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要赌就赌你以身相许
顾轩可不想称呼什么长老,先不说眼前的女子本也不老,三十多岁的年纪却如二十岁一般,更别说若真的叫了,那岂不是也把自己给叫老了。
李寒衣与她是闺中密友,两人辈分有点奇怪。
李寒衣的父亲灼墨公子雷梦杀,是李长生弟子,而她自己也是李长生化名的南宫春水的弟子。
至于尹落霞则是李长生弟子风华公子柳月的弟子,所以也可以说尹落霞比李寒衣低一辈分。
由此看,李长生化身南宫春水收徒李寒衣的确害人不浅啊。
「弟弟怎么生得这般好看,你是女孩子变的吗?」
尹落霞答非所问,端过那杯刚沏的茶给顾轩。
顾轩将棒槌丢下,他道:「都说姐姐是英姿飒爽的模样,今日一见便知那些说书人是道听途说,胡编乱造的。」
「你是说我不够英姿飒爽吗?」
「不,我的意思是说姐姐何止是英姿飒爽的女中豪杰,在我看来,姐姐至少有三种独一无二的美,可不像那说书人都没见过姐姐你就胡说八道的那样。」
尹落霞咯咯一笑,声音清脆如银铃,欢快悦耳,顾轩听着却像是仙音魔曲一样,想要就此沉沦下去。
「那弟弟说说看,我都有哪三种独一无二的美呀。」
「那这可不行,凡事留一个悬念。」
落霞仙子白了一眼,「弟弟是故意来捉弄我的?」
「这倒没有,不过姐姐不是来守阁的吗,只要姐姐你赢了我,就给你说说三种美,并且答应你的赌注,如何?」
「那弟弟你想赌什么?」
「我想一想,我好像什么都不缺呀,功法武技,这些信手拈来,金银也赚了不少。」
「听你这意思,我没有什么东西对你有吸引力呗,那难不成是要姐姐以身相许吗?」
「诶,这可是你说的,姐姐这般仙女容貌如果可以的话我自然不会反对。」
尹落霞立即噗哧一笑,吹弹可破的俏脸很快就晕上一抹淡淡的飞霞。
「弟弟你还真敢想,姐姐我可是老女人咯,比你要大上不少呢,你就不怕没出几年我就人老珠黄了吗,你难道还愿意与一个黄脸婆过日子不成吗?」
「姐姐说笑了,若我与你携手同游,别人见了都要说你是我妹妹。况且,我曾听闻『白首如新倾盖如故』。」
「届时你如果厌倦江湖了,我们就归隐山林,找一青山秀水结庐而居,再开一块田地,男耕女织,出双入对,做一对坐看天外云舒云卷的老夫妻。」
尹落霞细细听着,心中骤然一紧,暗想从来没人与我说过这些话,那何尝又不是我所向往的生活呢,可对我说这话的人却不是他。
「还是第一次有人敢这么直白地向我说这些话,可惜旁人就没有你这种洒脱的想法,若弟弟不是开玩笑,那我答应又何妨呢!」
尹落霞直勾勾注视着顾轩,想要从他眼里看看他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是否只是把她当做小姑娘来哄骗。
顾轩眸子澄明清澈,无垢无尘,直面对视,没有丝毫躲闪。
对面的女子明眸善睐,双瞳剪水,盈盈如秋波,又似一汪清泉,顾轩看一下就觉得好看,第二下宛若明珠琉璃,第三下不觉间已经陷进去。
两人这么一对视竟过了半盏茶,就连最初的试探都变了个样。
都说男子女子只要相互对视足够时间,便是互生好感的开端。
尹落霞逐渐忘了自己为什么盯着人家看,然后心里有声音凭空而来:这双眼眸真好看,黑亮深邃,神秘莫测。第一眼仿佛是要将人吃的一干二净,连骨头都不剩。第二眼则像是洱海里挂着的明月下,有人鱼唱歌蛊惑,让人忍不住去探索虚实。假如与他在一起,那该……
她忽然惊醒,撇开眼神,心跳砰砰加速,白皙的脖颈突然大红,脸上都染了颜色。
她余光瞟去,发现对面的男子仍然还在看着自己,像是着迷了一样,不禁娇羞地咳咳提醒。
顾轩被声音惊醒,登时也是脸皮一红,尴尬地望向别处。刚才他不是看的入神了,而是想到了一些事情。
他在想,该用什么办法才能抹去一个人求而不得的留恋。
「抱歉,刚刚那啥,我是……哎我……」
顾轩欲言又止,突然变得像个做了错事的孩子。
即使拥有神秘莫测的天道珠,也仍然改变不了他是个单身狗的事实,哪里像屏幕前的观众老爷们都有仙女老婆,因此他也只能凭借着本心去做了。
尹落霞看着他慌忙无措地挠挠头,又挠挠脸,十分可爱,她温和道:「先喝杯茶吧。」
她将已经凉了的茶倒掉,然后又重新沏了一杯。
接过茶杯,顾轩不经意间看到几根修长的手指,白里透红,晶莹剔透,指甲修剪整齐。可惜手指很快就缩了回去,让人遗憾。
然后他立刻将茶一饮而尽,做出了一个决断,他要做一个反派,或许还是天下皆敌的反派。
做反派这不是临时起意,而是经过长时间的深思熟虑的。
他想给这方世界里未来所中意的女子如落霞仙子,雪月剑仙她们一个温暖的家,让她们的悲剧结局彻底改变。
但是,这两个女子又心有所钟,她们作为强者,意志又极为坚定,寻常套路如何能拿得下。
既然寻常套路走不通,那他不如做一个卑鄙无耻的反派小人,彻底切割她们原先的情意,至于痛不痛苦,只能日后再好好呵护她们,弥补她们了。
宁小人,非君子!
只见尹落霞眼帘里的顾轩猛地站起,目光强势侵略。
他快刀斩乱麻,斩钉截铁道:「我刚才的话自然是真的。」
没错,他现在就是见色起意,他想拥有她,不想让她再蹙一下眉再落一滴泪。
但,伊人芳心依旧坚定,不为所动,他十分有必要动用非常的手段。
他心中激起万丈豪气:这才是属于我的江湖,成全自己,满足自己,这才是我想要的逍遥,这才是我的超脱。
他继续道:「以你作为赌注实在有些强人所难,更是痴人说梦。因此,我决定了,这一层,如果姐姐你不跟我切磋武学,而是要与我对赌,那我只接受与你要一个承诺的赌注,而且你输了我就再上十六层。」
「你怎么这么凶蛮,那我不答应又怎么样,你要打我吗?」
尹落霞她也不是瞎子,自然看出了眼前小男孩对自己的心意。
而她现在却好想逗逗他,看他那一下子心虚又一下子坚定的手足无措的可爱模样。
茶壶剩下的茶水有些温凉,尹落霞祭出内力继续加热,不久后茶水便汩汩沸腾。
她继续道:「你舍得打姐姐吗,难道你也是一个没良心的坏种?」
「我自然不舍得!」
他扛着棒槌走到窗边,然后望着即将夕阳西下的远方。
他狂吸一口气,又呼出,沉静道:「但如果你不和我赌,那我就在这里宣示:你——尹落霞,往后余生将独自伴我驰骋天下。」
「落霞姐姐,你也不想让天下人知道我们俩的事儿吧?你也不想让宋燕回知道我们现在同处一屋度过一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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