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聚会
兰登·西蒙已经捧着一箱的气泡水走了过来。
“领袖！”
“huh？”
塔露拉这才回过神来，看向一旁的兰登·西蒙。
“发什么呆呢？一会应该是除了大尉和跟着他走的游击队，剩下的都能来的一场聚会！您怎么……”
“啊，我没事。”
塔露拉又把眼神放在食堂门口。
她的眼神依旧复杂。
整合运动……就这么结束了吗？
难道……自己一直都是乌萨斯手中的一粒棋子吗？
塔露拉虽然肉身被限制在了这艘陆行舰上，但精神却发散在遥远的乌萨斯雪原之上。
那里的感染者……真正被解放了吗？
一切的一切……究竟是不是假的？
“让一让，领袖。”
中老年萨科塔的独特磁性嗓音响起。
斯潘科斯·彼得诺维奇·巴甫洛夫正穿着一身围裙，双手戴上了厚厚的烘焙手套，正端着一铁盘的糕点走上来。
围裙下的他，身上穿着的正是罗德岛干员的制服，但在他强烈的要求下，梓兰最终还是去掉了所有的不必要的带子装饰和松紧带设计。
他腰间的皮质铳套，虽然经过了保养，但在雪原上辗转作战的痕迹依然保存着。
他的守护铳M300，和5发7.62*54R 7N37，正静静地躺在其中。
一如既往。
“餐点来了，小心烫手哦~”
虽然巴甫洛夫堕天了，但他依然保持着萨科塔式的乐天主义，整个游击队的氛围也因此轻松明快了许多，不至于每个人都是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
“巴甫洛夫老爷子……”
塔露拉下意识地开口道。
“怎么了，首领？”
巴甫洛夫将厚厚的烘焙手套下意识地在围裙上拍一拍，依旧保持着脸上的笑容。
如果忽略他头上的萨卡兹的角和发出黑色光亮的粗砺的源石化的光环，他现在都能和维多利亚最为专业的管家相媲美。
“大尉他……”
“唔，他很好。爱国者大尉是食腐者之王的得意徒弟，他在卡兹戴尔必定不会受到什么亏待。当初几乎整个游击队都想跟他去，但大尉拒绝了，就带上那几个萨卡兹去了。唉……”
巴甫洛夫因年龄增长而显得有些浑浊的双眼，流露出了追忆和思念之情。
“说真的，如果我们去了，到时候大尉估计反而会束手束脚的吧……”
“别人呢？”
“一会你就见到了——喏。”
巴甫洛夫指了指门口。
他的“指”因为烘焙手套而有些滑稽，但塔露拉无心关注这些细枝末节。
“他们来了。”
略微有些出乎塔露拉意料的是，先来的不是萨沙（浮士德）和伊诺（梅菲斯特），而是一瘸一拐的谢尔盖和霜星。
博士和阿米娅错开二人的身旁，也走到了ACE和Outcast身旁。
“谢尔盖！你这……”
“啊……领袖。”
谢尔盖略微放松了自己拄着拐的手，看向了塔露拉。
复杂的目光对上复杂的目光，二人在对视了一会后，终于不自然地错开了目光。
谢尔盖早已不是那个一切听上级指令的棋子了，而是一个真正学会了独立思考、真正学会了分析政局的政客。
他早已将自己算作一方势力，游走在这片大地之上。
塔露拉注意到了谢尔盖身边的霜星。
她的眼神闪过一丝惊讶。
在切尔诺伯格战役之后，她和大部分游击队的高层就一直待在罗德岛的监禁室里。
原以为以龙门的情况，所有的部队，包括所有的高级长官都会折在那里，没想到居然有人活了下来，还成了这片大地上最后的整合之火。
“霜星......你的伤好了？”
塔露拉情不自禁地问道。
“嗯，多亏了博士和凯尔希医生，我现在也已经好利索了，而且，多亏了谢尔盖，我现在也不是感染者了。”
“huh？”
塔露拉.exe未响应
“咳……不值一提。”
谢尔盖轻轻咳嗽一声，打破了短暂的沉默。
“这次的聚会，大家都很期待。毕竟经历了这么多事情......”
“——大队长。”
所有人的目光再次被吸引至门口。
萨沙搀扶着伊诺，一点一点慢慢地“挪”了过来。
伊诺的脑袋上有一圈圈被缠绕得十分夸张的纱布，上面的血迹怎么都止不住。
他的精气神也下去了一大截，整个人展现出一股病殃殃的样子。
谢尔盖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博士也别过脸去，在终端上开始点单。
谢尔盖的左眼眼眶中，两轮血色再度凝聚，而靶心正是梅菲斯特。
这可真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靶眼”中反馈的信息，赫然是“重度脑损伤，失忆，源石技艺失控”。
“他这是.......？”
谢尔盖这才得以重新观察伊诺的身躯。
他的手环——那哪是什么手环，明明是源石技艺抑制器！
“自从上一次突然的罗德岛飞行器袭击后，他就成了这个样子.......我没法抛下他，所以，现在我也是罗德岛的外勤战斗干员了。”
萨沙说道。
他的脸上又多出了两道长长的疤痕，虽然被他的斐迪亚鳞片很好地遮盖了一部分，但却怎么也无法逃过谢尔盖的眼睛。
“.......辛苦你了。”
谢尔盖又重新开始审视周围的其他人。
他是以病患兼战俘的身份来到这的，塔露拉是危险战俘（谢尔盖早就注意到隔壁桌的博士一行人了），伊诺是危险病患，而剩下的，几乎都是罗德岛干员。
都有苦衷啊.......
似乎是发现了谢尔盖心中的顾虑，叶莲娜轻轻地拍了拍谢尔盖的肩膀。
“放开点想，罗德岛再怎么说也不是一个福利组织，咱们几个在这里养伤要钱，吃喝拉撒要钱，手术治疗要钱——对了，你要是开了工资卡，估计我们几个里你欠的最多。”
“我？”
“嗯。前前后后145次手术，几乎每一次都险象环生，凯尔希医生都累虚脱好几次，要不是她出手，你估计早就被罗德岛的感染者遗体处理炉烧了。”
“啊这.......”
合着我还是逃不过打工还钱是吧。
算了。
既然如此.......
“事到如今，先开饭吧。”
各自都有各自的苦衷啊......
“我们还有其他人没到吗？”
叶莲娜问道。
“科瓦连柯。科瓦连柯·安德列夫斯基。”
“——我来了！”
真是说曹*曹*到。
鲁珀的尾巴难得摇的和佩洛一样欢快，科瓦连柯提着一瓶伏特加，拽着身后的雪怪小队干员们（有罗德岛干员加入）就跑了过来。
随之而来的，是乙醇和苯甲醇独特的香味。
“叶莲——娜！你，你看——”
“大姊——！我.......大队长！”
看着还没开吃就几乎醉倒在一起的伊万诺娃和科瓦连柯，叶莲娜皱起眉头，眼神里尽是复杂地看着二人。
谢尔盖的眼神比她的还要复杂。
一桌子上，一半人的眼神都是复杂的。
这次相聚本来就极其特殊，而且场合也有点抽象，虽然不能妨碍众人重聚的喜悦之情，但相对应的阻碍还是有的。
巴甫洛夫端着一碟拉特兰式小蛋糕走出来时，脸上的笑容十分“核善”。
“抱歉大家.......我先处理一下一些游击队的内务。”
他笑着拔出了腰间的M300手铳，笑着退出了其中的5发7.62*54R 7N97，笑着重新装填了五发训练用空包弹，笑着走向醉倒在地上的科瓦连柯。
“科瓦连柯.......难得的好机会聚一聚，你还在这里给我出洋相是吧，en？”
科瓦连柯这才醒了一点酒。
随后，他对上的是巴甫洛夫那“核善”的目光和冷冷的M300加长铳管。
科瓦连柯顿时醒了酒。
他推了推身边醉成一摊烂泥的雪怪小队成员。
.......推不动。
他忙不迭地绽开一个笑容：
“啊.......今天本、本来是想和煌聚一聚的，忘了，我们这就走，这就走.......”
刚刚走进食堂的煌：？
博士连忙对煌使了使眼色。
巴甫洛夫手中的M300的保险已经被按下，只要他扣动扳机，萨科塔式的五发腰射急速射就会精确无比地打到科瓦连柯的腰子上。
煌这才整理好眼前的所有情况。
她一个箭步冲了上去，一手拉着科瓦连柯，一手拽着地上的雪怪小队成员，连连赔笑：
“.......这个酒鬼，没个正形。我们过来点一单就走，不送，不送........”
博士默默地竖起了一个大拇指。
煌的终端震动了一下，但直到她安顿好这群酒友后，她才终于发现了这条信息——
Doctor：煌，你拉着他们敞开喝，敞开吃，反正凯尔希请客，都jb哥们！
这个世界就是一个巨大的苯甲醇：*罗德岛感叹用粗口*这么好？！替我谢一下凯尔希！
............
在某个EICU病房外嚼着她的墨绿色能量体小方块的凯尔希：啊——秋！
（吸）
不应该啊.......
难道是自己换季掉毛了？
............
餐桌。
巴甫洛夫终于摘下了自己的围裙和手套，以一名罗德岛后勤干员的身份坐在了桌子上。
他的手里下意识地拿了一份报纸和烟斗，但看见叶莲娜之后还是悻悻地收了起来。
“唔，现在，人到齐了吧。”
塔露拉看向自己的身周。
“伊万和查尔斯呢？”
谢尔盖问道。
叶莲娜抽出了自己的移动终端，递给了谢尔盖。
终端壳上是一个黑白相间的卡特斯先民形象，还穿着整合运动时期的战斗斗篷。
这赫然是可露希尔为她定制的一个小礼物。
“这个号，这个号，是他们俩的。”
“.......抱歉来晚了。”
查尔斯背着自己的西贡诺夫SVD-S精确狙击步铳走进了食堂。
他的手里还抱着一沓子纸。
“查尔斯！”
“大队长。”
谢尔盖明显也激动了起来。
而查尔斯则是有些疲惫。
【整合运动·β】和【锐利鹰眼】的天赋让他平常不是在人力资源部上班就是在制造站和其他的整合运动成员上班，一天到晚几乎没个消停。
他晚上还要抽出来写一些自己想写很久的东西。
所以，虽然是黎博利，但他几乎每天都顶着个黑眼圈到处晃。
“你这.......”
谢尔盖明显有些担忧。
“我没——啊——没事。呼........”
查尔斯说这话就打了一个长长的哈欠。
他摇了摇头，定了定神。
“领袖，大队长，这是我写的.......个人回忆录，也权当我们在这一段时间内的合作和革命史了。我打算叫它........《可爱的乌萨斯》。毕竟，再怎么说，乌萨斯也是我们的祖国，改变它是我们最初的理想与意志。”
“说得好！”
谢尔盖脑海里的黑蛇和谢尔盖几乎同时发声。
塔露拉有些震惊地看向谢尔盖。
“复印件，两份，先放你们这了。我待会七点半有一个外勤任务........”
“真的能行吗？”
“你信谁还信不过我吗？我大可以在通勤的车上大睡特睡，更何况，我的狙击技术您也是见识过的.......”
查尔斯拉开一个椅子刚刚坐下，门口就又传来了一个人的喊声——
“——大队长！领袖！”
谢尔盖把目光投向伊万——
“不是，今天这是怎么了，怎么你俩都捧着自己武器不放？这是聚餐，又不是战前动员。把武器放下，咱们可得好好尝尝巴甫洛夫老爷子的手艺。”
“嗯。”
伊万把自己的长柄斧一转，便倒挂在了椅子背上。
谢尔盖环视一圈周围。
“虽然说整合运动结束了，但我们留下的火种还在这片大地上流淌着。我们现在相聚于此，更多的是为了讨论一下我们之间未来的路。”
谢尔盖说道。
然后，他把目光投向了塔露拉。
是一种期待、希冀的目光。
数道目光投在自己脸上，塔露拉也明白了自己应该怎么做。
“诸位.......开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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