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月儿返城

安排人将营帐安置妥当后，月儿从药箱中取出半钱大草乌细末，兑水给尧骨服下。待见到尧骨的疼痛有所减轻，便着手进行手术。营帐周围，除了两名特区医生，还有数位契丹御医一同在旁观看。为避免这些御医携带病毒，也给他们发放了口罩佩戴。

  月儿先是洗净双手，用酒精擦拭完毕，接着对伤口展开消毒。让助手取出手术刀，轻柔地划开皮肉，散发着恶臭的脓血随之流淌下来，有人在旁边用托盘将脓血接住。待脓血差不多流净，月儿便开始动手将坏死的肉一点点割除。许久过后，终于完成了清创工作，流出的血水逐渐变得泛红。使用针线将分开的皮肤缝合好，再撒上止血药粉，用纱布遮盖住，再用绷带将伤处包扎起来。

  月儿取出用纸袋包装好的药交给契丹御医，讲明服用方法后，便让人收拾东西，准备离去。

  这时，述律平走上前来问道：“卢院长，情况怎么样了？”

  月儿回答道：“安心休养几日便无大碍了，只要按时服药，禁酒且禁食辛辣，只要不发热，待七日便可平安无事。”

  述律平脸上露出欣喜之色，说道：“那请卢院长到外面去饮茶吧。”

  月儿答道：“不必了，我还要去营寨探望生病的士兵，时间紧迫，明日我还会再来查看，有事派人叫我即可。”

  述律平再次表达感谢后，月儿离开营帐，前往生病士兵的营寨。

  次日，月儿再度给尧骨复诊，查看伤处并无异样后，便询问是否有何异常。

  今日尧骨的精神好了许多，他坐在矮墩上让月儿为其瞧病。

  今日的月儿并未佩戴口罩，待看完伤口，月儿转到他面前，整张面容让尧骨一览无遗。

  他的心中猛然生出一种别样的感觉，月儿的手甚是轻巧，不像其他御医为他治疗时，仿若在摆弄死鱼般笨拙。月儿最为显着的特点便是那一双大大的眼睛，眨眼时仿佛能感觉到里面好似有清水在流淌。小巧的鼻子，不说话时嘴角也呈现出弧度，仿佛在微笑。手指修长灵巧，身材匀称，举手投足间都透着优雅美妙。

  实际的月儿，初看之下并不算出众，她属于耐看的类型，各个细节皆无瑕疵。然而在尧骨眼中却有所不同了，或许是月儿为他医治所带来的感激之情增添了更多的好感，致使他将月儿的好放大了。

  尧骨看得呆住了，半晌都没有回答月儿的问话。

  述律平似乎察觉到了异样，走上前去站在他身旁，用膝盖轻轻磕了一下尧骨的后腰，尧骨这才猛地回过神来，忙道：“呃，就是头疼，感觉头晕，恶心，不想吃东西。”

  月儿点点头道：“这恐怕是脑震荡后遗症的缘故。”

  “啊？”述律平一听就着急了，“这脑震荡是什么？要紧吗？能治吗？”

  月儿微笑着摇摇头道：“不必着急，这只是暂时的现象，先观察吧，若有情况再做处理。”

  述律平这才舒了一口气。

  月儿道：“好了，我明天再来，好生歇息吧。”

  述律平将月儿送出营帐，月儿便离开了。

  尧骨坐在矮墩上呆愣着，述律平回来看到他的模样，没好气地说：“别胡思乱想了，她已嫁人了。”

  尧骨缓过神来，听她这话道：“我哪有胡思乱想，别冤枉我。”

  之后的几天，月儿都是定时前来探望，很快尧骨的伤口已然愈合，各种不适也都消失了。

  今日他格外高兴，待月儿看完后，便问道：“卢院长，今日是否可以留下用个饭？”

  月儿一愣，赶忙道：“哦，不了，今日忙完还要赶回去，时间有点紧张。”

  尧骨却不依不饶道：“再忙也得吃饭吧，你帮我医治，我总得表示感谢才好。”

  月儿微笑着道：“感谢就不必了，只要今后我们两家能够友好相处，那就再好不过了。”

  尧骨忙道：“那是肯定，还望今后我们能多走动走动。”

  月儿道：“如有需要，特区派遣我自然会来的，这也是我的责任。”

  尧骨道：“那就是答应留下用餐了？”

  月儿笑着摆摆手道：“不是，今日的确时间紧张，我要赶回去吃饭。抱歉，不能留下了。”

  说完也不给尧骨继续解释的机会，行了个万福礼后便转身离去了。

  看着月儿的背影，尧骨久久无法挪动身体，他的目光依旧凝视着远方，说道：“来人，召画直来，尽快给我画出卢娘子的画像。”

  身后一名侍女答应着去办了。

  几日之后，月儿完成了对契丹军士的救治任务，即将离开之时，耶律阿保机设宴专门感谢众人。宴席上，尧骨再次见到了月儿。

  尧骨起身对耶律阿保机道：“陛下，卢院长此次拯救我部众多军士，实乃白仙降世，乃拯救我契丹士兵的药仙，如此功德，应为其造像传于后世，以表我感激之情。”

  月儿听到这话，赶忙道：“不可，我只是普通医者，深知医者仁心之理，但凡病人，我们皆会尽力医治，此乃本分，无需过度夸赞。”

  耶律阿保机看着月儿微微点头道：“卢院长此次救治我方士卒近万，阻止瘟疫传播，拯救无数性命，实乃大功一件。只可惜并非我契丹之人，我亦无法封赏。立像之事甚好，明日便命人在此处建造三丈铜像，以此传世后人，以表我族人之敬意。”

  月儿起身对耶律阿保机躬身一礼道：“感谢契丹皇帝厚爱，医者不应心存虚荣，若真给我立像，后世之人跟风而行，岂不有违医德，我实在不敢接受。”

  听到这话，耶律阿保机向月儿投去赞赏的目光。

  尧骨心中焦急，这几日让画师跟随作画，总是不满意，画师称无法看到静止不动的本人，难以完整画出，所以才想借此方法名正言顺地画一幅。

  他开口道：“卢院长真乃圣人也，那可否留像颂德呢？”

  月儿思索片刻道：“那好吧，留像可以，颂德就免了吧。”

  尧骨欣喜若狂，立刻出去找画师了。

  整个宴会在充满热情欢快的气氛中结束了。之后，尧骨带了十几个画师前来给月儿画像，弄得月儿很是不自在。

  好在一切都结束了。次日，他们一行人被契丹朝臣一直送到营寨之外。望着远去的众人，尧骨满是不舍之情。

  郑博文等人也是在渝关迎接了医疗队伍，跟随队伍回来的还有契丹赠送的众多物资，最让郑博文高兴的是一千匹优质战马，这为特区正在建设的骑兵团提供了充足的马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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