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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风云际会 卷首语(三)


曲径通幽之处,是一片小竹林,竹林之中是小竹屋,有一块竹匾,上书归去来兮。林中有小石潭,水尤清冽。在这竹林之下,有着几样物什,琴棋书画诗酒花,他们的主人隐居在此,与外人少有争端,偶尔帮助附近的山民降服一些林中的猛兽,也只有附近的山民知道他们的存在。这些人不显山不露水,人称竹林七少。

  一个三十岁出头的男子披散头发,显然是这七人之中最年长的一位,他闭着眼,抚着琴,弹着不知名的林间小调。此人乃是是七少之首,秦争。

  琴声戛然而止,秦争开口道:“听说熙庭湖畔群英会要在月底召开了。”淡淡一句,便没了下文。

  不远处的厮杀正激烈,棋盘之上,黑白棋子纠缠的难解难分,原来是有人在和自己下棋。那手指修长,朴素的棋子夹在指间竟显得分外高贵。“大哥什么想法?”齐风,也就是那下棋之人,停下手中的战局说道。

  “竹林里待得闷了,不妨去熙庭湖游游山玩玩水。”秦争说道。

  “雨疏风狂三月暮。”另一张桌上,一个少年边说边提笔在宣纸上写着字,笔法雄健,笔锋遒劲,“出去玩好啊,正好给老四积累点素材画画。”说话的正是七少之三,疏狂。

  “知道为什么老四只画山水吗?因为山水不会跳出来说他画的不像啊!”疏狂大笑着说道。

  “你懂什么?画画讲究的是写意,讲究的是神似。要求形似,太肤浅了。”一旁的少年吐了吐舌头说道,正是七少之四,沐颜。

  “去熙庭湖玩?那里有酒喝么?”不知哪里又冒出一个醉醺醺的人,步子都站不稳,腰间挎着一个酒葫芦,“我看大哥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还想办其他事,想寻其他人吧!”那人说着,“扑通”一声倒在地上,似睡非睡的呓语起来。

  “六哥又喝多了。”虽说是人称竹林七少,但这老七花不语却是个精灵古怪的少女,人长得很好看,名字也很好听。

  而这喝多了的少年,便是老六,流觞。

  “咦?老五呢?少白呢?”齐风问道,口中的少白,便是七少之五,几个月前就跑出去玩了,或许此刻正在千里之外。

  “去不去的,大家自便!”秦争抛下一句话,一拂袖子便回了竹屋,不知是因为老五少白不在而生气,还是被流觞一句醉翁之意不在酒给惹怒了。

  “暴脾气的人就应该下下棋,磨磨性子。”齐风缓缓的说道。

  “有酒喝我就去啊!”流觞趴在地上,迷迷糊糊的说着。

  疏狂想了想,也转身离开,留下宣纸上墨迹未干的两个大字,九流。

  千里之外。

  漏雨屋,茅草房。

  雨骤风疾,四壁透着寒意。

  昏黄的灯下,一个中年人蜷缩在一个干燥的角落,不知写着什么。

  旁边一个年轻人,大眼睛,长睫毛,无聊的把弄着火盆。

  “小彦,你以后少跟那个叫少白在一起,我看他油嘴滑舌的,不像好人。”中年人说道。

  “我说商不坏,你是不是看谁都像坏人啊?我感觉少白挺好的,说话文绉绉的,怎么到你这里就变成油嘴滑舌了?”

  “你们这帮小姑娘就爱听那些花言巧语……”那中年人,也就是商不坏话音还没落,那年轻人一脚踢向商不坏面前的小书桌,整个屋子都震了震。

  “好好好,我错了,我错了,司空彦司空大公子。”商不坏连忙改口道。

  原来,这屋子里的那个年轻人,名叫司空彦,是女扮男装。

  尽管只有两个人在场,可被商不坏说漏,还是异常的激动。

  “就这么在意性别吗?”商不坏想了想说道。

  “女子难养也,圣门不收女弟子。”司空彦说道。

  “不收便不去,咱爷俩就在这相依为命。”商不坏说道,“喂,你烧什么呢?”

  司空彦见火盆的火不旺,家中又没了木炭,便从柜子中抽出几卷竹简,放在火盆里烧着。

  “唉呦呦,这可是当初圣门发行的珍藏版典籍啊,这你也舍得烧?”商不坏说道,“不留着滋养灵魂啦?”

  “吃饱穿暖了才有机会升华思想,身体僵冷了,思想也就退步了。”司空彦若有所失。

  “好啊,终于想开了,平平淡淡终此一生多好啊!”商不坏欣慰的说。

  “商不坏,你真的甘心平平淡淡过一辈子?”司空彦神秘的笑着,“我怎么老看见你偷偷的擦你的那套破铠甲啊!”

  “去去!别瞎说。”商不坏有些窘迫。

  “好了,说正事,熙庭湖群英会就在月底,去不去见见世面?”司空彦说,挑了挑睫毛。

  “不去,没钱。”商不坏一口回绝。

  “少白有钱啊,我和他一起去,你不去就算了,倒是省了一笔开销。”司空彦抬着眉毛说。.

  “想得美,你和他在一起,我可不放心。我也去!”

  “真烦,还得保护你。”司空彦吐了吐舌头说道,但却很开心。眼前这个商不坏,修为极低,可却处处想要管着自己,一晃这么多年,两人的嘴仗就没断过,司空彦现在倒是觉得,若是一天不和商不坏吵架,自己浑身都不快活。

  大陆极南,红砖绿瓦,金佛大殿之后,到是隐藏着一处朴素的别院。

  一个小胖和尚在给另一个大胖和尚送饭。

  “师父,他们为什么要把你关在这里啊?”小和尚问道,这个问题他不记得问了多少遍,却从未得到过答案。

  “眼中有隙天下小,心底无事一床宽,我都没觉得是被关在这,你倒是来多嘴。在这里修行,有有何不可?”胖大和尚说道,“卡尔,今天这菜咸了啊,以后少放点盐。”大和尚对着小徒弟卡尔说道,却又想起什么似的连忙改口,“没以后了……”

  “师父,主持师叔不是您师弟吗?怎么不想想办法救您出去?”

  “再来一碗!”卡尔猛地放下手中的饭碗,回想着临出发时和师父道别的情景,到底他没有问出自己想要的答案。

  在他的印象里,自打记事起,师傅一直在那个院子里,不曾出去。连自己的拜师礼也是在那里进行的。此后自己也是要到院子里才能和师父学习。卡尔还偷偷打听到,说师父和身为南朝四百八十寺大主持的师叔,好像关系并不太好。

  吃饭果然是令人开心的事情,不一会功夫,卡尔的桌上便出现了七八个空碗,卡尔一拍肚子,吃饱了。

  当即付了钱,扬长而去,边走嘴里还念念有词,“小僧我爱吃饭,小僧我爱修行。”

  看他走路的方位,大致也是熙庭湖方向。“不修行到极致,就不要回来了。”卡尔品味着师父临别时说的话。

  斯坦斯拉城邦,某家族工厂下属无名作坊。

  “借我点钱。”一个秃头少年对小作坊主说。

  “阡陌小弟,你突然要钱干什么啊。”作坊主虽不情愿,却也给了阡陌一些钱。毕竟阡陌心灵手巧是出了名的,这段日子也着实帮了自己不少忙。

  “去东方。”阡陌回答道。

  “我的天!所有人都挤破头想来西方,你还想回去?”作坊主惊讶的说道:“还有我说你整天背着那两把剑不累么?就是叫什么建功什么的那两把剑,赶快卖了吧,你也不会用。”

  “是兼爱非攻。”阡陌摇了摇头,拿了钱,身披一个黑色斗篷,从头到脚都裹藏在这黑斗篷之中,缓缓离开。

  这只是大陆之上个别的场景,无数类似的情景每时每刻都在上演,不管是天之骄子还是市井宵小,都想去熙庭湖碰个运气。

  不知这些少年之手,最终是要描绘出波澜壮阔的图景,还是要揭开血雨腥风的序幕。

  (“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领风骚数百年。”摘自《极星史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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