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话 探索
“没有脑袋的半截身体？”艾儿皱着眉头问道。
“似乎是的，陛下。我的视力一向很好。”埃贝尔·丛影回答。
｛听……听起来好吓人……你们的世界里，还有这样的魔物吗……｝白旦在光门对面打了个哆嗦。
｛……奇形怪状的魔兽有一些，但没听说过这样的。｝艾儿表情凝重，｛你最好帮我看好我身后。｝
｛但是你身后好黑……｝白旦小声说。
｛就是因为黑才需要你帮我看着。｝艾儿毫不客气地说。
｛当……当然。｝白旦咽了口唾沫，鼓起勇气，把光门转向后方。
后方的门还开着。白旦想起门后的巨人尸骸，忍不住又打了个寒战。
“光芒再多来一些，这里恐怕不像我们想的那样平和。”艾儿提醒克丽斯塔。
“遵命。”克丽斯塔原本采用的是看不见来源的柔和光芒，这时重新施法，召唤出4个明亮的光球，分别悬浮在四人身畔，将走廊照耀得如同白昼。
四人往前几步，来到刚才黑影蹿走的地点。
地板上的灰尘中，有一团模糊的印痕，然后是一串爬走的痕迹。
“……手掌的印记，以及中间拖动的痕迹……很像是埃贝尔描述的那样。”莱昂检查了一下灰尘上的痕迹，说道。
灰尘上只有爬走的痕迹，却没有来时的痕迹。就好像……就好像，那东西一直躺在那里，数十年来，一动不动，直到周围全都落满灰尘一样。
“要追踪么？”埃贝尔问道，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
艾儿抬手制止了埃贝尔。“原本以为这地方已经废弃，没想到还有活物。是我的疏忽。应该一早就先检查一遍的。”艾儿说完，默默地启动了巅峰级法术“全视之眼”。
之前在山壁外寻找时，因为环境魔力过于浓厚，遮挡了全视之眼的探查范围，所以一直没有使用。直到刚才，艾儿才想起来，设施内部镶嵌于山壁之中，己方又已经开启了门口的隔离法阵，隔绝了巨壑中的魔力，所以，应该已经可以尝试对设施内部进行探查了。
以艾儿为中心，魔力呈球状暴涨开来，扫过数公里内的一切。山壁内的一切物体细节，都被艾儿悉数掌握。
“溜到那边那个房间了。”等艾儿抬起眼睛时，黑影的位置已经明确。“不过……那边那个大厅……反而更令我在意……
“莱昂，你和埃贝尔去捕捉那个奇怪的生物。克丽斯塔，你跟我来，我们去大厅那边看看。”
“陛下……在这种地方分兵……真的不要紧吗？……”莱昂似乎还是很紧张。
“不用担心。整座设施中，只有那一个活物了。”艾儿若无其事地说完，然后带着克丽斯塔转进了旁边的巷道中。
莱昂看了看身边的光球，又看了看“兴奋、兴奋”的埃贝尔，叹了口气，硬着头皮，向国王陛下指示的那个房间走去。
从全视之眼的探知来看，整座设施并不算大，前后长度不到500米。从住宿房间来看，只能供数十人居住，但在下层却有着极其宽广的囚室。这也与众人对此处的了解相符：这里严苛的环境决定了，能够进出此处的人类，力量层次都不会太低，自然在数量上也就极其有限。而大规模的囚室，毫无疑问是用来存放从上方捕获的大量螳螂人俘虏。
除了宿舍与囚室之外，这座设施内各类房间也颇为齐全。艾儿还看到了好几个满是设备的实验室，几个储物间，一个藏书室，或者档案室，还有一个放置界门的房间，只不过界门早已关闭了。另外还有一个空旷的房间，不知道是用来做什么的。
不出意外的话，这里应该就是螳螂人元老会朝思暮想的“壑底之人”老巢。
但是……为什么会被遗弃呢？
从这座废墟里，还能否找到自己想要的法术知识呢？
艾儿带着克丽斯塔，三拐两拐，抵达了透过全视之眼看到的大厅。
与其说是大厅，不如说是一个大一点的实验室。里面摆着二十来个一人高的金属罐子。
每一个容器内部的魔力都极其紊乱，让全视之眼看不清里面有什么。所以只好用双眼来确认。
二十来个罐子，每一个都完好无损，几十年中，没有谁来动过它们。
艾儿站在两米之外，抬起手指，射出熔岩射线，切开一个罐子。
一具干尸掉了出来。
人类的干尸。
第二个罐子。
又一具人类干尸。但似乎……有一些畸形。头骨和胸骨上，有不少奇怪的突起，似乎是骨质的。
第三个罐子，第三具干尸。双臂上像是植物一样，长出了无数枝丫。
艾儿回到第一具干尸。干尸的背脊……像是游弋的海草。
这些……到底是“壑底之人”的囚犯……或实验品……还是就是“壑底之人”本身？
壑底之人作为人类，在螳螂帝国内捕捉虫人，又怎么会还有同为人类的囚犯？从巉岩城捕捉？不，那实在太远了，而且巉岩城也没有类似的传闻。从别的世界带来？那又何必多此一举？
“这些……这些是‘壑底之人’？……还是？……他们这些形状是怎么回事？元老们可完全没提到过这一点……”克丽斯塔忍不住出声道。
“也有可能是囚犯……”艾儿指向切开的金属罐。罐子的内壁上有一些击打的痕迹和抓挠的花纹。有的罐子甚至已经严重变形。
“为什么会有人类囚犯……他们不是主要捕捉螳螂人么……又为什么把这些囚犯遗弃在这里，还顺带遗弃了整座设施……刚才走廊里的奇怪生物又是怎么回事……也是实验品么……他们到底在进行什么样的实验……”
“你在这里找找有没有实验日志。我去他们的图书室，也可能是档案室看看，就在隔壁不远。”艾儿回答。
档案室里堆放了不少书本和文件。但很可惜的是，失去了防护法阵的保护，整座设施都已经在巨壑深处的高温下暴露多年，大部分书页都已经严重碳化，根本无法辨识上面的字迹。
“该死！”艾儿一拳砸在碳化的木质墙板上。这些书本全都已经无法阅读，也找不到任何活人，自己要上哪儿去找这些人的法术知识的记录？
看来黑烬剑柄内那个法阵，只能期待螳螂人能为自己完成足够多的解析了。
但是元老会也说过，上面有大量“壑底之人”的独特技术痕迹……
继续追踪这座设施内的痕迹，找到他们的去向？
艾儿一边思索着，一边回到干尸罐子的房间。
克丽斯塔正趴在一张黑黢黢的桌子上，似乎在小心翼翼地翻看什么。
“那边的书本和记录册全都已经碳化了……”艾儿一边说着一边朝她走去。
“嘘——！陛下，轻些，别把书页吹走了。”克丽斯塔回过头来，对艾儿比了一个止步的手势。
她的面前，正摆着一本同样碳化了的记录本。
“你这是？……”艾儿有些疑惑，但还是减轻动作，轻轻放出一个气罩，帮克丽斯塔将碳化记录本保护起来。
克丽斯塔回过头，盯着眼前的碳化记录本，说：“这些碳化的纸张上，依稀还能分辨出一些不同的印痕。只要用强光从下面照射，就能分辨出少量文字的形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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