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话 巨壑之境

白旦一边喝着零度可乐，一边眼看着艾儿与莱昂、埃贝尔三人，迈入了巨壑之境。

  跨过界门，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片不见底的深渊。

  在“下”这个方向上，目力所及之处，全是一片漆黑。只有四处飞舞的奇怪生物，能为这漆黑的背景提供一丁点参照。

  在“上”的方向，则有青白色的光芒洒下。白旦抬起光门望去，上方一片幽蓝，晶莹闪耀。

  那绝对不是“天空”……白旦想，更像是某种……冰原？

  而在两者之间，是各种奇怪生物聚成的空中群落，有飘荡的粉色花雾，有伞样悬浮着的巨大叶片，或大或小的各种动物围绕着它们飞行着。距离都非常遥远，远到很难看清它们的细节。

  “注意调整飞行术的力度，在这个世界，手脚都会变得很重。”艾儿正在提醒莱昂与埃贝尔。

  白旦向侧面看去，莱昂与埃贝尔刚才没适应本地的特点，往下落了一段，这会儿正在重新升上来。

  在他俩的后方，漫天的奇怪生物和层叠的云雾的后方，有影影绰绰、高耸入云、难以分辨距离的青黑色山脉。

  左右两个方向上都有山脉，后方似乎隐约也有，前方则没有类似的发现。

  “哇——天啊，这地方……到底是怎么回事！？”埃贝尔调整好了飞行术，稳住了身体，马上发出了感叹。

  艾儿微微蹇眉：“这个世界虽然偏远，但在诸多异界里，也是比较有名的一个，你竟然不知道？我记得我提醒过康施泰因，要在学院里开设‘异界速览’这门课程……”

  埃贝尔大咧咧地吐了吐舌头，笑嘻嘻地说：“抱歉，陛下，那门课我睡着了。”

  “这里是环境魔力最高的异界之一，仅次于我们斐瑞大陆。”莱昂赶紧来打圆场，“整个世界处在一整片富含魔力的坚冰下，一个巨大的沟壑，或者说大地的裂缝内。”

  “你是说……头上的那个，是冰？”埃贝尔手做凉棚，抬头看向“天空”，“天空”呈现淡淡的幽蓝色，十分明亮刺眼。冰层底部十分平整，但是光线并不特别均匀，可能是冰层内部或者顶部的折射所致。

  “这里……似乎并不是很冷……那个冰层到底有多厚？不会融化吗？”

  “那是富含魔力的特殊冰层，这里的种族称之为‘天冰’，没人知道它到底有多厚。不但不会融化，温度还很高，就连这个世界的各种强大植物都无法在上面生长，不少植物选择在冰层下方漂浮飞行。”莱昂解释道。

  埃贝尔看向冰层下方那些飘荡着的奇怪生物，大部分看起来的确是有叶片的样子……

  “导师陛下，接下来我们要去哪儿？”看到埃贝尔一脸兴奋地左看右看，莱昂向艾儿问道。

  “黑烬剑柄内的特殊功能构造，我上一次见到，是在此地的巉岩城，一位螳螂人手中。我本想将界门直接定位到巉岩城附近，但看来定位有些偏差……”

  艾儿一边说着，一边看向一侧的青黑色山脉，眯着眼睛，寻找着可以辨识的特征。

  “这里似乎是蝠壑的某处……还好，不算太远。我们先靠近巨壁，找准我们的位置，再向巉岩城前进。莱昂，路上给这小子重新上一课。”

  一路上，莱昂继续给埃贝尔讲解这个世界的大致情况。

  整个巨壑之境存在于一道巨大的地缝中，整个地缝大体呈Y型，分为左支、右支和下支。分别根据当地占优势的生物类型命名，称为鸟壑，蝠壑和虫壑。三者交汇处，则被称作巨壑之心。

  整条地缝的长度，据说有数千公里，在巨壑之心这种地方，就连宽度也达到了近千公里。至于深度……没有任何人知道地缝的底部是什么模样。有传言称，那漆黑的深处，直通向魔鬼所在的硫磺地狱。

  蝠壑是三条支干中第二大的支干，也是唯一有人类定居的区域。巉岩城，正是这个世界中唯一的人类城市。

  ｛嘿，嘿！听我说，这也太不同寻常了！虽然之前就有怀疑，但还不太肯定……但这地方……绝对不在你们所在的星球上！我是说，如果你们的世界也有星球的话……｝

  白旦和埃贝尔几乎一样兴奋，瞪着小眼睛，转着光门，左看右看没个完。

  ｛这话是什么意思？｝艾儿问。

  ｛听着，按照我的世界也就是地球的探索发现，我们生活在一个巨大的圆球上，这被称为星球。所以我们的世界才叫做“地球”。你们的世界应该也是如此。｝白旦快速说道。

  ｛……这可以理解，我们的世界也有类似的学说，只不过这方面的进展很慢，没什么人研究。｝艾儿回答。

  ｛你们世界已经发现了？｝白旦一愣，马上又说道：｛不是学说！而是已经无数次确认的事实！是常识！呃，西方某些反智主义的家伙不算……｝

  艾儿对此倒不是很意外。｛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想说的是，这个世界与你所在的斐瑞大陆，肯定不在同一个星球上！你们感觉到的手脚变重，其实就是重力的变化，而同一个星球上，就算环境再如何改变，重力也不可能出现区别！唔……我早就应该想到的，峭壁群岛还没什么，但薄土之境那奇怪的天空，和稀薄的空气，我当时就有所怀疑了！｝

  艾儿沉默了一会儿，确定肥宅说完了，才犹豫着问道：｛所以……有什么问题？不同的世界，在不同的星球，这不是……常识么？｝

  白旦哐地一声靠到电脑椅里，眼睛瞪得老大，一时说不出话来。

  过了半晌，肥宅才抱着脑袋，慢慢地说：｛所以……其实你知道……你们到底跨越了多么遥远的时空么？……而如此可怕的壮举，居然是通过一个临时搭建的、简陋的“界门”，来实现的？你们竟然能如此轻易地在星星之间穿梭……｝

  ｛等等？星星？什么叫做……在星星之间穿梭？｝艾儿问道。

  ｛咦？所以你不知道？你们不是有类似的学说么……噢我懂了，你们应该还只停留在地心说或者日心说的阶段，虽然知道世界是圆的，但还不知道世界与星星的关系……｝

  ｛我们的世界……与星星有什么关系？｝艾儿继续提问，语气像是仰望星空的孩子。

  ｛每一个星星，都是一个太阳。你明白吗？因为实在太过遥远，所以看起来才是星星的模样。我们的世界就是一个围绕太阳旋转的小土球，所以我们世界才管它叫“星”球。｝

  这回轮到艾儿说不出话来了。

  ｛不是……你等一等……｝艾儿刹住飞行，｛我脑子有点乱……日月星辰，不是大部分世界都会有的背景么？你的意思是，我们现在在……星星上？｝

  “陛下，怎么了？”莱昂给埃贝尔上着课，窜出去了一段，才发觉国王没跟上，于是停下来询问。

  “没什么，我马上就来。”艾儿嘴上应付着，魂室内则继续和白旦说道：｛每一个星星……都是一个世界？我们……不会掉下去吗？为什么我们不会掉到斐瑞大陆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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