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话 阻碍的来源
“你的意思我明白了……不过,请问……这个决定,是莉莲殿下独自做出的吗?”艾儿谨慎地问。
“不,是我们共同商议的结果。”罗里克主教依然礼貌地微笑着,回答道。
“‘我们’是指?……”
“莉莲神上以及我们五位主教。”
“想必之前说的,都是某位睿智的主教的建议?”
“您说得对极了。”
“而莉莲神上十分尊重你们几位主教的意见?”
“我们是教派事务的执行者,也是民意的传递者。虽然神上可以直接与每一位信徒沟通,但您知道,在我们教派的治下有着上百万位信徒,即使是对尽心尽责的莉莲神上而言,这也是十分沉重的负担。而主教们,正可为神上分忧。如果多位主教表达出一致的意见,那么神上也不得不慎重考虑。”
罗里克比他应该说的还要说得多一些啊……艾儿小心考虑着。他故意提到多位主教,到底是对我的警告还是提醒?
是我的经验遮蔽了我的眼睛,艾儿心想,我以为这里和我的王国一样,一切由最高权力的统治者,也即是我或者莉莲,大权独揽。只有同为巅峰级的公爵们,才对政务有各自的影响力。
家园神国只有三位巅峰是确凿无疑的,其他几位主教,恐怕跟罗里克一样,都是上级三阶的神官。类似于虹谷城的四位侯爵:闪盾、冷雾、炎谷和夜岚。
艾儿拜会了莉莲,也见过了同为巅峰级的“左扉”露特和“右扉”蒂拉,这两位巅峰对莉莲十分依从,所以艾儿以为这就已经足够了。
但目前看来,恐怕这些上级三阶主教们,对于艾儿的到来有一些他们自己的看法。
而莉莲不打算像艾儿那样,彻底无视他们的意见。
这对莉莲来说,也许是好事,但对艾儿来说,无疑是坏事。
有这个必要吗?莉莲身为教派之神,掌控整个教派的神力流向,有必要向这些主教的意见低头吗?还是说……莉莲对于她自己的判断,不像看起来那么有把握?艾儿腹诽道。
艾儿很不想管这些破事,很想按照过去的习惯,用纯粹的实力将这些家伙压服。
埋头为与亚当的决战做准备,才是艾儿此刻最想做的。
但是不能这样。此刻自己寄人篱下,而这些主教们的算盘,已经确实干扰到自己领地的运行。
“……罗里克主教,我一直专注于自己的事务,还没与诸位主教好好打过招呼。你看,你是否能够提供几位主教的大致情况以及他们近日的行程,便于我择期拜访呢?”
“乐意效劳。我在此的意义,正是作为您与我们沟通的桥梁。我整理之后,会交给您的秘书长大人。”
不知是不是错觉,艾儿总觉得,罗里克那礼节性的微笑,似乎多了一点满意的意味。
“那就有劳了。另外莉莲殿下何时会返回莉莉娜城?我还想先和她谈一谈。”
“应该两三天内就会返回,我现在就与神上联络。”
“十分感谢。”
“这是在下应该做的。”
罗里克低下头,合拢双手,沉默了片刻。艾儿感觉到他身上神力的涌动。片刻之后,罗里克主教重新开口:“神上将于后天返回。到时候,您可以在神庭内与她见面,也许神上还会来这个村镇稍作参观。”
于是罗里克主教起身告辞。但艾儿又叫住他,似笑非笑地问道:
“我还有一点感兴趣的,罗里克大人。我可以知道关于货币问题的提议,是哪几位主教,出于什么样的考虑,所提出的建议吗?以及……您,是否也支持这个提议呢?”
罗里克仍旧保持着微笑,抬起右手,按在左胸前,微微欠身,答道:“艾儿陛下,在下目前的职责和位置,不便做任何深层的讨论,同样,也不便向您透露教派内部会议的具体内容,还请您谅解。在下的内人倒是十分期待,能从您这里见识到更多有助于民生的奇妙技术。”
艾儿点点头。
“我知道了。”
罗里克离开了办公小屋,顺便带上了门。
等罗里克离开视野,艾儿马上问一旁的埃里希和莱昂:“你们怎么看?”
“……我感觉这位主教不像是坏人。”莱昂回答。
埃里希则分析得更多一些:“罗里克主教大人可能乐意与我们加深合作。他的辞令虽然官方,但一直在向我们透露信息。他目前所处的位置要求他保持中立,但他仍然在用这种方式为您提供简单的帮助。在村内的事务上,他也一直很配合。而他的夫人,似乎也是我们的支持者,那么在五位主教中,我们就已经有一位支持者和一位中立者。”
“意思是……另外的三位主教中,至少有两人支持了对我们的货币封锁提议?”莱昂也明白了过来。
“不,恐怕那三位都持相同的态度。若非如此,他们很难说服莉莲撤销对我的帮助。”艾儿沉吟道。
“怎么样,陛下,要不我先去拜访,看看他们能否被说服?”埃里希试探着问。
“哼,说服他们干什么。在几十个金盾上做手脚,他们也就那么一点眼界了。”艾儿不客气地说道,“要是连这点钱都赚不出来,我们也别妄谈复国了。我明天就去看看莱克斯那边的进展如何,只要魔法高炉能够投入使用,这点金盾根本不算什么。”
“当然,陛下。不过……”埃里希一边表示同意,一边继续说:“高层的互访,本来也是我们应尽的礼节,在下前几天有所疏忽,而现在正是补上的好时机。而且……我们也需要了解,他们到底为何反对我们?是对未竟礼数的不满?还是说……另有原因?不论如何,这都必须要接触才能知道。”
艾儿抬起手指支住下颌,略作考虑,点了点头。“你说得对,埃里希,那好吧,等罗里克送来相关的信息,你就前去拜访他们。
“至于莱昂,这些往来之事你就不用操心了,这本来也不是你所擅长的领域。你的任务是:尽快把坡东村的教学体系搭建起来。参照我们在学院的经验,我会另外再给你一些建议,务必尽快将流亡者和转职者的实力提升起来。不,不全是为了获得战斗法师,只要提升他们的魔力容量就行。我有预感,我们会需要更多法工的。”
等艾儿说完,埃里希又插了进来:
“陛下,这几天还有一件事,您一定想知道。”
“你讲。”
“西奥多·火棍在转职者中发现了一位他的同类。我们又得到了一位天赐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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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纳尼最近心情十分愉快。
转职进行得十分顺利,自己已经成为一名前途光明的法师学徒,开始学习如何像一位正规的魔法师一样感知和凝聚魔力了。
不但如此,自己还激发了新的天赋,一种神奇的能力!据说,这种奇特的能力在艾儿大人的整个治下,也只有两人才有!
对了,不能再叫艾儿大人了,得叫艾儿陛下。那些来自虹谷城的流亡法师们已经帮大家纠正了这一点。
那些法师,或者叫法工,一口气来了好几百人,坡东村现在变得无比热闹,已经成为了一个充满活力的小镇。听到这样的传闻,看到这样的景象,就连以前彷徨不定的家园信徒们,也有不少人赶来此地,想要加入法师大人的追随队伍。这些新来的追随者里面,阿纳尼终于又看到了一些熟悉的面孔。
比如和蔼可亲的杂货商大叔,雅各布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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