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话 元老会议
“所以,还请您体谅我们的警惕和防范。”谦卑的司考路斯结束了发言。
“司考路斯,你说得够多了!不管她本人是否是壑底之人,她和她的随从们,都跟那些生物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艾儿还未回答,坚定的加图路斯已经抢先开口。
“对,壑底之人的事,是伤痛而坚强的帝国的创口,一份耻辱。我们没有义务向外人展示我们承受的伤痕。”仁慈的玛尔库斯说,嗓音温柔,但话的内容却拒人千里。
“他们不一定是壑底之人,但是他们却是为了壑底之人而来,”另一位元老开口到。艾儿已经分不清楚他们谁是谁了,“他们目前表现得十分配合,但谁知道他们以后会怎样?”
艾儿内心涌起一阵焦躁。原来你们也知道我很配合你们啊,虫子们。
国王陛下吸了口气,大声问道:“那么我们要怎样才能证明自己?要怎样才能证明我们对你们没有丝毫恶意,仅仅是来寻求帮助?”
“你不需要证明你自己,我们也不希望看到你的证明。离开这里,离开团结而骄傲的帝国,当做今日之事从未发生过。这就是我们能给予的最大仁慈。”仁慈的玛尔库斯的三角脑袋一动不动,慢慢地说到。
艾儿眉毛下压,眼看就要发作。
“等等,玛尔库斯,也许我们还是可以给这些人类一次机会。”坐在中间的一位螳螂人说。
“……我赞同宽容的路泰提乌斯,”玛尔库斯身旁的一位元老跟着说到,“他们还掌握着其他世界‘壑底之人’的情报。如果能够真诚地进行交流,也许双方都能收获更多。”
“但是,真诚的埃米里乌斯,壑底之人已经……”仁慈的玛尔库斯迅速反驳身边的元老。
真诚的埃米里乌斯的三角脑袋忽然转过90度,偏着脑袋看着身边这位仁慈的同胞。
“是的,他们已经数十年没有出现了,但我们并不知道这是什么缘故,也不知道他们是否还会出现。如果了解这些人类的经历,我们说不定就能知道,在高尚而雄壮的帝国的下方,到底发生了什么,脆弱而坚强的帝国是否还会受到那些生物的威胁。”
“你是说……”
“有一定道理,”友爱的克温图斯再次发言,“人类这种生物,虽然数量有限,大部分羸弱无比,但其中的强大者,却能轻易胜过我们最骁勇的英杰。我亲眼见识了这位雌性人类的威能,说不定,他们真的能够找到为我们一探究竟的方法。”
“但这样做的风险,也实在太大了!你怎么知道,他们的探索不会反而激活已经沉寂的壑底之人?或者,万一他们来此的目的就是这个呢?”
螳螂人元老们讲话越来越大声,毫不顾忌艾儿等人,就在上方的座位上吵成了一团。
细碎的撕帛般的沙沙声此起彼伏,越来越不像人声,更像是夏季池塘边的纷乱虫鸣,但是要更吵闹百倍,刺耳百倍。
下方的艾儿也越来越不耐烦。
“安静!既然如此,就来表决吧!”
终于有一位螳螂人大声打断了众元老的争论。
“表决!”
“表决!”
“本轮表决的议题是:是否应该与这些人类进行进一步的接洽?对这个议题本身,各位是否还有意见?”
“没有。”
“没有。”
“那么现在开始表决。”
寒光闪过,9位螳螂人元老突然全部亮出镰肢。这对镰刀状的第一附肢此前一直收在身侧,这时悄无声息地弹出,摆出不同的形状。
有三位元老的镰刀交叉,摆成X型;四位元老的镰刀偏向两侧,摆成八字型;还有两位元老镰肢下压,将镰刀藏到了身体两侧。
友爱的克温图斯将三角脑袋转动了一整圈,把各位元老的表态尽收眼底,然后说道:“三票赞成,四票反对,两票弃权。本次表决的结果是……不通过!”
该死!艾儿在心里暗骂了一声。
看来还得继续加码……
“仁慈”将脑袋转向艾儿等人的方向,说:“人类,请你们……”
“等一下!”艾儿压抑着怒意,大声打断了对方的逐客令。
螳螂人元老们齐刷刷地旋转脑袋,盯着这位红发的女王。
艾儿上前一步,大声说道:“我来此之前听说,你们与蝗虫帝国的战争,已经又持续了数年之久。来的路上我们看到,圣心城的周围飞舞的,似乎都是褐色和绿色的蝗虫人,他们似乎再次占据了你们的圣城。”
“这跟你有什么关系?人类。这是我们的内部事务。”一位元老恶狠狠地说,听声音似乎是勇敢的卡尔普尔尼乌斯。
“如果我的队伍能够为你们突袭圣心城,赶走蝗虫人的军队呢?这是否足够证明我的诚意?”艾儿语气毫不客气地顶回去。
“艾儿陛下!”克丽斯塔闻言在旁边惊呼出声,“插手两个种族的战争是十分冒险的行为!请您再考虑一下!”
“不必惊慌,据我所知,人类和生活在西壁的蝗虫人向来没什么交集。”艾儿压低声音回答,“再说,你不是一直想要观摩他们两者的战争么?”
“但观摩和参与不是一回事……”
“难道你有其他能让我们不被驱逐的办法?难道你想现在就返回巉岩城?不必多言。”艾儿举起一只手,挡下了克丽斯塔的顾虑。
上方的元老坐席中,“勇敢”元老的触角快速颤动着:“就凭你?就凭你们区区四只人类?”
“圣心城此刻盘踞着数万蝗虫人,你真的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不,按人类的等级划分,这个人类恐怕已经达到了巅峰级,她身边那几个人类的魔力,也显着超过了我们的勇士,嗯,那个头顶的毛乱糟糟的雄性除外。他们也许的确有能力,能给蝗虫人造成一定的伤亡……”
“就因为能杀几个蝗虫,就值得冒激活‘壑底之人’的风险?!”
“那可是圣心城!而且,我们总得搞明白,壑底之人到底还会不会出现……”
元老们再次大声争论起来,像是早晨的菜市场。不过争论没有持续太久。这一次,元老们很快就达成了共识。
一番交头接耳之后,友爱的克温图斯再次开口了:
“人类!你的提议值得考虑。如果你真的能率先突袭那帮恶贼,帮助我们夺回圣城,证明你的善意,那么,光荣而正直的帝国,必将给予你所希望的回报。”
总算是……艾儿缓缓点了点头。
“关于进攻的细节,我想我们还有很多要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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