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军械库
陷阵之志，有死无生。
——高顺
1072年5月27日 1:35p.m. 龙门上城区 军械库
在夜刀他们和雪怪小队过招时，谢尔盖带领的宪兵队正在猛攻军械库。
限制于军械库的特殊性，宪兵队被禁止动用了重武器。
这也就导致宪兵队再一次因为塔露拉的错误指导而付出了大量的人命。
更何况，第三打击群的最后通讯已经表明，龙门的部队已经将所有的203mm重炮缴获。
连续鏖战了两天两夜的宪兵队依然在一线活动着，这不仅使得他们已经过度疲累，而且战斗力也有所下滑。
“*乌萨斯粗口*！组织敢死队！”
谢尔盖手中的西贡诺夫SVD成了个笑话。
他已经打出了数十发7N1子弹，甚至因此呕出了一大口鲜血。
查尔斯的支援组无法进行正面强攻，只能由伊万的突击组去打。
龙门的近卫局战士们已经死伤了一大批，但门口的两挺重型机关铳就没有停过。
已经有两座碉堡被炸毁了，但剩下的这两挺QJZ-89依然在宪兵队的进攻下保持坚挺。
（别问我为什么不用171，因为没资料）
————
QJZ-89式重型机关铳
（这玩意居然不是12.7*99mm（.50BMG））
在万国峰会的时候，大炎兵部的铳械设计师在第一次接触到M2HB、M2VB型机关铳，特别是教宗铳骑的加特林迷你炮时，就被其所展现出的强大压制性火力深深折服。
自此，大炎就患上了“火力不足恐惧症”。
QJZ-89式12.7*108mm机关铳首次采用铳管短后坐-导气式混合式自动原理；机头回转闭锁机构，供弹系统采用环型杠杆传动机构；枪架采用球形铰链结构；配有白光瞄准镜和微光瞄准镜。
相比于哥伦比亚的M2HB式重型机关铳和骏鹰帝国NSV重型机关铳而言，89式重机枪则采用了管退与导气式混合的自动方式。这种自动方式在其它铳系上曾采用过，但在大口径重型机关铳上尚属首次。
它综合两种自动方式的优点，既减小了枪身的后坐冲击力，又减轻了重量，提高了射击精度，一举多得，充分体现了设计人员的匠心。
以平射为主，用以杀伤敌集群目标，压制轻型武器火力点，毁伤轻型装甲目标；必要时，它还可实施高射，对卡兹戴尔“死魂灵”式浮空艇等低空目标进行射击。
主要使用DVC88式穿甲燃烧毁伤型源石蚀刻弹，对于射手的源石技艺要求极高，虽然12.7*108mm弹药为了进行全自动射击做出了长判定的设计。
但由于89式重型机关铳的反人类的脚架设计和为了减重采用的铳管短后坐-导气式混合式自动原理导致的结构缺陷，使得铳身在进行长时间射击后会出现精确度下降的问题。
————
“伤亡情况！向我汇报！”
谢尔盖找不到机会打掉最后的两挺QJZ-89，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两挺重型机关铳形成的交叉火力像是死神不断挥舞的镰刀一样收割着宪兵队的生命。
“突击组只剩一组了！我们伤亡过半！”
“伊万呢？！”
“老大他挨了一发子弹，正在紧急救治！”
谢尔盖愤愤地捶了一下地面。
“组织敢死队，我亲自上！”
“大队长！不可啊！”
通讯那头的宪兵队突击组成员显然有些着急。
“怎么？我作为宪兵队的创始者，我不是宪兵吗？”
“......大家还在等待着您的带领！让我去吧！伊万卡！西格！阿贾克斯！跟我上！”
“......保重。”
谢尔盖流下了两行热泪。
随后，他再次端起了手中的西贡诺夫SVD狙击步铳，并且将自己的子弹从7N1换成了Tracer曳光弹。
——至少现在，做点自己能够做到的事情吧。
“咔哒！咔哒！”
醒目的曳光弹打出，这个偏僻角落，甚至以低打高的狙击阵地瞬间暴露在两挺重型机关铳的眼中。
“通通通通通......”
两道烈火长鞭瞬间打来，12.7*108mm穿甲爆破燃烧弹伴随着源石技艺特有的光芒瞬间袭来。
谢尔盖心中警铃大作，瞬间一个翻身加跳躲到了一幢民房后面。
“笃笃笃笃笃......”
谢尔盖下意识地向左闪避。
12.7*108mm子弹在他的身后留下了一个巨大的孔洞，这不禁让他一阵后怕。
子弹落在他面前的土地上，原本还在五月末郁郁葱葱的绿化带瞬间爆破，然后燃烧了起来。
“咕咚......”
谢尔盖吞下一口唾沫。
他迅速地跑到另一边，在又一个城市中的刁钻角落架起了SVD狙击步铳，通过其中的PSO-1型瞄具观察着那两个重型机关铳碉堡。
在他短暂的吸引注意下，突击组的宪兵们已经冲到了位置。
“整合运动万岁——”
轰——！！！
轰——！！！
谢尔盖用自己的袖子擦了擦眼泪。
他攥紧了拳头，仔细聆听着从空气中混合着爆炸声，隐隐约约飘荡过来的声音。
......现在还不是流眼泪的时候......
谢尔盖顶住心中的难受感，咬牙切齿地按下了通讯：
“同志们！不要辜负突击组的牺牲！上刺刀！向前挺进！！！”
“是！”
“滴滴答滴滴滴滴——”
冲锋号响起。
宪兵队的宪兵们纷纷往自己的铳上安装上刺刀，随后在部分强攻手的掩护下向前挺进。
“注意敌残余部队！巷战预备！小心动用爆炸物！”
“砰！”
“咔哒！”
最后的龙门守军分别挨了一发LPS和7N1，瞬间倒下在这里。
龙门上空阴云笼罩，太阳并没有透出一丝光芒。
龙门地面上，近卫局和宪兵的尸体交错相叠，铳械和冷兵器混在血液中，破烂的尸体正在被源石吞食着。
由于QJZ-89式重型机关铳的存在，地面上的尸体都没有几个完整的。
“同志们！我们胜利了！”
“胜利了——！”
宪兵队的所有人都由衷地感受到欣喜。
“查尔斯！”
谢尔盖急忙去找查尔斯。
“……我在这，大队长！”
“让支援组轮三班站岗，第一岗我来，你去清点一下库存。”
查尔斯秒懂。
哪有傻子会把战斗所得全部上交？肯定要抽出一部分来增强自己的武装啊！
QJZ-89式重型机关铳，他也馋好久了。
“兄弟们也需要休息休息了，他们太累、太疲乏了。”
“嗯。第二班岗的时候……三个小时后吧，你叫我。”
谢尔盖看了看自己腕表上的时间。
2:00p.m.
是个整数，刚刚好。
“是！”
“支援一组！跟我来！其余人原地休息，可以睡觉了！”
见状，早已十分疲惫、眼皮子上下打架的众宪兵，终于是放心地睡下了。
谢尔盖和支援一组的众宪兵对视一眼，皆是露出了苦笑。
“辛苦诸位了……大家下哨之后可以睡6个小时，我说的！”
“理解，理解……毕竟别的兄弟也是要休息的吗……”
“嗯，咱们在这里，这里，还有这里布防，特别要控制住那些重型机关铳……”
“你，你，你，还有你，咱们几个去找查尔斯换上防护服，先简单打扫打扫战场，记得多拿些裹尸袋。”
谢尔盖说出这话时不免有些落寞。
“……是。大队长，不必落寞。”
一名宪兵挎着铳，拍了拍谢尔盖的肩膀。
“我们在进来宪兵队之前，很迷茫，非常迷茫。”
谢尔盖也不免放慢了脚步。
他猛然发现最近忙于龙门战事，好久都没有和手下的宪兵们谈过心了。
每个宪兵在敞开自己的心胸之后，都会和宪兵队之间的羁绊加深一层。
他们也已经经历太多的死亡与战斗了。
如果不谈心，他们要么会患上PTSD，要么会发生营啸。
后者的伤害性往往更大，但前者的伤害性往往更持久。
“您也知道——整合运动创立之初，只不过是感染者们抱团取暖的一个小组织。
“咱们在雪原上生存了那么多年，最后还是被迫转移到切尔诺伯格。
“我仍然记得，您当时是反对攻打切尔诺伯格的。”
“嗯。当时我们的力量确实不足以吃下一座移动城市，但塔露拉的动员力量也确实超过了我的想象。”
谢尔盖说道。
他仍然记得那场激动人心的演讲——倒不如说是煽动人心的演讲。
“塔露拉在那场演讲中完全没提到风险和后果。现在看来，她犯了左倾激进主义错误。”
“嗯。大队长，我不懂这些政治上左啊右啊的事情。”
宪兵挠了挠头。
虽然隔着个CTW-60头盔他什么感觉也没有就是了。
五月天的下午，天气闷热得紧，不断有困意袭来。
但宪兵和宪兵队长两个人却越聊越精神。
“但是，我现在特别明确，咱们所做的一切事情的最终目标，都是解放感染者。
“我曾经也是雪原上一个几乎活不下去的人，妻子儿女也都在矿场工作时受到了感染。
“要不是你们把我救出来，我们说不定已经成了一片活性源石粉尘了。”
“大爆炸那次？”
“嗯。后来听巴甫洛夫老爷子说，游击队的第二任防化队队长连着整支防化队队伍都交代在那了。”
“……”
这是谢尔盖不愿面对的回忆之一。
这是他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见到活性源石粉尘的杀伤性，以及其中所蕴含的绝望与无助。
“……但我从未后悔过。至少，整合运动给了我底气，宪兵队则是给了我一个目标，真正的、能够让我们的痛苦与苦难断绝的目标，而不是让愤怒去进行无用的破坏的目标。”
谢尔盖对上了那双真诚的眼眸。
他也突然明白了“感染者解放”的含义之一。
“——我们到了。”
查尔斯抱起一摞子防化服，分别丢给了众人。
在源石病的威胁下，就算是感染者也不能直接不做任何保护地去进行收尸工作。
谢尔盖熟练地穿上了龙门的防护服。
隔着一层透明的工程塑料，他看向众人。
虽然他们因为熟练度的原因穿戴速度并没有自己快，但也都已经穿了个七七八八。
“咱们快点干，干完了咱们好去睡一觉。”
“嗯。”
……
风云诡谲。
谢尔盖和一众宪兵沉默地收拾着战场。
他们非常熟练地将曾经同为战友的尸体装入裹尸袋，回收其铳械和弹药，然后放到集中堆放点。
固体燃料和尸体一起堆成一座小山，时不时有个袋子突然膨大一圈后迅速干瘪下去。
大炎制造在这一刻发挥了它的功能。
“……”
探照灯不断地晃过，就像是两个心情焦躁的人在不断地来回踱步。
谢尔盖望向这座小山，最后所有想说出的话都转为一声叹息。
他点燃了一根火柴。
曾经，在乌萨斯的雪原，看见火光就看见了希望。
现在，在龙门的军械库，谢尔盖只愿这些本不该卷进这里的优秀同志们魂归高天。
“愿你们在天堂见证我们的梦想。”
火柴划过一个完美的抛物线。
熊熊大火烧了起来，连带着病痛、苦难与灵魂一起，成为宪兵队的坟茔。
谢尔盖朝着天空招了招手，然后颓丧地走回了军械库。
他何尝不想达成那个明天？
他多么希望这一切不是泡影？
独属于领导者和理想主义者的落寞，在这一刻体现的淋漓尽致。
……
“呼，呼，呼……”
谢尔盖顾不上自己的毛发被汗水打湿成了一绺一绺的发卷，在脱下防护服之后就不顾自身形象地躺在了地面上。
查尔斯递过来一个睡袋。
但谢尔盖并没有睡着。
他的眼眸中倒映着阴云遍布的天空。
他看了一眼腕表：
4:28p.m.
“我至少搬了56个尸体，查尔斯。”
“嗯。”
查尔斯放下了手中的钢笔和报表，看着这片巨大的仓库。
仓库内有许多货架和军需箱，查尔斯工作了两个半小时也才堪堪整理了五分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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