡淡地说，心里暗自得意，给自己打了一百分。瞧瞧自己，和后世的总裁讲话一样淡定。1万5000斤而已，小事一桩……

  “多少？1万5000斤？这一条鲸鱼抵得上40多头牛，这是多大的鱼啊！”浩宇乐见严保财惊讶的表情。

  “严兄，这鲸鱼长达五丈，相当于40头牛，你感到意外吗？再看看这皮。”严保财再次拿起鲸鱼皮，仔细端详。

  这块皮足有三尺见方，上面覆盖着稀疏的短绒毛，厚度足足有三寸，质地柔软，是块优质的皮革。牛皮能做的东西，这块皮肯定也能胜任。只是做成皮甲可能差点意思，如果质地再硬一些就完美了。

  “贤弟，这皮子上乘，一定能卖出好价钱。你别告诉我，这条鲸鱼的皮也能产出40多头牛的量？”严保财已从震惊中恢复，开始与浩宇调侃。

  “实不相瞒，还真没那么多。”严保财露出恍然的神情，浩宇继续说：“能产出100头牛的皮。”

  严保财刚喝入口的茶瞬间喷出，连连咳嗽。“贤弟啊！你就不怕把我呛死啊！有100头牛那么多？”

  “严兄有所不知，鲸鱼没有四肢，皮都是大片的，几乎不浪费。你忘了这鲸鱼皮的厚度了吗？它能顶多少牛皮啊，所以我说100头牛的皮并不夸张。”浩宇向严保财解释。

  “还真是这样，捕获一条鲸鱼就能赚大钱，贤弟你这是要发大财啊！”严保财大笑起来。

  "兄长先别急着欢喜，真正的惊喜还在后头呢！"

  "哦？这仅仅是开头？那我倒是要见识见识何为重头戏。"  浩宇微笑着将装满鲸脂的小碗推到严保财面前，"严兄，你瞧瞧这个。"

  严保财接过碗，仔细审视，只见碗中盛着的鲸脂清澈透明。他虽无法辨别具体种类，但既然浩宇刚猎杀了一头鲸鱼，其来源也就不言而喻了。"贤弟是要出售这鲸脂吗？"  严保财看向浩宇，心中满是疑惑，虽然油脂也能换钱，但这买卖似乎并不大。

  "兄长请看这里。"  浩宇说着，将一旁的棉线灯芯放入碗中，待鲸油浸透灯芯，又将火镰递给严保财。"严兄，劳烦你点燃这盏灯，小弟我不太擅长使用火镰。"

  严保财接过火镰，轻磕几下，火花瞬间跃起。浩宇暗自安慰，身为现代宅男，不会用火镰又何妨，周围的人都会，何必非得自己精通呢？

  当严保财点燃油灯的刹那，碗中的蓝焰窜起一寸多高，令他不禁一惊。这一天的惊讶已让他有些麻木，否则此刻恐怕早已跳了起来。

  这火焰的颜色与寻常的油灯、蜡烛截然不同。更不用说其亮度，即使在白天，也异常耀眼，甚至超过牛油大烛。严保财走到门口，轻轻合上门。赵海正欲开口，浩宇示意他噤声，赵海便退回院子，继续关注屋内动静。

  严保财关好门，又脱下青色长衫。这一举动让浩宇心头一紧，这老头不会真有那种癖好吧！自己还年轻，要是...没等思绪继续，就见严保财将外衣挡在了窗户上。

  室内光线瞬间变暗，桌上的油灯却比之前更加明亮。

  严保财望着这熠熠生辉的油灯，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放声大笑。"贤弟啊！"  浩宇一听，果然不愧是商人，嗅到商机，称呼也立刻变了。这让他想起了上茶、请上茶、请上好茶的典故。

  浩宇连忙回应，"兄长不必拘礼，有什么直说就好。"

  严保财笑容满面地对浩宇说："贤弟啊！不知这鲸油的总量如何？"

  "这头鲸鱼总共提炼出6000斤鲸油，如果要卖相上乘，还需进一步过滤熬煮，我估计最后能剩下5000斤左右。"

  严保财听得眼睛都瞪圆了，连声赞叹。"贤弟啊！如此看来，我们的生意大有可为啊！我看这鲸油比牛油大烛强出许多，皇宫里的石炭油我没见过，不过想必也不过如此。"

  如此一来，我们的烛油定能卖出天价。而且我们仅限于京师和金陵两地销售，其他地方概不提供。如此，我们的烛油必将成为权贵们竞相追逐的珍品，届时，金银财宝将源源不断地流入囊中。呵呵呵！”

  此老者确是商场中的佼佼者，连现代的稀缺营销策略都了然于胸，实属难得之才！"这样的经营策略固然可行，但京师和金陵都不是易于立足之地，若无根基，我们能否站稳脚跟呢？"浩宇提出了心中的顾虑。

  "贤弟之前未曾问及，大哥便未提及。嘿嘿！大哥我这万通商行背后是鲁王府，那些官员即便胆大包天，也不敢触怒鲁王殿下，贤弟尽可放心！”严保财笑着对浩宇保证道。

  "贤弟，我们还需订立一份合约，以免日后合作出现分歧，伤了兄弟情谊。"

  浩宇清楚，鲸油的货源目前仅掌握在他手中。他随时可以撇开严保财另寻合作伙伴，而严保财此刻寻求保障，显然是心中无底。严保财也是个商业奇才，理应得到合理的保障。

  "大哥，我这样考虑。我对鲁王府并不相识，也不熟悉。我只认大哥你，也只想与大哥你合作。我们合开一家店铺，专营此类商品。我以货物作为投资，大哥以店铺作为投资。大哥持有四成干股，不知大哥意下如何？"

  严保财闻言，审视着浩宇，见他神色如常，心中不禁一震。他暗自思量：浩宇谈及鲁王时毫无敬畏，言语间更是对王府不屑一顾，他看重的仅仅是自己这个人。这让严保财更加惊讶。

  浩宇的雄心壮志非同小可，就算他在王府再能干，顶多是个管家。但与浩宇合作则大不相同，利润的四成归自己所有，那可是一笔巨款啊！浩宇竟愿意舍弃这笔巨款来拉拢自己？他是赌还是不赌呢？

  严保财最终下定决心，豁出去了，最坏的结果无非是失去王府的职务。这些年他积攒了不少财富，足以颐养天年。若成功，将为子孙留下一座座金银山！

  想到这里，严保财向浩宇伸出手掌，“大哥答应了，不过四成干股稍显过多，两成就足够了。”

  浩宇也伸出掌心，在严保财的手上轻拍三下，接着说：“大哥不必谦虚，开设店铺之事，贤弟略知一二。各种打点是必不可少的，这方面全靠大哥操持了。我可是什么都不管，只当甩手掌柜的。所以，大哥拥有四成干股更为妥当。”

  浩宇深知，独吞好处终究不会有好结果。虽然现在给严保财两成干股他愿意接受，但时间一长，难免会产生异心。多给他些利益无妨，就当是花钱买平安。只要自己发展壮大，就无所畏惧了。

  "那就这么说定了，我立刻回去开始筹备店铺。第一间店在莱州城开设最合适，一是那里是你的地盘，无人敢生事，二是莱州城是个繁华的海港，各地商人络绎不绝。我们的买卖只会越来越兴隆，你觉得如何呢？"严保财心情舒畅，谈笑风生。

  "一切都听你的安排，只是我这边还有一点困扰。"浩宇将昨天打断赵任腿的事情告诉了严保财。

  "我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呢！只是一个小小的卫所千户，竟敢对我们下手。下次再出现，就打断他的双腿，大哥我替你担着。我回去就写信给威海卫的指挥使，他一个卫所指挥使怎敢不给鲁王面子。"提到官场，严保财意气昂扬，完全不把威海卫指挥使放在眼中。

  确实，严保财的背后可是鲁王，一位亲王。尽管自宁王叛乱后，明朝的亲王们都小心翼翼，但鲁王不同。

  当年他坚定地支持那个顽皮的正德皇帝。不支持也不行，山东离京城多近啊！若叛乱首先被皇帝镇压，他们就完了。因此，鲁王在皇帝心中的地位颇重，若是鲁王不悦，三天两头往京城送奏疏，山东的大小官员恐怕就要倒霉了。

  难道好运即将降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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